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穿破了雲層,在空中穿行。
坐在窗前的林亦看著窗戶外翻湧著的雲層,面色沉凝,一旁的王浩沉默不語。
田石村。
這是華夏與緬甸邊境地帶的一處邊陲村落。
整個村子裡面只有百來戶人家,平日裡面依靠著種植著稍許的穀物為生。
距離田石村不遠處的一處隱秘的小山山頂位置,幾個人站在那裡,滿臉不忿。
「剛剛京南訓練基地那邊打來的電話,說是派人增援,讓我們在這裡等著?」
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身上肌肉如同虬龍一擰堆砌在一起,他整個人看上去如同一座小小的山,氣勢極度強大。
只不過,現如今,往日裡面威猛如虎狼的漢子整個右手手臂用簡單的木板打了一個簡單的固定架,夾住了他斷折的手骨。
此番的他,看上去多有幾分狼狽,時不時抬頭看一眼夜空,眼中滿是凶戾和不爽:「京南訓練基地那個破地方,怎麼還敢派人來,竟然還打電話讓我們等著他們的人?」
「他難道不知道這個任務現在是S級別的任務了?任務給了我們夜星,普通的特殊訓練隊已經徹底撤離了這個地方,他們還敢派人來,是嫌人死的不夠多不夠快不成!」
那個漢子瓮聲瓮氣的開口,聲音中的不滿溢於言表。
剛剛是京南訓練基地蘇老大親自打的電話,本來對於蘇老大這種人的指令,他們是不必要遵守的。
但是這一次任務中陷落的五刃,曾經是蘇老大手底下的人,基於這一層特殊的關係存在,是以眼前幾人,這才勉為其難的答應了下來
「猛虎特殊訓練隊就是從京南訓練基地那邊走出來的,他們那裡的人比較擔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夜圭,不要那麼暴躁。」
不遠處的位置,穿著一身訓練服的男人站在那裡,手裡面擺弄著手機,看上去是在關注著什麼東西。
眼下幾人的狀況都不怎麼好,身上大抵都是負了傷的,但是傷痛又並未讓他們顯露出半點痛苦的模樣,似乎是對於這種程度的痛感,早已是習以為常。
「說的輕巧,這一次咱們夜星派來了三個人,都沒能把這個事情給辦了,那個京南的怎麼就敢派人過來,這不是自找沒趣?」
夜圭還是滿臉不爽:「分明就是給我們添亂!」
「那邊的人說的是,這一次來的人實力很強,可以說是他們整個京南訓練基地所能夠找到的最強戰力,所以你少說幾句,萬一真的來了一個脾氣不好的強者,不怕他把你剛剛矯正好的手骨再給掰回去?」
不遠處的樹幹上,一個身材苗條的女人協靠在那裡,她的右眼綁著一條白色的繃帶,裡面依稀可以見到滲出來的血水。
她嘴裡叼著一根從地上扯下來的狗尾巴草,腰間別著四柄制式不同的短距離手槍,背後背著的是一桿大號的重型狙擊槍,腳踝位置綁著冰冷的軍刺,就連她的手腕地方,都掛著幾個隨時可以用到的微型手雷。
這個女人整個人就是一個移動的軍火庫,此番的她仰著腦袋,一張英氣的臉上沾滿了灰塵,視線時不時看一眼極遠的位置,那個方向是這一次任務的目標所在。
一個外號毒株的毒梟聚集在那裡,大批量的生產du品,前段時間猛虎特殊訓練隊的五刃趕來解決這個問題,但是被毒株身旁的一個來自於古武世家的傢伙給放翻。
這個原本不過是D等次的任務,因為那個傢伙,而瞬間提到了S的級別。
也正因為如此,所以上面人派出了夜星前來解決問題。
但是時間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周。
夜星來了三個人,屢戰屢敗,非但是沒有能夠完成任務,而且這三個人的情況,也變得很不好。
夜圭的手被打斷,正在玩手機的代號叫夜幕的男人被那個古武世家的傢伙給打的經脈俱斷,表面上看,他貌似與常人無異,但是實際上他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實力與修為,簡直就像是一個廢人。
根本不用懷疑的是,這將是夜幕最後一次執行任務。
任務成功之後,淪為了廢人的夜幕只有離開這麼一條路。
若是任務失敗,他連離開的命都留不下。
這就是行走於黑暗中,處理各種不同任務的夜星成員時刻所要面臨的問題。
要麼生,要麼死,要麼生不如死。
「京南來的傢伙,再強能有多強?那個古武世家的傢伙,根本就不是個正常人,我一拳打下去,他單靠身體的肌肉能把我的手給震骨折!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夜圭想起之前和那人交手時候的場景,此刻心底依然有些寒意。
「嗯,還徒手接住了狙擊槍的破甲彈,那個傢伙的身體,確實比常人堅硬的多,打不穿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夜霜微微點頭,她嘆了口氣:「我甚至覺得,我們能夠活著呆在這裡,都是因為那個傢伙手下留了情。」
「他或許故意放我們出來,就要等著和夜春、夜夏、夜秋、夜冬他們一個個趕過來和他打,怎麼感覺我們有些像是陪練的?」
女人一臉的蕭瑟,她說話間,伸出手捂了一下右眼,那裡的傷口又出了血,有些疼。
這一席話,卻是讓底下的夜圭和夜幕二人彼此沉默了下來。
這也是他們一直不願意承認的事實。
「相信今天晚上就能夠出結果,看看會讓他們誰過來處理這邊的後事,希望是夜夏吧,我還挺想在離開夜星之前,見他出一次手的。」
夜幕笑了笑,聲音平淡。
他剛剛一直關注著的,就是這一次的任務詳情,看看夜夏會不會過來,反正這一次任務,靠著他們,顯然是難以完成。
這話說的輕鬆,但是夜圭和夜霜兩人瞬間沉默了下來。
對於他們而言,離開回歸到普通人的生活,太難了。
那種落差感,簡直就是比煉獄還要可怕。
他們很難過,但是又不知該怎麼樣出言安慰,或許安慰根本就沒有作用。
詭異的沉默持續了許久。
終於,天空之上,直升機螺旋槳的嗡鳴聲,終於是抵達到了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