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尋聲音瞬間多了幾分冷意。
他饒有趣味的朝著那邊看去。
短短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春之陣所留下來的能量勁氣,悉數都匯入到了那邊的夏之陣內。
整個夏之陣中,如同連貫而成的一片火海。
「這個陣法中最難熬的恐怕就是身體,無論是金剛還是指玄,總歸都是人體凡胎,即便修為再如何的強大,你可以用勁氣將火焰隔絕在外,卻是很難將周圍的溫度也給降下去。」
林北尋多說了一句。
旁邊的鹿鳴湖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他很多玩意兒聽不明白,可是既然林北尋都說了,這個陣法會越來越難破,那麼想必這個海州林大師,就真的是越往後越難了。
「這裡面都是火,感覺下腳的地方都沒啊。」武戰軍經歷了林亦破開春之陣的欣喜之後,此刻面色大變。
「我在這裡都感覺熱得不行,這些火怕不是能把人給烤熟了。」陸子昂咽了口唾沫。
榮月等人看向那邊,入眼處是連成一片的火海。
那火海倒映在他們的眼眸中,單是看一眼就讓人感覺到渾身不適應。
「這一陣,這個海州林大師,會如何自處?」
居家老爺子滿心好奇:「上一陣,他可以憑藉著強橫的勁氣壁壘,硬生生的抗下無數的攻擊。」
「可是火這個東西,本身就是能量體,就算是他勁氣強橫,將所有的火吹到一旁,可是火總歸依然存在,最關鍵的是溫度。」
「那個陣法之內,所有的水都被蒸了個乾淨,要是一個人走了進去,哪怕是有勁氣加持,勁氣護身,恐怕最後也都很可能淪為一個乾屍。」
居家老爺子的話說的很直白。
總管對此不置可否。
若是那邊的空間更大一點,這麼些火,可能還不至於讓海州林大師傷筋動骨的。
但是夏之陣的範圍太小,火全都集中在了裡面,乃至於讓人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更別提是讓人輾轉騰挪的地方了。
是以,只要是入了陣中,便就是入了火海。
到了那裡,可就不單單是勁氣強橫,就可以完好無損的出來的了。
「他不會有什麼事情吧?」
武戰軍不免擔心起來,急的掌心直冒汗。
「應該不會吧,我覺得這個海州林大師,他的底牌多的不行,不至於把他自己往坑裡推的。」陸子昂撓了撓頭,現在他身上已經被汗液浸濕。
夏之陣內的熱浪著實可怕,整個居家祠堂內的空氣溫度還在不斷地上升,就連周圍地面的一些水坑,也被這股熱浪,徹底蒸騰了起來。
所有人朝著那邊看去。
林亦走到了夏之陣的跟前,只差一步便就是入了陣中。
夜夏看著林亦站在那裡,眼中多有幾分無奈:「你現在想走也已經走不了了。」
「我之前勸過你,讓你多考慮,頂多就是道個歉,道個歉這個事情也就過去了。」
「你何必走到這個地步呢?」
他嘆了口氣:「而且不怕告訴你,這個夏之陣的火,火生自於太陽的光線,它們的熱量遠比你想像中要高的多。」
「現在你在陣中,我停不下來這個夏之陣,你能選擇的只有走過去。」
「但是進入其中,是死是活,我也無法控制。」
提到這裡,夜夏一下子沉默下來。
他作為夏之陣的陣眼,更是可以感覺到整個夏之陣內那灼熱的氣息。
滾滾的熱浪不斷席捲,夜夏只能感覺到眼前這個夏之陣的陣法威力還在上漲,而他也只能夠作為維持整個陣法的存在,卻是不可以將陣法停下,亦或者是控制著陣法,讓陣法不去攻擊。
這就是四季長陣最難的地方。
哪怕是作為組陣的春夏秋冬,他們自己都無法控制陣法,只能任憑勁氣自顧自的肆虐,每一次都是要讓他們精疲力竭的時候,陣法才會逐漸消失。
「這一點就不用你擔心了。」
林亦看了他一眼,淡淡開口:「至多不過十秒,你的陣法也便就是破了。」
至多十秒?
林亦話語聲不大,但是卻依然清晰的落入周圍所有人的耳畔之間。
「十秒?」
林北尋聞言眉頭一挑。
春之陣的時候,林亦尚且還用了十五秒到二十秒的時間,現在輪到更為強大的夏之陣,他說只需要十秒?
這個話語讓林北尋看向林亦的眼神都不免多了些許的變化。
「這話說的也太狂妄了點吧。」
一旁的鹿鳴湖覺察到林北尋的情緒變化,當即開口:「這人怕是不知道,不知道眼前這個夏之陣的厲害。」
「他當這裡和之前的春之陣一樣呢,卻是不知道,兩個陣法的力量都加在了一起!」
鹿鳴湖說著剛剛林北尋說的話,說完話還不忘朝著林北尋看去,指望著林北尋能夠和他多搭幾句話的。
卻是不想,林北尋理都沒有理他一下,只是眉頭緊鎖,朝著那邊的林亦看去。
他的視線上上下下的將林亦一陣打量,這一次看的比較仔細,依然是在尋找著林亦身上勁氣的痕跡。
還以為林亦會有什麼特殊的勁氣功法,亦或者是什麼特殊的破陣門路。
可是不曾想到,林北尋看了幾眼,都沒從林亦身上覺察到半點特殊的波動來。
「口氣倒是真的不小。」
林北尋呼出一口氣,看向林亦的視線,也是多了點冷淡。
之前他只是覺得這個海州林大師,有些有趣,有實力,人又不像其他人那般市儈和油膩,再加上那股子清冷的性格,很是有些對林北尋的胃口。
但是聽著剛剛林亦的那句話,現在林北尋對這個海州林大師的觀感,一下子下降了不少。
「他以為這是凡火,用點水就可以滅了?」
林北尋搖頭,換了個更為舒服的姿勢躺在椅子上,遙遙的朝著那邊看去:「只可惜,此火為陣所生,陣不停,火不滅。」
「他用什麼手段滅火都不行,除非他以身蘊火,有著特殊的體質,否則的話,入了陣中,只能以身相抗。」
「還十秒?」
「做夢呢?」
林北尋翻了個白眼,打了個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