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聲很近。
近在咫尺。
林亦眼眸中，火光迸射。
熾熱的火焰貫穿整條甬道，將整個甬道照的一片通亮。
然而一眼所過，什麼東西都沒有。
「錯覺？」
林亦皺眉，看了眼身後被火熾烤過的甬道。
那種呼吸聲，也漸漸消失不見。
沿著甬道一路走到盡頭，再次來到荊南山內部的空曠石洞中。
已經乾涸的四靈血池內，還可以看到往昔死在裡面的靈獸屍骸，只是之前還浸滿了四靈血的血池，此刻徹底乾涸。
放眼看去，只剩空曠的石室。
林亦往前走了幾步，到了王座跟前。
以往坐在那裡的帝王傀儡，現在已經不見蹤影。
「他去了什麼地方。」
林亦皺著眉，正要在周圍查看一番，忽然聽到微弱的呼吸聲。
還有水滴落在地面上發出來的滴滴聲。
林亦豁然抬起頭，看向石室之上的位置，那裡，被一片漆黑所籠罩，無光透露。
林亦單手捻起一條火龍，火龍升天，將黑暗照亮。
落入林亦眼前的，是一個身子都乾癟下去的人。
那人被一根石鉤吊掛在懸頂上。
滴落在地上的是從他身上放出來的血。
「誰把你給掛在了這裡？」
林亦一手揮去，勁氣將石鉤切斷，將那人放了下來，
雖然體內的血被放幹了，他的臉部徹底塌陷了下去，但是從輪廓上看，依稀可看出，這人就是之前的那個帝王傀儡。
「她就要回來了……」
帝王傀儡雙目無神，滿眼混沌，口中喃喃不休：「她沒有騙我……」
「她就要回來了。」
他聲音微弱，從他的臉上，絲毫看不出來一點一滴的恐懼。
「你說的那個她究竟是誰。」
林亦拍了拍他的臉，給他度過去一縷靈氣。
然而靈氣入他體內，就如泥牛入海，絲毫不起作用。
林亦稍加查探，這才猛然發覺，眼前這個帝王傀儡的心臟位置，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空了！
「她讓你等候在此，養在這裡，為的是以你的血軀，蘊養那顆心臟！」
「你本是沒有道理活到現在，但是你卻做到了數千年乃至萬年不死！」
「你被換過心臟！」
林亦猛然想到了什麼。
荊南山這片被人布置下陣法，陣法的目的就是引魂入輪迴！
然而這個帝王傀儡，加上那一方四靈血池。
本是完全沒有必要的存在！
「難怪，難怪你被安置在了這裡，取你心臟的人是誰。」
林亦總覺的這一切的背後有什麼陰謀存在。
之前來的時候，林亦也沒怎麼把他給放在心上，現在再次見到，可已經晚了。
帝王傀儡身上氣血已經消散的差不多。
神仙難救。
而這種以血軀蘊養心臟的手段，所帶來的後遺症，著實慘烈。
「她回來了……她就要……回來了。」
帝王傀儡乾癟的臉上滿是憧憬，口中還在兀自喃喃。
他的視線一直望著一個方向，不曾移轉。
林亦順著他目光看去。
是石室內的一塊牆壁。
火龍順時而動，將那一片石壁徹底照亮。
在火光之下，林亦看到了石壁上刻畫出來的一雙眼眸。
生冷的眼眸，冷冷的孤立在石壁上，雖只是一幅畫，然而那雙眼眸就像是帶著靈性，給人一種極為生冷的感覺。
帝王傀儡虛弱的伸出手，似乎是想要去碰觸一下石壁上的那雙眼眸。
但是終究，氣數已盡。
「雖是傀儡，但確實是帝王之相。」
「這人不單單以你之血軀蘊養那顆心臟，更是以你祖上和你自身凝聚起來的氣運，蘊養那枚心臟！」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的心臟，現在被人拿走，又去了哪裡。」
林亦自言自語，親眼看著跟前的帝王傀儡，身軀化粉，消失在眼界之中。
就仿若從來不曾存在過一般。
他至死，都沒等到他想要等的那個女人。
也可能已經等到了。
只是那個女人來的時候，目的就是他體內的那顆心臟罷了。
林亦站在原地良久。
他又想起那根截魔指。
嘗試了一下與祭魂圖卷中的趙琉璃溝通，但是趙琉璃那邊，沒有半點回應。
「琉璃，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林亦深吸一口氣，在這個地方沒有多做停留。
晚來一步。
再多駐足，也是枉然。
離開荊南山，林南響起甬道裡面莫名的呼吸聲。
只是甬道前後一陣查探，可終究毫無所獲。
出了荊南山，林亦嘗試給王帝豪打電話。
從王帝豪能弄到截魔指這個東西來看，他說不定可以知道些什麼。
但是電話打過去。
無人接聽。
王帝豪整個人再次像是人間蒸發。
已經臨近春節。
林亦暫且將這些事情放置於一旁。
先回了一趟白楠。
陳琳嫣也已經放了假，但是沒來白楠這邊，直接回了京州。
呂舒也是在林亦回來之後，才打算動身前去京州，和陳強山一起過年。
「小亦啊，這一次聽說你們是打算去浦海那邊過年的，所以我就先回京州了。」
「過完了年，有空記得來找琳嫣玩。」
「還有就是，我知道你現在在外面有了自己的事情，也有了自己的事業，但是出門在外，務必要小心一點，多個心眼。」
「唉，對了，這是給你的紅包。」
呂舒一邊囑咐，一邊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紅包，硬塞到了林亦的手中。
「呂姨，我就沒必要壓歲了吧。」
林亦手裡捏著紅包，看著眼前的呂舒，一陣無奈。
之前每年過年的時候，呂舒也是借著要給林亦包紅包壓歲的名義，沒少給錢。
那時候鄭嘉雲確實缺錢缺的厲害。
可呂舒也不好明面上直接給錢，那樣面子過不去，所以她往往就是買牛奶買吃喝等方面下功夫。
說起來。
當初呂舒為了維護林亦的自尊心，也是煞費苦心。
「壓歲還是要壓歲的，哪怕你現在不缺錢，這個意義不一樣。」
呂舒搖頭，看向林亦，滿臉感慨：「說起來，一眨眼你都這麼大了。」
「轉眼大一，也該談戀愛，或者考慮一下結婚了。」
「唉，你覺得琳嫣怎麼樣？」
呂舒說著說著，話題就被扯遠了。
以前呂舒還算含蓄，現在一下子有些明目張胆。
林亦站在她面前聽著，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撓了撓頭。
旁邊的鄭嘉雲也不插話，只是笑著看著。
這種感覺有點像是打算逼婚了？
一直到呂舒說完話，上車離開，這才消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