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出來受死?你所以仰仗的兩個物件悉數被我所廢,現在的你還能有什麼手段?」
白雲真人一手托舉著那羅盤。另一隻手捏著赤焰神令,三隻女魂身上的陰煞之氣正被羅盤內所出來的火線迅速消弭。
每一秒過去,三隻女魂的神情便是多幾分的頹敗和虛弱。
吸……
呼……
防空洞口處,沒有人回應白雲真人的話,只是那一道道的風流越發的迅捷起來,整個洞口就好似長鯨吸水,不斷吐納。
三隻女魂眼巴巴的看著洞口位置,臉上滿是敬仰和渴求。
「死了不成?」
白雲真人皺著眉,他往前幾步,就要孤身進入洞內,將林亦給逼出來。
然而他才踏出一步,突然注意到了腳下位置,頓時一愣。
只見那邊,本被青火赤蟒的火焰給徹底烤成枯黃顏色的小草,此刻隨著洞口那處的風嘯之聲,而多了幾分生機。
草梢位置,枯黃的顏色逐漸轉為淡淡的嫩綠,就好像是,正在起死回生一般。
「不管你是誰,今日都得死!」
白雲真人再無遲疑,身形猛然朝前飛掠。
當他抵達洞口,正準備往下而去的時候,視線一凝,死死的看在洞口深處的黑暗之中。
「大道築基篇,相比尋常築基功法,果然要玄妙的多,難得難得,難得啊。」
那處,有微末的嘆息聲響起。
始終盤膝於原地的林亦,微閉著眼,此刻的他肌膚光潔如新,一頭黑髮披散在兩肩之上。
這一月時間,林亦將所有的養靈丹悉數吞食,依靠養靈丹的靈氣,加上之前體內靈台之上的少許靈氣,終是將大道築基篇徹底熟悉。
築基功法,修的是對天道的感悟之力。
而這大道築基篇,卻是擁有者極為強勁的生命氣息,就好似將整個世界的道,全都歸為一起。
就好像林亦在修習時刻,呼吸之間,便是與周圍所有的山林草木同生共死。
「大道大道,何為大道,仙路無垠,飛升不過,便是凡塵螻蟻,不過被人驅使,成天地芻狗,悲哀終死。」
林亦自言自語,語氣平淡。
而每一言每一語落下,站在洞口位置的白雲真人,卻是臉色驟變,他感覺到一股極為蒼茫的氣息,那氣息很淡,可卻讓人生出一種世上已千年的古舊感覺。
「到底是誰!何不敢出來一戰!」
白雲真人怒喝一聲,手中羅盤一陣旋轉,再次生出幾根火線,衝著洞內而去。
那火線所過之處,將漆黑的防空洞內的景物,徹底照亮。
洞內石壁之上,無數被火焰灼燒成灰燼的草,正在緩緩抬起頭來,它們似乎正以一種極為堅定地姿態,重新開始新的生機。
白雲真人面色凝重,火焰劃破虛空,轉眼間便是抵達了洞口深處的位置。
「就是你嗎?」
白雲真人眼中,看到正中央位置段坐著的少年。
少年面色稚嫩,器宇軒昂,即便是還未睜開眼睛,可是已然有一種高冷姿態,就好像是一尊坐化許久的神佛,無悲無喜,不曾以眼去看誰,但眾生卻需對他頂禮以膜拜!
「給我死!」
見此少年,白雲真人心底有幾分莫名慌亂,事不宜遲,直接控制著那火線,朝著少年眉心而去。
若是被火線穿破頭顱,那可是神仙也難救!
「擾我清修,不知死活。」
在火線即將貫穿少年眉心時刻,始終閉著眼睛的少年,終於是緩緩睜開了眉眼。
隨著少年睜開眼睛,他肩旁的黑髮無風自動,陡然飛揚,與此同時,白雲真人在此刻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少年的眼眸!
那雙眼眸,滿是漆黑,就好似亘古不變的宇宙洪荒,看透了世間炎涼百態。
少年毫無動作,那火線在少年跟前位置,突然詭異的停滯了下來。
啵……
一聲輕響。
好似雨水滴入池塘。
淡淡的藍色光圈,在少年跟前緩緩凝結,遠處看去,波光粼粼,赫然是一面透明的水牆!
「斷。」
少年張口輕語,一言既出,那火線崩的一聲,在空中崩成了無數截,便是消失的毫無蹤跡,好似從未有過一般。
被火線所照亮的整個防空洞,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什麼鬼!」
白雲真人心底一驚,他操控著手中的羅盤,還不等他發出下一個術法,便是發現本還隔著一段距離的那少年,在他幾個呼吸之後,便是突然出現在了眼前!
「滾!」
白雲真人心底震驚,單手虛空一握,頓時有一道無形的巨手衝著跟前的少年飛拍而去。
這一掌掌力兇狠,力量極為廣闊,好似要將橫欄在跟前的一切悉數碾碎!
「不過一隻略顯強大的螻蟻,蹦躂到我面前,是求一死?」
林亦單手背負,幾個踏步往前,到了白雲真人跟前,他抬起頭,看著身前凝結出來的透明巨手,緩緩伸出一隻手來,直接與那巨手對了上去。
轟!
兩手相撞,透明巨手瞬間爆裂,無數的力量朝著周圍四散開去,狂風捲起林亦耳鬢間的黑髮,他面色淡漠,毫無任何人間煙火的氣息。
白雲真人見狀,身形朝著洞口外,暴掠而去,眼中驚疑不定。
那巨手,一掌之下,雖不能一擊就將金剛境的高手直接打死,但是再如何,也會讓他們重傷!
可是眼下那少年,根本看不出來有任何的痛感,就好像是做了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
「你到底是何方神聖,我玄清門門下白雲真人,貌似和閣下無冤無仇!你為何殺我兩個徒弟!」
白雲真人飛身而起,落在洞口外的樹梢之上,冷著眼,目光盯著洞口位置,心底滿是凝重。
「我是誰,也是你配問的問題?」
少年從洞口中緩步走出,微微搖頭,面色之上,只有淡漠和清冷。
一旁被束縛住的三隻女魂,在見到門內走出來的少年時候,儘是一愣。
那少年,依然是少年原有的長相,可是渾身上下的氣勢,卻與以往,截然不同。
那氣勢,除開原有的淡漠,更是隱約之內,多了幾分的冷酷。
少年抬起頭,冷漠的眼神盯著站在樹梢上的白雲真人。
「我殺他們,便是殺了。」
「若問理由,不過是我想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