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3章 道理要講!

  偷襲?

  林亦話一出口去,所有人的視線齊刷刷的衝著拳台之下,站著的胡遠洋看了過去。

  「那可是海州林大師的關門弟子,胡遠洋胡大師!他怎麼可能會偷襲啊?」一人聽到林亦的話,小聲開口,一副不信的模樣。

  「海州林大師的關門弟子又怎麼了?你沒見著拳台上面的那個小哥,剛剛是怎麼把拳台的鋼柱給折了的?」

  另一人聽到這個話,趕忙出言辯駁:「之前胡大師打了那麼多場,也沒少把人給轟擊在那幾面鋼柱之上。」

  「但是整個鋼柱都沒半點變化,現在你再看那邊,拳台都差點被拆了!那個胡大師,我看不會是拳台上面那個小子的對手!」

  那人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同時又轉而成了愁眉苦臉的樣子:「可惜了我的十萬塊,我怎麼就全都壓在了胡大師贏上面了呢?」

  周圍人低聲議論的聲音自不在少數。

  那些竊竊私語之音,落在胡遠洋的耳畔中,讓他心底泛起一股股的怒意。

  之前在這個地方,他胡遠洋頂著海州林大師關門弟子的名頭,可以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誰能想到,今晚要栽在眼前這個陌生的小子跟前?

  「你在胡說什麼東西!」

  胡遠洋冷冷開口:「我堂堂林大師的關門弟子,怎麼可能會用偷襲這麼卑劣的手段!」

  他剛剛起了心思,只是稍稍抬了抬手腕,但是沒來得及更進一步,就看到孟兆林被林亦一個棍子給結束了戰鬥。

  這一下子,也讓他本來準備好了的偷襲計劃,直接擱淺。

  人也尷尬在了原地。

  倒是沒想到,會被眼前拳台上的林亦,給直接說出來。

  「不願承認也沒關係。」

  林亦正面看著胡遠洋:「上台來吧。」

  拳台周圍的鋼柱已經扭曲,地面上還殘留著孟兆林身上流出來的血。

  整個拳台的地面裂紋無數,看上去尤為慘烈。

  聽到林亦的話,胡遠洋沒有動,只是定定的站在那裡。

  他也不傻。

  對上孟兆林他還有些勝算,勝負在六四之間。

  但是孟兆林剛剛輸的那麼乾脆利落,簡直就是連底褲都給輸沒了。

  不單是輸了,人的修為還被廢掉了。

  說明拳台上面的這個小子,實力遠比他來的強大。

  這個時候哪怕胡遠洋一肚子的火,都沒敢貿然衝上去。

  「胡大師,上去,揍他!」

  「干翻這個小子,你不能輸啊!」

  「胡大師,你可要給你的師傅,海州林大師爭口氣,這個時候,千萬不能掉鏈子!你掉了鏈子,我一家老小可就沒飯吃了!」

  看台那邊,一個穿著寬厚西裝的胖子捂著腦門上被碎石砸出來的口子,這個時候衝著拳台旁邊站著的胡遠洋聲音悽厲的喊著。

  這人擺明了就是堵上了全部身家,壓在了胡遠洋的身上。

  本想著萬無一失,百分百能夠贏上一把錢的,來個絕處逢生,把之前虧的錢全都撈回來,沒成想一下跌溝里去了。

  這胡大師,看上去是不敢上台了!

  那些下了重注的一個個都不淡定了。

  偶有幾個報著搏一搏,單車變摩托,摩托變寶馬,而選擇下了冷門的傢伙們,此刻都是滿臉精光,一臉的激動模樣,眼巴巴的瞅著拳台上面的林亦,指望著他給他們贏下一沓沓的鈔票來。

  被林亦居高臨下看著的胡大師,聽著那個胖子的聲音,心底忍不住的腹誹,又不是我家裡的老小,你家的老小沒飯吃跟我有個屁的關係。

  但是這話他不能說,關鍵是這個時候,不該是有這麼個想法。

  這是在煊赫門的拳台旁!

