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嶺驚疑不定。
李柏和孫嵐見著被少年如此簡單回復了兩個字，更是不曾站起身來迎接的少年，眉目皆驚。
只是瞿老似是沒生氣。
他落了座。
鍾水雨坐在了林亦的身旁位置。
其後的那一眾人，由鄭連城依次安排坐了下來。
李柏三人沒敢多加停留，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坐了沒多久，他們就起身，拉著劉學龍和杜靜還有劉璐冉一起離開。
杜靜自然不敢不應。
她離開的時候，特地看了一眼那邊坐著的林亦，如今卻是越發覺得，她的目光短淺，心底更是追追不得安生。
劉璐冉低著頭，面色複雜。
她本是明海二中人見人愛的那朵花，當初被林亦突兀的要用情書表白的時候，雖不至於對林亦有更多的惡感，但也總歸談不上如何重視。
然而現如今，今非昔比。
從明海二中被牛帆抽了一巴掌倒地眩暈的學生開始，到其後參加奧數競賽莫名拿下了一等獎的數學天才，再到江城之中縱橫開來的海州林大師。
以至於現如今，坐在那裡，滿是平淡面色，面對浦海一帶一幫大佬而面不改色的存在。
劉璐冉只覺得，她與他的世界越來越遠。
就像當時劉璐冉仰頭，在三千山山腳，仰望著海州林大師與傳奇高手莫陽一戰時刻的那般心境。
離開茶室，臨出門前，劉璐冉深深的望了眼林亦。
那一扇門，終是緩緩的，徹底關上。
所有人坐到了座位上，鄭連城開始依次相互介紹。
他的語氣多有激動。
這一次能夠把能請來的和不能請來的人，全都請來了，最大的功勞，還是在於林九玄這三個字。
言談間，那位瞿老沒怎麼對商業上面的問題多說話。
他全程都在打量著林亦，偶爾聊上幾句，話語中，顯然是對林亦極為欣賞與看重。
老者時不時有些感慨。
他這一次來沒什麼重要的目的，現如今的他已經徹底退休，屬於頤養天年的階段，也只是隨口問了一句林亦目前有沒有當人的打算，聽到林亦拒絕之後便沒再多說。
而鍾時域等人的目標顯然是鍾水雨。
提到天使紀元以及養顏丹的時候，鍾時域表現出了強大的熱情，同時來的幾位大佬也是給足了保證。
這都是在幫著鍾水雨牽線搭橋。
天使紀元的崛起，意味著一個可能達到千億市值的超級公司的出現。
不管是開在哪裡，對當地的經濟發展都有著極為顯著的影響。
這一次有著如日中天的鄭家背書，事情談起來很是順暢。
一直到下午六點左右。
該談的基本全都談妥，各方面的優惠政策也基本拿到了手裡。
鄭連城本想請大家一起吃個飯，但是都被委婉拒絕。
鄭連城去送的人，只留下鍾水雨和林亦還在茶室裡面坐著。
「感覺就跟做夢一樣。」
鍾水雨緩了好半晌，看著林亦，幽幽開口。
她這幾天跑了很久不曾找到門路的事情，今天悉數解決不說，還得到了不少她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各種好處。
單從稅費優惠一項上，一年至少能夠少交數千萬的稅費，更別提還有其他的各種補貼。
至於市場方面，鍾時域已經打下了包票，下次親自出面，給天使紀元做一回馬前卒。
這就是給了天大的臉面。
哪怕是方秋機、李柏之前可都沒有過這般殊榮。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林亦笑了笑。
「不辛苦，不過我倒是越來越期待，期待著以後能碰都什麼事情了。」
鍾水雨嘆了口氣：「以前我只是個中學老師，眼界和能力就那樣，更是可能一輩子就呆在一個小地方，度過後半輩子。」
「但是沒想到，轉眼就成了一個老闆，坐在浦海的拜將台國賓館的茶室內，這要是給我那些大學同學們知道了，他們得驚訝成什麼樣？」
想到這些，鍾水雨不自覺的搖了搖頭。
她大學時候朋友很少，畢竟更多的時間需要用來打工賺錢。
「以後會越來越好的，就像我一直說的那樣，你不用給自己太大的壓力，什麼時候累了，什麼時候就休息一下，出去旅旅遊。」
林亦也深知鍾水雨的辛苦之處，此番說起，有她的存在，確確實實是給林亦省去了不少的麻煩。
「放心，我還沒那麼脆弱，等忙完這一段時間，就不需要那麼拼了。」
鍾水雨白了林亦一眼。
在茶室坐了一會兒，林亦和鍾水雨出門換了家餐廳吃了頓簡餐。
吃完飯，將鍾水雨送到她住著的賓館之後，林亦這才回去了鄭家。
天使紀元分公司的事情在持續推進。
童紫萱三人暫時就被安置在了浦海，駱瑤衣在江浙已經待的厭煩，這一次出門成天喊著要去玩，童紫琪就開著房車帶著她滿浦海溜達。
第二天一早。
林亦和鄭秋嬋啟程回去曲杭。
鄭浮憶開車送行，離別的時候，她盯著林亦看了好半晌，最終也只能夠在高鐵站前揮手送別。
「林亦，這一次大學生數模競賽，要不，你就別參加了？」
列車發動，窗戶外景色飛馳往後。
坐在林亦身旁的鄭秋嬋，猶豫了許久之後，這才繼續開口：「這幾天你也是忙了不少的事情，而數模競賽對於現在的你來說，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了。」
「我這幾天也想了很多，還是覺得，你不要去參加是最好的決定，至於我老師和劉老師那邊，我可以去幫你說。」
鄭秋嬋說完話，望著身側林亦的臉。
走道上，有列車乘務員推著零食飲料的販賣車一走而過。
林亦尚未說話。
鄭秋嬋看著此刻林亦的側臉，卻是有種說不出的孤寂感。
「換做以前，你和我說這個話，我會答應的。」
等了片刻，林亦有些淺薄的聲音緩緩響起。
「但是現在。」
「燕京這個地方，我一定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