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既出，蔣曉蝶俏臉越發蒼白，另外幾個女生也是一臉難看的樣子。
「你有什麼好狂的，公司是人家的，又不是你的！」
旁邊的張百東面色陰晴不定，站了出來。
「這家咖啡廳咖啡太難喝了，讓他關了吧。」
林亦語氣淡淡，像是說著一個很是簡單的小事情。
鍾水雨聞言點頭，拿起手機，打了一個電話，簡單說了幾句話。
「麻煩了。」
她掛了電話，再次恢復到原本的模樣，像是什麼都沒有做過一樣。
林亦也是從始至終都不曾正眼去看一眼那邊的張百東。
張百東心底一緊，他不知道鍾水雨那通電話是打給誰的，但是他卻是從心底，感覺到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恐懼感。
雙方僵持了不到一分鐘。
張百東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打電話來的是他那個開了連鎖咖啡廳，資產以千萬計的爹。
他剛接起電話，一個字沒有說，臉色已經有些發了白。
工商與稅務開始查咖啡廳的帳，食品安全監管局的人也已經將他們家咖啡廳列為重點照看對象，除此之外，最關鍵的是，咖啡廳的幾個帶資合伙人集體撤資！
這已經不是一家咖啡廳的事情，而是關乎於他老爹會不會破產的重要問題。
表面風光的老闆和闊家大少們，往往都是在負債前行，靠的是源源不斷的資金流和人脈關係不斷地擴張領土，維持住體面的生活。
但是現在，鍾水雨一通電話，斷了資金源，除此之外源源不斷的麻煩，正在路上。
「學長？」
蔣曉蝶語氣顫抖，喊了張百東一聲。
但是張百東失魂落魄，他呆呆的看著眼前的林亦，毫無半點猶豫的，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哥……我錯了，求你，放我一馬……哥……」
「我保證，以後我絕對離蔣曉蝶遠遠地，我保證不再打她的主意，我保證以後見到您也是躲的遠遠的！」
「哥！」
張百東真的慌了。
在天使紀元那般冉冉崛起的龐然大物面前，他家的這麼點家底，都比不上人家一天的銷售額。
至於這幾家咖啡廳，看似豪華，只是一捅即破。
等到有人趕過來，三天兩頭查查帳，檢查一下衛生，整改整改，涼是遲早的事情。
連鎖效應之下，他的好日子也就到了頭。
林亦看也沒有去看一眼正跪在跟前的張百東。
張百東還想說話，那邊的鐘水雨已然冷淡的開了口：「你再說一個字，我不介意再打一個電話。」
鍾水雨能夠在短短的時間內，依靠著天使紀元建立起一系列龐雜的關係網絡，其中也是離不開詹家的支持。
詹家本身在曲杭一帶，也是出了名的豪門。
前段時間詹天雨等人被林亦所懾服，現如今，這麼多天以來，詹家也在幫著鍾水雨忙裡忙外，出力不少。
現如今的天使紀元，成長的速度已經遠遠超過尋常的公司。
鍾水雨上一個電話可以讓張百東家裡面元氣大傷，乃至於債台高築，下一個電話恐怕就足以將他父親送入牢房。
在外的商人，哪個手底下沒有賺過虧心錢？
單是一條偷稅漏稅，就足以把人直接按死，這種事情，往往一查一個準。
張百東聞言，不敢再做半點停留，她失魂落魄的站了起來，臨出門的時候，腿腳都有些發軟。
地上躺著的淮欣榮在緩了許久之後，終於是醒了過來。
他眼神複雜的看了眼鍾水雨，又看了眼林亦，紅著眼眶，沒敢說出要讓他老爹出馬的這種話語，轉而緊跟著張百東一起，走出了咖啡廳。
蔣曉蝶幾個女生滿臉悔恨，幾次三番想要前來，試圖修復她們與林亦之間的關係，但總歸是沒敢繼續多做停留。
這一下，連狠話都不敢放了。
蔣曉蝶深深地看了眼林亦，連走路的時候，都有些搖搖欲墜。
悔恨像是水一樣，充滿了她的身體。
但是又能如何？
目光短淺的女人，往往看不到男人身後的波瀾壯闊，這樣的女人說是勢力，但是卻也是人之常情。
可是她們往往會因為眼前的蠅頭小利，而放棄可能的星辰與大海。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林亦莫名想起《斗破蒼穹》裡面的這句話，微微搖頭。
「之前的神愛集團的事情，是你出手的？」
等到蔣曉蝶幾人離開，鍾水雨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的開了口：「之前神愛集團的人來過公司，把會議室給砸了，我找了關係，但是沒有能夠妥善處理完。」
「今天上午的時候接到的消息，說是神愛集團的人已經做飛機離開了曲杭。」
鍾水雨說到這裡，話語間滿是歉意。
她本想著憑藉著這段時間構建起來的關係網絡，將神愛集團和金東城給趕出去。
但是幾個電話下去，一聽到對方是神愛集團，很多的人都是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樣子。
說到底，天使紀元的底蘊距離跨國企業神愛集團，還是有些差距，未來或許可以超過神愛集團，但是現如今，每個人心底都有一桿秤。
對比年銷售額上百億乃至於橫跨整個亞洲地區的神愛集團，日銷售額幾個億的天使紀元，只能說是一個令人期待的潛力股。
「嗯，以後有這種事情，跟我說就行，沒必要一個人強撐。」
林亦點頭。
這話一出口，鍾水雨一臉無奈的笑了笑，她手掌拿著攪拌棒，攪動了一下杯中的咖啡，一臉感慨：「現在的你，倒是感覺把我當成了小朋友一樣。」
「不過我還會繼續努力，雖然可能不能真的幫你做些什麼，但是至少，也不會去拖你的後腿。」
鍾水雨看向林亦，單手支撐在下巴上，忽閃著眼睛，視線直勾勾的看著林亦的臉。
「突然發現，你好像越來越長大了，以前看你就是一個小男孩，現在倒真的是有點男人的感覺了。」
「有擔當，有能力，也有……」
說到這裡，鍾水雨語氣一頓，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面色微紅。
「有什麼？」
林亦好奇一問。
「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