  「上不上?」

  林亦再問一句,看著他,也不急。

  胡遠洋臉色一陣變化,他深吸一口氣來,還在努力保持著身前的一份體面模樣:「今日要和我打的,乃是剛剛被你廢去的那個孟兆林,而不是你!」

  「不管怎麼樣,你剛剛沒有參加煊赫門的第一輪比試,所以沒有資格和我打,至於你是強是弱,這不是關鍵。」

  「我不和你打,是因為我講道理,你不能剝奪了那個孟兆林和我打的機會。」

  「你說,做人,是不是得講點道理?」

  胡大師看向林亦,聲音中滿是涼意。

  換做以前,胡大師打得過的人,他已經上去痛毆了。

  而現在,胡大師覺得打不過,所以才想著,講講道理。

  至少,現在拳台上面站著的林亦,給胡大師的感覺,就是那種可以講道理,也不算是很難講話,人有些淡漠了點的少年。

  年紀不算大,甚至於有些年輕。

  既然是年輕人,就該講道理。

  看台那邊的人已經不說話了。

  講道理這幾個字從胡大師的口中出來,旁人大都是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在煊赫門,拳頭就是道理。

  但是他們偏偏不敢在這個時候拆台。

  因為胡大師若是輸了,他們的錢可就沒了。

  他們是同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對!應該講道理!」

  「沒錯,我提議,應該讓煊赫門出面,把剛剛走掉的那個,那個叫什麼孟的傢伙給找回來,讓他和胡大師打!」

  「本來就是啊,拳台上的這個小子,又沒打過剛剛的第一輪,他不能和胡大師打的,得把那個殘廢了的傢伙給追回來,讓他上台,好好表現一番!」

  周圍一個個聲音響了起來。

  已經有人後悔剛剛讓遙遙把孟兆林給拖走了。

  雖然孟兆林廢了,但是也沒規定,廢人不能上台的啊?

  再說,都挨了一頓打了,再挨一頓,那也沒什麼。

  大多數人的心聲。

  胡遠洋聽在耳中,雖然心底很慌張,但是還是裝出一副淡定的模樣,看著林亦:「所以,做人是不是得講點道理?」

  他琢磨著,只要他不上台,那麼台上的那個小子,總歸是沒法奈何的了他的。

  胡遠洋現在就是想著拖,拖時間,找機會,走為上策。

  他一想到,可能被廢掉所有的修為,心底就是一陣發寒。

  「嗯,有道理。」

  「嗯……嗯,嗯?」

  胡遠洋正還在想著怎麼應對林亦的說辭。

  他料定這個小子覺得不肯善罷甘休。

  畢竟,拳台上的這個少年,看上去年輕,但是給人的感覺,可不是那麼的容易忽悠。

  突然聽到林亦的話,胡遠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抬起頭,衝著林亦看去,一臉的不解。

  「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

  林亦點頭,沒理會胡遠洋那一副愣在原地的樣子,繼續說著:「我沒參加剛剛拳台上面的比試,按照規則和道理而言,和你打的人,應該是那個孟兆林。」

  「這一點,我很贊同。」

  「而且,我現在站在這裡,確確實實是剝奪了他挨打的權力。」

  林亦一臉認真,一邊說著話,一邊點著頭:「從這一點上來說,你說的話,是對的。」

  「你說的話,也是有道理的。」

  林亦一席話說完,胡遠洋愣了,旁邊的人也是一個個的都愣了。

  所有人全都呆了呆。

  借坡下驢?

  還是他剛剛能夠擊敗孟兆林,靠的是什麼一次性的法器?

  不然的話,這大好的局勢,傻子才會講道理!

  胡遠洋心思急轉,望著林亦,感覺時期有些不對勁,可也覺察不出來到底是哪裡不對勁。

  畢竟,這本身就是道理。

  「所以,你這是打算不打了?」

  胡遠洋沉聲開口,找回了一點氣勢,心底氣息也是足了不少,登時挺了挺胸膛。

  他打定主意,不管眼前的少年是不是靠著法器擊敗的孟兆林,他都不會去冒險。

  不值得。

  也沒必要。

  更沒有膽量。

  贏了頂多就是暫時的面子,輸了可就是一輩子的事情。

  胡遠洋不傻。

  更何況,現在看來,事情正在朝著他想要的方向發展。

  「誰告訴你,我說不打了?」

  林亦看了他一眼,搖搖頭。

  胡遠洋身子定在原地,腦子一下子又是怔了怔。

  別看他實力上已經有了三品金剛左右的修為,但是胡遠洋從小就沒念過幾天書。

  作為旁人眼中高手的胡遠洋,小學時候數學就沒及格過,後來實在是成績太差,英語連ABCD二十六個字母都記不全,書念不下去了,又恰逢機遇,遇到了一個師傅,這才轉而習武很多年。

