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陳主任等人還在會議室裡面研究什麼時候去找校長,投訴關於林亦的事情。
這邊,鄭秋嬋快步上前,跟上了林亦的腳步,到了他的身旁,看著林亦,一副歉然的模樣:「我沒有想到趙昇平會拿之前的事情大做文章,主要是他講的那些題目,太過無趣了一點。」
「不好意思,是我沒有考慮清楚,就把你給叫過來了。」
鄭秋嬋一臉嘆息。
事情發展到了現在,林亦這個人,是徹徹底底的讓陳主任乃至於整個數學系的人,感覺到反感。
雖說這個事情和鄭秋嬋關係不大,但是她要是沒有那麼執著的跑去宿舍樓底下,硬生生的把林亦給拉過來的話,就算今天林亦缺席,後續鄭秋嬋再去找陳主任,私下裡面談談,可能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而現在,眼下看去,林亦貌似是已經,沒有了退路。
「你沒必要和我道歉,這個事情也不是你的錯。」
林亦搖搖頭,步伐不快,穿過走廊,偶爾可以見到從教室裡面走出來的抱著書的學生。
單是這麼看去,倒是有那麼點,高中時候的味道。
「不管怎麼說,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我想陳主任也好,趙昇平也罷,他們可能不會那麼容易的善罷甘休,後續我也會找一下學校裡面的領導,儘量幫你把這個事情造成的影響,降到最低。」
鄭秋嬋還是比較擔心林亦一氣之下,離開江浙大學。
這一點,換做其他的學生可能不會那麼做,但是對林亦而言,華清大學的免試錄取資格都能夠直接捨棄,就算是再從江浙大學退學出去的話,倒也不算是很了不得的大事情。
尤其是,鄭秋嬋在那天,見識過詹家等人對林亦的態度之後,越發是覺得,江浙大學這個文憑,對林亦而言,毫無半點含金量。
單單是海州林大師的這個身份,恐怕都足以壓垮整個江浙大學所有的學生。
「不用擔心我會退學,我也沒必要因為幾個傻子來做出這種決定。」
林亦看穿了鄭秋嬋的心思,搖了搖頭:「我媽總歸是希望我能夠念完這個大學,老一輩的人打心眼裡面覺得孩子應該走一條正常的路,拿到大學文憑是未來的敲門磚。」
「這個文憑,對我沒用,但是只要是能夠讓我媽開心或者安心的事情,哪怕沒什麼意義,但是我做上一點也無妨。」
林亦一席話,說的尤為平靜。
海州林大師也好,九玄仙尊林九玄也罷。
無論身份如何煊赫,如何震鑠古今。
但是林亦總歸是鄭嘉雲的兒子。
之前林亦給了鄭嘉雲萬和古玉,足以護得她周全,而現如今林亦所做的事情,在外人看來或許傻得不行。
畢竟,現如今,林亦不說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但是隨隨便便拿出幾個億還是不成問題,已然是達到了世俗裡面,所有人對於成功的定義標準。
但是對於林亦而言,日後修仙一途,長路漫漫,現在能夠讓鄭嘉雲多一點開心,林亦就可有多幾分的心安。
當初道開天門,登上臨仙台。
若是沒有左手龍的阻礙,那時候的他,真的一步登天,從此求得永生,一輩子無牽無掛,守著所謂的仙人身份活在悠悠萬載的時空中。
那樣的生活,毫無半點樂趣,簡直像是白開水一般的平靜。
這方面,林亦從來不急於求成。
「唉,那你真的打算,不參加這一次的數模競賽了?」
聽到林亦的話,鄭秋嬋多少放下心來,但是提到這個問題,她又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江浙大學數學系的數模競賽經驗是最為完備的,要是林亦能夠加入其中的話,最後有極大的概率,拿到比較好的競賽名次。
「我只是拒絕和數學系那幫人為伍,但是也沒說不參加這一次的數模競賽。」
林亦想了想:「個人,也是可以報名的吧?」
林亦頓住腳步,看向鄭秋嬋。
對這種事情,林亦也確實不怎麼關心,也沒太多經驗。
不過想來,大學生數模競賽這種東西,不應該只會限定在數學系裡面。
「可以是可以,數模競賽一般是一到三人為一組進行比賽,你是想要一個人一組,單獨參賽?」
鄭秋嬋想到林亦的想法,微微一怔。
「嗯,到時候幫我報個名。」
林亦點點頭,隨後下了走上了樓梯,往下而去。
這一次,鄭秋嬋沒有跟上,只是看著眼前林亦從樓梯往下,有些蕭瑟的背影,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本想勸說幾句。
大學生數模競賽和大學生數學競賽是兩回事。
數模競賽,哪怕是三人一組,真要做起競賽的題目來,恐怕都得要三天三夜的鏖戰,才能夠將數模做出來。
一個人做,就顯得勢單力孤,處於天然的劣勢地位上。
但是想到在會議室裡面,林亦那麼迅速和出其不意的解決的那道數模題,一下子又讓鄭秋嬋,莫名的對林亦多了些許的自信。
「要是掛名在陳主任的數學系之下,參加比賽,就算是贏了,恐怕也會打上陳主任和江浙大學數學系的烙印。」
鄭秋嬋望著在樓梯口轉角位置,轉身下樓,背影消失不見的林亦,突然間,眼神多了幾分莫名感嘆:「所以你這小子,是從跟著我過來的時候,就想清楚了,打算單槍匹馬的接受這場數模競賽?」
「明明是團隊的戰爭,偏偏要裝作一副一腔孤勇的模樣,到時候如果真的贏了,你大概是會背負著你的那位劉老師,連帶著他曾經失去的榮譽,走上華清大學的領獎台?」
「你這孩子,到底是要把誰給踩在腳下。」
鄭秋嬋喃喃自語。
這一刻的她,才有種撥開雲霧見天明的感覺。
否則的話,林亦剛剛只需要提出,再寫一題,證明一下自己就可以。
完全沒有必要採取剛剛那般激進的態度去面對。
想到這裡,鄭秋嬋心情越發複雜。
這一刻,莫名的有些心疼於林亦,這種表現在風輕雲淡之下,所承受著的,無可訴說的壓力。
大概,這才是真正的男人?
鄭秋嬋一眼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