沒人敢反駁,包括一直跟在冷琳菲身後的刑堂的人,很快,整個訓練場就只剩下了冷琳菲母子二人。
這時的冷皓翔已經冷靜了下來,低著頭,緩緩地跪了下來。想說什麼卻都說不出口,他早已看見冷琳菲緊握著的拳頭……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甩在冷皓翔的臉上,冷琳菲用了多大的力氣,從冷皓翔迅速腫起來的臉就可以看出來。
「知道犯了什麼錯了嗎?」冷琳菲耐著性子問道。
「我傷人了。」冷皓翔低聲說道。
「為什麼傷人?」
「我……」冷皓翔真的不知道今天為什麼會出手這麼狠,威虎門的家法,第一條就是不能傷及同門,冷皓翔知道,自己犯了大忌。
看冷皓翔支支吾吾什麼都說不出來冷琳菲更是怒火中燒,「砰」的一聲,一根訓練用的木樁被攔腰踹斷。
這下冷皓翔是真的被驚住了,這下要是踹到自己身上,不死也得殘啊。
「媽,您冷靜。我真的錯了。」冷皓翔現在除了認錯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冷琳菲像瘋了一樣擊打著不遠處的沙袋,看著沙袋一次次變形,冷皓翔知道,冷琳菲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上去拉住冷琳菲因為太過用力已經鮮血淋漓的手,冷皓翔再次重重地跪下。
「媽,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是錯了就是錯了,您處置我吧。」當年這家法是冷琳菲定下來的,冷琳菲又親自掌管著刑堂,誰都可以偏私,只有她不可以。
「皓翔,家法不是鬧著玩的。」冷琳菲的聲音已經微微顫抖,縱然這麼多年自己對冷皓翔多麼嚴格,自己也經常打他,但從沒用過家法。
「我知道。所以我願意接受懲罰。威虎門的家法,不能為任何人開先例。」冷皓翔堅定的眼神讓冷琳菲動容。
很快,所有的人都被集合在這間訓練場,冷皓翔一直跪在中央,不發一言。冷琳菲陰沉著臉色站在台上,身邊站著周志軍等幾位教官。
「冷皓翔違反家規,傷及同門。按照家法,杖責二十。」冷琳菲勉強讓自己用平靜的語調說話,「各位觀刑以示公正。」
冷琳菲話音一落,就有四個人走了上來。兩個人拿著家法,另兩個把冷皓翔按倒,解開他的褲帶硬生生地拉下了冷皓翔的褲子。
冷琳菲緊握著拳頭,忍住了去拉開這四個人的念頭,「家法執行!」
冷琳菲是用全身的力氣說出這四個字的。
刑堂的人只聽冷琳菲的命令,他們才不管打的是誰呢。二十棍子,棍棍見血,「啪啪」的聲音就像噪音一樣刺穿了所有人的耳膜。
冷琳菲緊咬著嘴唇,雙眉緊促,緊握著的拳頭已經攥出了汗,她怎麼會不心疼自己的兒子呢?但這家法是當年自己定的,一個女人能走到今天這個位置,這種狠勁一般人都不具備。
冷皓翔現在已經沒有精力去思考別的了,身下的劇痛已經腐蝕了他的思想,冷皓翔緊緊地咬牙,骨子裡的倔強不允許他求饒。冷汗已經順著臉淌了下來,有兩個人死死地摁住他,他動彈不得。
冷皓翔在心裡默念著數字,他知道他不可以暈倒,如果他暈過去,冷琳菲絕對會把剩下的抹掉。所以冷皓翔必須要撐住,他是冷琳菲的兒子,他不能公然違反當年自己母親定下的規矩。
可這時最痛苦的不是冷皓翔,而是冷琳菲。
打在冷皓翔身上,痛在冷琳菲心裡,可她不能用自己的身份強制家法停止。作為威虎門的大當家,別說是少主,就算是自己犯了幫規也要家法處置,更何況冷皓翔現在連少主的身份都沒有了。
冷琳菲已經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但她不能讓自己的眼淚流出來,長長的指甲已經扣到了肉里,本來已經鮮血淋漓的手又一次被鮮血浸滿。
當執行的人向冷琳菲匯報:「家法執行完畢」的時候,冷琳菲的腦子已經是一片空白了。儘管如此,冷琳菲還沒忘把已經失去意識的兒子送去療傷。
就坐在冷皓翔身邊,冷琳菲親自給他上藥,就像一個普通的母親一樣。打兒子的是她,最後心疼的還是她。看著冷皓翔蒼白的臉,冷琳菲還在心疼。
多少次,她也想過拋棄一切去和兒子過普通人的生活,可這可能嗎?自己的仇家有多少早已經算不清楚,所以為了能讓冷皓翔健健康康地活著,冷琳菲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威虎門發揚光大。
「嘶……」冷皓翔醒了,但因為扯動了傷口,冷皓翔倒吸了一口涼氣,真疼啊。
「你醒了?」看到冷皓翔醒來,冷琳菲真的開心。「你要吃什麼,我讓他們做。」
「筱穎呢?」冷皓翔現在最關心的就是歐陽筱穎的安危。
「她沒事,已經回宿舍了。」冷琳菲看著冷皓翔,「你先別動,我叫他們給你做吃的。」
就在冷琳菲站起來的瞬間,冷皓翔猛然看見冷琳菲受傷的手,一激動又扯動了傷口,慘叫出聲。
冷琳菲又走了過來按住冷皓翔,「有什麼事,你說,我做,好不好?」
冷皓翔拿起冷琳菲受傷的手,拿起桌子上的藥,細心地給冷琳菲上藥。冷琳菲想掙扎,卻被冷皓翔按住,幾次掙扎無果,冷琳菲也不再掙扎。
「以後別這麼對待自己了。」冷皓翔警告著。
「只要你以後好好的,我就不會了。」冷琳菲笑著安慰他。母子二人就這樣溫馨地過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