  表面上看上去威風凜凜,實際上腦子著實不怎麼好用。

  「你剛剛不說還說是要講道理的?」

  胡遠洋厲喝一聲:「而且,而且你剛剛也說了,我說的道理是有道理!」

  「都講了道理了,怎麼還要打!」

  「那你到底是講不講道理!」

  胡遠洋氣急敗壞,再無半點高手風範。

  「我是在和你講道理。」

  林亦點點頭,沒理會周圍一片不解和迷惑的目光,視線淡淡的看著胡遠洋,輕聲一笑,臉色瞬間多了幾分冰冷:「現在道理講完了,你在不上來打,我就下去廢了你!」

  胡遠洋呆了。

  看台上的觀眾愣了。

  所有人一個個愣呆呆的望著那邊,內心複雜。

  道理要講。

  人也要揍。

  誰說講了道理就不動手的?

  「你耍我!」

  氣急敗壞的胡遠洋反應過來,怒氣十足!

  「雷哥……這胡大師……是不是怕了啊?」

  雷州旁邊的小弟小聲嘀咕了一句:「他都不敢上去了。」

  旁邊那些二代們臉色已經白了。

  以前的胡大師,那是不用人催,就自己屁顛顛的上了台,然後囂張跋扈的把人給收拾了。

  該打死的打死,該打殘的打殘。

  然後在全場熱切的目光之下,以強者之姿態離開。

  但是今天,前有其勢如虎的孟兆林被干殘了,現在胡大師沉默的站在那裡,人矗立的模樣,就跟個電線桿一樣。

  不少人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算是被他們變相綁回來的黃嬌兒,又瞅了眼坐在那裡一身奢侈品的宮怡。

  本來是沒怎麼感覺的,全當是瞎鬧騰。

  但是現在,問題好像麻煩了。

  女人心眼都比較小,而這兩個女人,算是拳台上的那個少年一夥兒的。

  指不定還是同床共枕的那般關係,不然的話,憑什麼要給她們兩人出氣的?

  「廢話,我又不瞎!」

  雷哥罵了一句,當即拿出手機:「不要慌,不要慌!我現在給林大師打電話!」

  「那個小子就算是真的能打的過胡大師,那也絕對不可能是海州林大師的對手!」

  雷哥這麼說著話,可撥號的時候,手怎麼就不聽使喚了。

  按一個數字,沒按中,按偏了。

  好不容易總算是撥打出了號碼,打過去之後,無人接聽。

  他腦門冷汗連連,連忙又給家裡面打了過去。

  等到電話被接起。

  雷州立馬要讓人請海州林大師接電話。

  旁邊一眾二代們眼巴巴的看著他。

  海州林大師。

  這個神秘的男人,在場的二代們也都沒什麼機會見到。

  真要是能夠請來,說不定就有機會一睹真容。

  萬一被海州林大師收為關門弟子,以後也能像胡遠洋那般威風一面,人生豈不是快哉?

  可是他們還沒憧憬幾秒鐘,就看到雷州那張臉幾番變化,最後變成一幅頹喪的模樣。

  「雷哥?怎麼了,林大師是不是在趕來的路上了?」

  有人迫不及待。

  雷州咬了咬牙,沒去看身後宮怡和黃嬌兒,而是將視線不著痕跡的看向通向電梯門的那個走道。

  「海州林大師……海州林大師被別人給請走了,現在不在我雷家了!」

  雷州話一說完,身子就站了起來。

  他剛想來個三十六計走為上,琢磨著趁著現在拳台上的林亦還沒什麼功夫去注意他,悄悄的從這邊摸到電梯門口,然後離開這裡。

  之後立馬就買機票離開燕京,逃得越遠越好。

  他可不想被一個能幹殘三品金剛的傢伙給惦記上。

  只是雷州剛剛挪了一下腳步,都沒來得及朝著那邊悄摸摸的走幾步的時候。

  就聽到全場一陣驚呼。

  雷州心底一緊,下意識的一個扭頭,只見得拳台旁邊,一道人影像是開了掛一般,速度如同鬼魅一樣,衝著那電梯狂奔而去。

  那人,赫然就是之前無往而不利的胡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