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不然。」
說到這裡,胡遠洋冷冷一哼,一腳踩在身旁的地面之上。
轟然一聲巨響。
腳底水泥地面徹底凹陷了下去,形成了一個稍大的深坑。
塵土飛揚。
空氣中,白熾燈的燈光之下,可以見得那些浮游著的,如同粒子一般的塵埃。
剛剛胡遠洋那一腳下去,嚇得周圍人一個個臉色巨變。
單是一腳的力量,就讓人心寒。
宮怡死死的拉扯著林亦的衣服角,她俏臉慘白,抿著嘴唇,努力地平復著情緒,但是手臂還是忍不住,顫抖個不停。
胡遠洋在她眼中,猶若一隻隨時可能吃人的野獸,充滿了壓迫感,給人以極大的壓力。
「選擇吧,要麼現在跪下來,要麼的話,現在就跟我一起過去那邊的看台坐著。」
雷州點了點不遠處一個高台,那邊聚攏著一批人。
看上去都是他圈子裡面玩的不錯的二代們,也有幾個上了年紀的老者,一副武林高手那般沉穩內斂的模樣。
他們一直在遠處觀望著這邊的情況,視線自然是沒怎麼落向林亦,更多的是在觀察著胡遠洋的出手,琢磨著胡遠洋身上的那股子強大氣勢。
有人指望著能夠靠著胡遠洋攀談上海州林大師的這個關係,也有人只是指望著能夠和胡遠洋搞好關係,到時候能夠把胡遠洋拉出去,裝裝門面。
他們這個層次的二代,家裡面有點錢,但是背後的能量,家裡面的關係,遠遠夠不上真正燕京二代圈子裡面的那挫人。
頂多就是在外圍兜兜轉轉,耀武揚威,囂張跋扈一番。
可是要想往更核心的位置裡面靠的話,就需要機遇。
機遇就是實力,譬如眼下的胡遠洋,亦或者是胡遠洋身後,那個威震海州一帶,但是名氣在燕京這邊還沒能得到完全驗證的海州林大師。
若是現在搞好了關係,押對了賭注,到時候海州林大師靠著一身本事在燕京這個地方打出了一片天,他們好歹也就有了往更裡層圈子裡面走一步的底氣。
「我都說了,合同我可以簽,讓我們離開這裡。」
黃嬌兒聲音顫抖,終於還是開了口,努力的平復著心情和思緒,面色越發難看,更是不願意再在這個地方多待片刻。
「我也說了,現在合同已經不是關鍵,你的胡桃里頂多就值個幾千萬,這個胡桃里,之後也是給胡遠洋胡大師的出場費而已。」
雷州生冷冷的說著,旁邊的胡遠洋聞言點點頭。
幾千萬,對他而言,還是一筆不菲的財富。
黃嬌兒聞言臉色煞白,攥著拳頭,滿臉頹唐。
「怎麼樣,現在做出你的選擇好了。」
雷州看著林亦,眼眸之中,冷光連連:「是現在乾脆果斷的下跪,以換取待會兒挨的輕一點的打,苟延殘喘留條命。」
「還是選擇硬著頭皮,跟我一起過去看台,先親眼看著胡大師是如何在拳台上把各路高手給按死的,再讓你慢慢感受死亡來臨的恐懼感?」
雷州咧嘴笑起:「本來我和你無冤無仇,但是你非但給我搞事兒,害的我在榮月面前丟盡了臉面,今日的惡果,不管如何,你都得吞下去。」
「當然,你現在就可以轉身跑,那個電梯和你的直線距離不到五十米,但是你猜猜,五十米的距離,是你先跑過去,還是胡大師的拳頭先把你給放翻在地上?」
雷州聲音冷冷,胡遠洋視線如同鷹隼。
強大的壓迫感如同山石匯聚,這邊氣氛凝重,拳台上方已經開始了下一場的拳賽。
對決的雙方你來我往,打的是拳拳到肉的戲碼,以命相搏。
空氣中彌散著汗臭與可怕的味道,還有那些賭紅了眼睛的賭徒,在賣命的呼喊。
「跑?」
林亦搖頭,面色古井無波,逕自往前。
雷州和胡遠洋等人冷冷的盯著他。
但是各方的視線沒有半點阻礙到林亦往前的動作。
「這世道之上,能夠讓我跑的人,還未曾出現。」
「你也不配,讓我跑。」
宮怡跟在林亦的身後,少年平淡的語氣像是訴說著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旁人眼中。
少年從雷州和胡遠洋的跟前緩步踏過。
步履堅實的踩在水泥地面上,揚起一道道塵埃。
單薄的身影給人從敵軍叢中過,半點不留痕的從容感。
跟在雷州身後的那些人一個個如狼似虎的盯著林亦,但是等到他走到跟前的時候,卻是一個個下意識的讓出了一條道來。
人群被分開。
宮怡跟在林亦的身後。
被一群人圍著的黃嬌兒終於是出現在了林亦正前方的位置。
她張了張口,看著正朝著她而來的少年,一句話未曾說出口的空當。
林亦已經從她身旁走了過去,沒有停留步伐的跡象和打算。
他只是要從這條路,走向看台。
這一次來的目的,是那個海州林大師的關門弟子。
而不是為了她這個黃嬌兒。
黃嬌兒有片刻的失落和恍神,然後就被宮怡抓住了手腕,下意識的跟在了林亦的身後。
「這小子,真的不怕死,還是他有什麼沒拿出來的底牌?」
雷州眼神忽明忽暗,神色陰晴不定。
林亦所表現出來的那副淡然的架勢,實在是太過平靜!
平靜到令人心膽微顫。
這讓雷州不得不警惕,警惕於林亦的背後,會不會有什麼人或者是勢力的存在。
畢竟,當天,榮月也是給了他足夠的臉面。
「再有底牌又能怎麼樣?」
胡遠洋冷冷看去,視線陰寒:「等他死了,殘了,再大的底牌拿出來,也無濟於事!」
「我不管他是個什麼身份,反正現在,我只知道,他是一個挑釁了我師傅威嚴的傢伙。」
「那麼我就算是把他給按死在拳台上,等他身後的勢力或者是其他人找了過來,我也不怕!」
胡遠洋語氣霸道無匹,大步流星而去。
雷州點點頭,跟在他的身後。
遠處看去,這麼一群人,倒像是林亦的小弟一般,尾隨在他身後的位置。
拳台上時不時發出一陣陣沉悶的聲響。
這一場上場的人,已經全都是擁有外勁實力的存在,戰鬥尤為慘烈。
當林亦率先踏上了那個看台的時候。
拳台中間的這一場拳,也已經分出了個勝負。
有人被一拳轟飛,飛出了拳台,唯留勝利者,在拳台上如野獸般,發出勝利的嘶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