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柳海話一出口,周圍氣氛陡然一沉,變得格外的壓抑了起來。
童紫琪等人順著萬柳海目光看去,看著坐在那邊的林亦,一個個眉頭皺起,都感覺眼前這個小子,著實是倒霉透頂。
剛剛還沒上車被那個廖凡鐵給奚落一頓,雖然最後那個廖凡鐵莫名其妙的跪了一地,但是總歸是不算順利。
而現在,上了驢車之後,又被醫王谷少谷主給看不順眼。
這種運氣,也真是差的可以。
「他就是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少谷主不用跟他一般見識。」旁邊的廖凡鐵眼妝,心思一轉,繼續開口:「而且這個小子,看上去應該是吳柏天的小輩,他們是一起來的。」
吳柏天對於醫王谷來說是一個罪人,在這個時候,將林亦和吳柏天給關聯起來,希望萬柳海對林亦心存敵意。
要是萬柳海能夠出手,那是最好不過。
「曉菲,你最好管管你這位朋友,別到時候惹出麻煩來,牽連到了你。」童紫琪此刻開口,看著身側的陸曉菲,冷聲的說了一句。
陸曉菲心底著急,可是毫無辦法。
萬柳海看著林亦,林亦微微抬頭,看著萬柳海,面色平淡:「看山是山,看木是木,看狗是狗,你覺得我在看什麼。」
林亦話一出口,整個驢車之上,頓時全都安靜了下來。
落針可聞!
「這個傢伙在說什麼?」旁邊,有人一臉錯愕。
「我沒聽錯吧,他在叫醫王谷少谷主為狗?」另一人語氣咋舌。
「這是哪家的孩子,神經病吧。」
一群人議論紛紛。
童紫琪臉上閃過幾分驚愕,隨後看著林亦眼神之中充滿憐憫。
陸曉菲嘆了口氣,她實在是不明白,那個少年為什麼要說出這樣的話來。
廖正豪眼底一喜,但是卻是陰沉著臉,看著眼前的林亦,厲聲開口:「你連醫王谷的少谷主都敢侮辱?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你到底知不知道這裡誰的地盤!」
「少谷主,這個小子從昨天開始嘴裡就不乾不淨的厲害,本來我是打算教育一下他的,但是礙於谷中曾有的規矩,驢車之上不許動手,這才忍耐了下來,但是沒想到這個小子非但沒有半分收斂跡象,反而是越來越猖狂了,您可一定要為醫王谷正名!」
「我醫王谷之威名,可不是誰人都可以挑戰的!」
廖凡鐵字字鏗鏘,語氣堅決。
所有人的視線都聚焦於此,旁邊的吳柏天也是老臉色變,可是此刻他也無法插上一句。
萬柳海臉色陰沉,此刻看著林亦,點了點頭:「不錯,在醫王谷的規矩之中,驢車之上是不容許動手的,但是前方便是漁村碼頭,到了那裡,我倒是要看看,你的嘴還能夠有多硬!」
「倘若說我是狗,那麼你又是什麼!」
萬柳海渾身上下,黑衣狂舞,一瞬之間,周圍的白色霧氣,甚至於都紛紛潰散看來,轉而在驢車之前,展露出一道石子小路,小路盡頭的位置,可見一條長木所制的小小碼頭。
那碼頭之上,停著木船幾艘,每一艘木船,初看過去,就像是一條長長的樹葉,似乎根本難以承受住任何一人的分量。
「那裡就是漁村碼頭!」
「快到了!」
「唉,這個小子這是真的踢到鐵板了。」
眾人眼中,驢車距離漁村碼頭越來越近,而站在車內的萬柳海渾身上下,氣勢越發強勁,他那一身的黑色衣衫,在他身上,更添幾分穩重的氣勢。
「待會兒,看你還怎麼猖狂!」
廖凡鐵哈哈一笑,他還記掛著上車時候,那雙膝跪地之恥。
一整個驢車的人,此刻看著那個林亦,神情多半是幸災樂禍。
「年少輕狂是好事兒,但是太過狂妄,不明就裡,那就是把自己朝著火坑裡面推了。」
有人冷冷開口。
童紫琪更是一眼厭惡。
這輛驢車越往醫王谷行進而去,童紫琪內心深處,便更多幾分敬畏。
林亦剛剛那幾句話,依然是以蚍蜉之姿,妄撼大樹,不可謂是不自量力,像是這種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的男生,童紫琪向來嗤之以鼻,要不是驢車狹窄,她甚至都想要轉身離開,少看一眼林亦,都能夠讓她心底多幾分的舒坦。
旁人冷嘲熱諷,林亦自是巋然不動,坐在椅子上,轉頭看了眼漁村碼頭的地方。
那一艘艘小船所停靠的湖面,波光粼粼,再往前去,可見一幕幕如同天鐵壁一般的巨大岩壁,高聳入雲。
那岩壁之前,眾人便生幾分渺小之味。
而隨著驢車不斷前行,最終停在漁村碼頭的跟前時候,所有人都能夠看到湖對面的高大岩壁,岩壁凹凸不平,又有幾分蒼茫古意。
「醫王谷的入口,就在湖水對面了,從這邊乘船而去,頂多半個時辰就可以到達,但是漁村碼頭的船隻只在早上開動。」吳柏天給林亦小聲解釋了一句。
林亦微微點頭。
終於,驢車緩緩停了下來。
「小子,現在給少谷主磕頭認錯,再將你的後半生全都獻給少谷主,為少谷主當牛做馬,那還不晚!」廖凡鐵見驢車一停下來,趕忙開口,同時不忘繼續說道:「你要是不服氣的話,就讓你那個什麼狗屁師傅親自前來!」
「剛剛你不是還說,你那個師傅,需要谷主和諸位長老親自跪迎才肯露面?要是真的這麼能耐,那就讓你那個師傅出來一見啊!」
廖凡鐵炮語連珠,其言誅心。
話語才落,廖凡鐵瞥了眼身側的萬柳海,就見萬柳海本就有些不悅的神情,此刻看去,更是陰沉可怖了幾分。
「你說,你的師傅,需要谷主和諸位長老親自出面跪迎?」
萬柳海冷冷開口。
「親自跪迎,也未有機會能與我師傅一見。」林亦微微一嘆,搖了搖頭,神情怔怔,腦海中浮現出那道妙曼清影,似從九天之上而來。
記得那一日,趙琉璃第一次撿到穿越入仙武大陸的林亦,那一抹微微蹙眉的神情,一切場景,如白駒過隙,似在昨日。
「你醫王谷全穀人的命,都難換我師傅相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