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過來，不會只是說這些事情吧？」
林亦看向鄭秋嬋，開了口。
「嗯，找你來的問題主要還是之前和你說的數學競賽的事情，我希望你可以答應下來，比賽是在華清大學，距離比賽開始，還有幾個月的時間，可以讓你好好準備。」
鄭秋嬋點頭，看著林亦的眼神，格外認真。
「我很好奇，你為什麼這麼執著於讓我參加這個數模比賽，你明明就知道，這場比賽的結果對我而言毫無半點意義。」
林亦皺起眉來，懶得再拐彎抹角，說太多的東西：「說獎項的話，我根本不在乎數模競賽的名次，以後也不會靠著這些生活，而且我對數學，談不上厭惡，也談不上喜歡。」
「那麼你，三番兩次的試圖說服我的理由呢？」
林亦看向鄭秋嬋的眼睛，鄭秋嬋臉色微怔。
她張了張口，正要說話。
「別說是你的老師囑咐的這樣敷衍的話來，我不是小孩，更沒那麼傻，同樣的理由，用一次就夠了。」
林亦率先堵住了鄭秋嬋接下來的話。
聽到林亦這麼說，鄭秋嬋苦笑一聲，嘆了口氣：「要說理由，還是有些理由的。」
「只不過，我不知道該不該和你去說。」
鄭秋嬋猶豫不決。
「你可以考慮一下，考慮清楚了再告訴我。」
林亦點頭，便就是起身，打算離開。
「等等。」
鄭秋嬋見著林亦要走，將他叫住。
林亦轉過頭來，看著眼前的鄭秋嬋，沒有開口，安靜等待。
鄭秋嬋經歷了一番心理鬥爭之後，這才看著林亦，突然正色起來：「林亦，我知道這個數模競賽對於你而言，無足輕重，而且比賽的結果也對你沒有半點影響，但是我依然還是希望你可以考慮一下。」
「比賽的地點在華清大學，距離數模比賽開始還有一段時間，就當是你幫我怎麼樣？」
鄭秋嬋看著林亦，一副認真的樣子：「顧老師也比較想要再見一見你，而臥之所以三番五次的希望你能夠參加，是因為顧老師告訴我，你初中的數學老師劉老師，到時候也會一同前去燕京。」
「劉老師？」
林亦微微一怔，沒料到鄭秋嬋會突然提起老劉頭。
之前林亦能夠參加省級數學競賽，再到轉學前去京州，老劉頭在裡面出了不少的力氣。
林亦之前去看過他一次，但是沒有留下錢財之類的東西，主要是面對教書育人一輩人，滿身老學究氣質的老劉頭，林亦感覺送錢什麼的，都是對他的侮辱。
老劉頭算是這個世界上，林亦遇見的真正的好老師。
「嗯，你或許還不知道，你的初中數學老師劉老師，當初也是有機會留在華清大學數學系的，那時候他的數學天賦，絲毫不比顧老師差，只是後來因為發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才讓你的初中數學老師選擇了回去明海教書。」
「這些話我本來不想和你說，是因為顧老怕你有所顧慮，而且劉老師恐怕也不希望你知道的太多。」
鄭秋嬋點頭：「你初中數學老師當初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獲得全國大學生數模競賽冠軍，那是他對他當時愛人的承諾，可是最後他失敗了，因此失去了一切。」
「知道梭哈嗎，就是賭場上傾盡一切，博取最後一次的生門，但是你的老師他失敗了，萬劫不復，因而從華清退學，回去明海，遵守承諾，三十年不出海州。」
「現在他老了，他沒有第二次機會，但是你可以代替他贏得榮譽。」
鄭秋嬋目光盯著林亦的臉。
說到這裡的時候，她的語氣都跟著有些激動了起來。
在此之前，鄭秋嬋也不是很明白，為什麼顧楚傑會那麼的在意林亦。
哪怕林亦是一個數學天才，哪怕林亦得了省級奧數競賽冠軍，但是那一切都不是顧楚傑堅持不懈的理由。
顧楚傑在數學界的名望，享譽全球，身旁更是不缺少對數學報以熱枕的數學天才，想要認他為師的人更是足以踏破華清大學數學系的門檻。
然而顧楚傑就是對林亦念念不忘。
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林亦是從老劉頭的班級裡面走出來的學生。
他是被老劉頭送進省級奧數競賽的大門，他的身上，凝聚著老劉頭的心血。
「你是從什麼時候知道這件事情的。」
林亦沉默稍許，緩緩開口。
「一個月之前，顧老告訴過我，如非必要，不要和你說這一切，你的老師性格很倔，否則的話，當初他也不會單純的因為承諾，而放棄掉一切，老老實實的離開。」
「而且你可以放心，你要是擔心你媽媽那邊不同意，我會幫你去說，當然，你有選擇的權利，今天是我最後一次和你提這個事情，即便你拒絕，我也不會再因為這事兒去找你。」
鄭秋嬋說完話後，再不多言。
她在等。
「我答應了。」
鄭秋嬋等了不到三秒，林亦已經點頭：「哪怕是單純的為了老劉頭，我也應該去一趟華清。」
「有關數模類的資料，麻煩幫我搜集一下。」
聽到林亦應承下來，鄭秋嬋心中頓時鬆了口氣，她點著頭：「相關資料，過兩天我會全都給到你，在此之前，希望你能夠好好的看看我之前給你的那本數學書。」
「要加油。」
從鄭秋嬋辦公室出來，門口正好是碰到了趙昇平。
趙昇平嚇了一跳，他給林亦讓出了一條道來，現在每次見到林亦，都讓他心中滋味難明。
要說趙昇平想要追求鄭秋嬋，恐怕得先過林亦這一關，畢竟林亦都告訴了他，他是鄭秋嬋的表弟，但是趙昇平想起那天的事情，卻又著實沒法拉下臉皮去和林亦套近乎。
在他眼中，他依然是江浙大學數學系的博士高材生，知識分子的架子不能丟。
不過林亦從始至終不曾看他一眼，將他整個人徹底忽略。
「沒想到老劉頭也有那麼多的故事，不過華清大學，井菟便就是在華清，早晚總歸是要去看看的，她體內的那口靈泉，也不知道成熟了幾分。」
林亦走出教室，思量間，突然接到了電話。
電話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林亦接起。
電話那頭，聲音有些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