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電話來的是雲啾。
出自於雲家的女人,之前林亦指點過她煉丹,往後許久都不曾聯繫。
接起電話。
林亦還沒開口的時候,電話那邊的雲啾已經有些焦急。
「你現在在哪兒?」
雲啾開口,壓低著聲音,問著話。
聽上去,不是很方便說話的樣子。
「浦海。」林亦回應。
「那就好,近期最好不要回曲杭。」
雲啾鬆了口氣:「現在古武馬家的馬然到處在找你。」
「馬然是古武馬家的三公子,他在家裡面的地位不低,而且馬然是古武世家,這一次來勢洶洶,盯上了曲杭這邊的市場。」
「詹家要和馬家結親,我猜你的心情肯定不會好,所以打電話來和你說聲,千萬別來。」
「很危險,非常危險。」
雲啾接二連三的強調著。
「你們雲家收到了消息?」
林亦問了一句。
自從上一次林亦前去雲家之後,現如今的雲家沒日沒夜的在為林亦煉製養顏丹。
常理來說,雲家的人一般是不被允許離開雲家的。
之前的雲稚也是因為如此,已經在雲家待了許久都不曾再露面。
「是馬家派人來送的請柬。」
雲啾猶豫一下,這才開口:「我們雲家和馬家一直以來都有所聯繫。」
「之前雲家煉製的丹藥,有一部分就是供給古武馬家內的人修行的。」
聽著這話,林亦語氣淡淡:「你們雲家有人準備前去?」
沉默。
電話那頭的雲啾一下子就沒再吭聲。
她嘆了口氣,過了一會兒才開口道:「之前你說過,沒有你的命令,雲家人只能給你煉製養顏丹。」
「這一點大多數人都在遵守著,但是也不乏少部分人會在這個時候赴宴的。」
「林亦,你可能不是很明白古武世家的可怕之處,哪怕是我們雲家全盛的時期,也不敢輕易的與古武世家交惡。」
「他們存在在正常的世界之外,裡面的人更是強悍的不行。」
雲啾說到這裡,見著林亦沒有開口的意思,語氣頓了頓:「這些話也是我姐姐讓我轉告給你的。」
「雲稚?」林亦微有驚訝,上一次給了雲稚極大的打擊之後,雲稚壓根就沒有再聯繫過林亦。
像雲稚那樣從小到大從溫室中生長起來的姑娘,從小就是被人所簇擁,在遇到林亦之前,她始終生活在各方的注目之下。
然而在遇到林亦之後,林亦讓她明白了什麼叫做殘酷,也讓她明白了她的樣貌和資本根本不值一提,對雲稚的打擊極大。
卻是沒想到,雲稚還會在這個時候念想起林亦,讓雲啾幫著帶話。
「嗯,這一次她本來是不想去的,但是家主強行要求她跟著一同前往,可能存著攀附上馬家的心思。」
說到這裡,雲啾話語中頓時有些低沉:「本來家主是打算帶我去的,可被她給攔了下來。」
「所以你別怪她,她也不是主動想要過去的。」
雲啾擔心林亦誤會雲稚是要站在他的對立面,這才出言解釋。
「我知道了。」
林亦掛了電話,窗戶外的夜色已深。
「古武馬家,原本真的沒打算和你們一般計較,粗略算來,距離前去港島要個說法,加上今天,還有五天時間。」
「五天時間,古武馬家,你們倒是應該祈禱,還能看到第六天的太陽。」
林亦語氣淡漠,眼中精芒閃爍。
第二天一早,鄭浮憶親自開車送著林亦前去的高鐵站。
她本是想開車送林亦前去曲杭的,但是被林亦給拒絕。
期間鍾水雨打了個電話過來,沒有去談及之前發生的事情,只是簡單聊了一下生活中的瑣事兒。
這倒是省了林亦去出言安慰。
「等我有空去曲杭找你玩。」
鄭浮憶將車子停好,一直送著林亦到了進站口才停下腳步。
「來的話提前和我說一聲。」
林亦點點頭,轉身進了候車室。
鄭浮憶衝著林亦的背影揮舞著手,告別,但是沒說話,也沒指望林亦轉頭看到這一幕。
她只是想這麼招招手,有點道別的儀式感。
一直到林亦的身影消失在了進站口,鄭浮憶呼出一口濁氣的時候,轉過身子,朝著進站口不遠處的一個角落走了過去。
那裡,一個女孩穿著短袖襯衫,帶著墨鏡,踏著一雙白色的高幫鞋,一副英姿颯爽的瀟灑模樣,正靠著牆壁望著天空發著呆。
「真不打算見一面啊?」
鄭浮憶看著眼前叫做方尤的姑娘。
實際上在浦海大學門口的時候,鄭浮憶見到林亦之後,鄭浮憶就悄悄摸摸的把這個消息告訴給了方尤。
她和方尤在浦海幼虎排位戰之後成了不錯的朋友,主要是鄭浮憶很是欣賞方尤為人處世的風格和性格。
以至於在了解了方尤與林亦以前發生的種種事情之後,鄭浮憶都不免為方尤有些可惜。
這種寧願犧牲自己幸福,也希望成全閨蜜的情誼,在鄭浮憶看來太不容易。
「這不是見過了嗎?」
方尤看了眼鄭浮憶,嘿嘿一笑:「我剛看了他好幾眼呢,你是不知道,從你們下車開始到進站口,一路上都在看呢。」
「不過這人和以前一樣的有點傻乎乎的,雖然表面上看上去一副冷冷的樣子,但是都沒發現我在這邊望著他。」
方尤搖著頭,一副輕鬆的模樣。
「你見到了他,可他沒見到你啊。」
鄭浮憶想了想:「他好不容易才來一次浦海的,以後什麼時候來都不確定,而你也不去曲杭找他,真就這麼錯過了?」
「方尤,我其實挺羨慕你的,你和林亦也不是親戚關係,我要不是和他有親戚關係的話,說不定我能比你勇敢的多。」
鄭浮憶一本正經,方尤聽到這裡伸了個懶腰,又抖了抖腿。
她在這裡等的有點久了,站著腿酸,更何況方尤大小姐還是第一次這麼偷偷摸摸的看一個人。
不符合方尤的性格,心底多少有些彆扭。
「勇敢不勇敢的又有什麼區別嗎?」
方尤展顏一笑:「你說,我和他見了面,然後呢?」
「然後?」鄭浮憶一愣。
「是啊,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大概就是這樣的結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