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爺子一聲斷喝。
直升機。
聽到這個東西,坐在輪椅上的李哥猛地一陣激動,差點從輪椅上跳了起來。
但是身子剛起,他才想起腿腳還沒好利索,整個人又一下子,栽倒在了地上,疼的他直哼哼。
皓月當空。
林亦於空中,盤膝而坐。
「海州林大師,是打算就此留在上面?」
「他坐在了那道虹橋之上,看上去是真的打算在那裡等待著李家和周天通的人過來?」
「真是少年出英雄,這下子,不管是這個少年最後能不能活下來,但是至少,他的名字,海州林大師,這五個字,必定要被整個港島,所有人所銘記。」
一群人言談之間,感慨萬千。
他們望著那邊的少年的眼神,也是在不自覺地發生著一系列的變化。
港島國際機場。
從浦海而來的科技停下。
一身大紅顏色衣裳的白洛水下了飛機,朝外而行。
她光彩奪目。
初一出現的時候,便就是吸引了周圍無數人的視線。
像是一團正在熾熱燃燒著的火。
「這一次,沒想到我們還是晚了一步,沒找到那個海州林大師。」
跟在白洛水身旁的老者,面色之上,頗有些遺憾:「據我所打聽到的情況來看,那個海州林大師,應該也是見過不少的女人像的。」
「尤其是你之前在京南之地,江南劍宗之中的那個女人像,更是與這個海州林大師,有著不小的淵源。」
「然而我們總是慢了一步,那個海州林大師,現在也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
說到這裡,老者臉上更顯有幾分的不滿。
「或許是還沒到見面的時候。」
白洛水搖頭:「千羽不曾主動去找,但是卻屢屢與他相見。」
「我找尋許久,卻是從未有機會見過一眼。」
「世道輪迴,命運如此。」
白洛水聲音清冽,話語中,不含有半點其他情緒,只是多有幾分說不出來的自嘲之感。
「這也不能說是緣分未到,極可能是因為我們走的太快,祖師不是說過嗎,你比那人快了一步,有時候,一步的時間就是錯過,中間的時間落差,哪怕是一秒鐘,都會有極大的不同。」
言談於此,老者一副高人風範。
但是白洛水卻是絲毫沒有將他放在眼中。
「快的不是一秒。」
「我去京南一中幾年時間,都不曾見過這個人,等我畢業離開,他就成了京南一中的風雲人物。」
「真是沒想到,我的命運,從小會被捆綁在一個素未謀面的學弟身上?」
白洛水說到這裡,眼中閃過幾分冷淡。
「這一路過來,走浦海,去京南,過海州,又在燕京轉了一圈,不打聽不知道,一打聽還真是讓人意外。」
「海州林大師、林亦、林九玄,三個名字,一個人,這家才幾年的時間,就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來了?」
白洛水攥著拳頭。
旁邊的老者聞言只是苦笑。
「這不也說明,說明他是你的良配啊?」
「祖師不是說過嗎,你們白家上輩子欠了別人的因,這輩子是來還這個果的。」
「白家世代所流傳下來的女人像,不就是你們白家先祖欠情的那個人?」
「那人不知是神是仙還是魔,但是總歸曾在百千年前救過你們白家一脈的命,你們白家,是要還的。」
說到這個話題,老者的言談之間,尤顯得小心翼翼了起來。
「我自是知道要還。」
白洛水深吸一口氣,眯起眼睛,那雙本就漂亮的雙眸之中,光芒閃爍:「但是這個海州林大師,有沒有資格與我結緣,尚且不知。」
「他不過就是一個實力稍稍強一點的指玄,或是天賦逆天,但是又能如何?」
「我白洛水的靈覺超絕,給我時間,十年不夠,二十年,二十年後,我必比祖師更強。我必有能力償還我白家曾欠下的那個女人的人情。」
「師傅要的是女人像內的機緣,但是女人像的秘密不是我一個所能打開,那個海州林大師,不過就是一把鑰匙,不是嗎?」
說到這裡,白洛水扭頭,看向身旁的老者。
她一臉的頑固,望著老者的臉,等待著答覆。
「他是個鑰匙是不錯……」
老者張了張口,後面的話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反倒是有些無法面對白洛水的眼神。
「女人像是門,他是鑰匙,我們白家則是負責鎖門的那個鎖?」
白洛水自嘲一笑。
「等他這把鑰匙開了我們白家的這把鎖,打開女人像的那扇門,我們白家就此還情解脫,而祖師就可以藉此,一步登天,更是有機會窺得傳說中的那個世界。」
「而你,早就知道對不對。」
說到這裡,白洛水再不多言,視線死死的盯著老者的臉。
老者沉默,站在那裡,這下子連笑都笑不出來了,他的身子上,也沒有半點高人的風範,有的只是嘆息,頹喪,就是這個年紀該有的老人模樣。
「是這個道理沒錯。」
「祖師修行數百年,等的無非就是這一天,等祖師成功,奪得天大的機緣,窺得天機,我相信祖師會拉你們白家一把的。」
「祖師也說了,那個女人,可能就是傳說中的修仙者。」
說到這裡,老者本還想說點什麼。
但是白洛水已經搖頭,朝外走去。
風從她的身旁吹過,她紅色的衣裳,獵獵而響。
那張極美的臉,清冷而平淡,一雙眼眸,更是沒有因為老者的話,而出現半點的情緒波動。
「無所謂了。」
「修仙者,這個世界上的修仙者,鬼知道是不是已經被埋在了土裡。」
「我什麼都不求,只求一切事成,可留我妹妹一命。」
「白千羽,她該保我白家的血繼續流淌下去。」
白洛水目光冷厲,大步往外。
衣裳隨風飄搖。
白洛水眉心位置,半個女人像的圖案,若隱若現,如浮金一般在她眉間緩緩流淌。
她走出了港島的機場大門。
夜空。
廣場上。
穹頂之下。
孤獨的風像是來自亘古的遠方時代,灌入她的耳畔。
港島的燈火,一如既往。
她扭頭,看到遠處高空中的七彩虹橋,看到了七彩虹橋之上,盤膝而坐的少年輪廓。
夜幕之下。
月光森寒。
全副武裝的直升機從機場特殊停機坪起飛。
鋼鐵的旋翼轟鳴,如刀一般轉動,掀起一層層的亂流。
天地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