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語氣平淡,說話之間,目光看向那邊坐著的潘宮。
話一出口,潘宮臉色微怔,旁邊的鄭彩雲也是一臉驚訝的望著林亦,似乎沒有想到,從進門到現在,都給她一種平凡安靜感覺的林亦,會突然說出這般有些猖狂的話語。
「你一個小孩子能有多大的胃口,是想要一套浦海市中心的房子,還是你想要一輛開出去足夠有面子的車?」潘宮穩了穩心神,哼了一聲:「我怕你的胃口,是你自以為是的大,當你真正明白我們鄭家是如何的存在的時候,希望到時候你還能夠有這麼大的底氣說出來這樣的話。」
「那時候,我不怕你不夠吃,只希望你不要撐死。」
潘宮話裡有話,語氣多有不爽。
他被林亦突如其來的話語,打亂陣腳,頗有不忿。
「你少說兩句!」鄭彩雲猛地一瞪眼,喝了一句。
她了解她這個老公的脾性,本事沒有多少,就會扯虎皮拉大旗,成天吹的牛皮比吃的飯還多,更是喜歡在弱者面前裝作一副成功的樣子,從他人仰視的視線中,得到成就感。
「我這不也說的是實話嗎。」潘宮嘟囔了一句,喝了口茶,沒敢跟鄭彩雲頂嘴。
「你姨夫就是這麼一個樣子,說話不過腦子,你不要在意。」鄭彩雲一臉歉意的看著林亦。
林亦看了她一眼,點點頭,暫時懶得去追究這個潘宮的責任。
「我之前已經和你媽媽溝通過了,你媽媽的意思,是這個事情,尊重你自己的選擇。」鄭彩雲看了眼鄭嘉雲,見到她沒有反駁的打算,然後繼續輕聲開口:「我這一次來,是因為家裡的老爺子,也就是你的外公,希望你和你的媽媽能夠回家過年。」
「大家都是一家人,這麼些年你媽媽在外面吃了不少的苦頭,我們都知道,也看在眼裡,現在你外公也已經想通了,所以這才讓我來邀請你們回家過年。」
「你覺得怎麼樣?」
鄭彩雲看著林亦,眼底滿是期盼。
「可以。」林亦點點頭。
聽到這個掛,鄭彩雲心底鬆了口氣,露出一臉笑容。
正待這個時候,包間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媽,我們去唱歌了,晚上晚點回來。」
鄭浮憶推開門,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坐在跟前的鄭嘉雲的方向,又掃了眼鄭嘉雲身側林亦的背影。
第一眼看去,讓她感覺有幾分熟悉。
「這個小子這輩子都呆在這麼一個小縣城,現在有了個一飛沖天的機會,還不得好好珍惜?」
鄭浮憶翻了個白眼,心底冷冷一笑。
「浮憶,你來的正好,見一下你的這個……」
鄭彩雲見到鄭浮憶推門而入,微微點頭,她抬起頭來,看了鄭浮憶一眼,只是話說到這裡,又頓了一下:「你的這個弟弟。」
鄭浮憶比林亦年紀要大一兩歲。
不過鄭彩雲話才出口,鄭浮憶卻是嗤笑一聲,絲毫不給面子的開了口:「弟弟?我可沒有這樣的弟弟。」
「我的弟弟都在浦海那邊兒,這個不知道從哪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小子怎麼可能是我的弟弟,要是我把他帶出去的話,那還不得讓人給笑話死了?」
鄭浮憶話語之中,尖酸刻薄。
「浮憶,你怎麼能夠這麼說你的弟弟,他好歹也是你小姨的兒子。」潘宮煽風點火,話語中,有幾分玩味。
鄭嘉雲面有尷尬,鄭浮憶看了眼鄭嘉雲,正要開口,旁邊的鄭彩雲臉色已經有些難看。
坐在那裡的林亦喝了一口茶,茶杯輕輕放置在桌子上。
砰。
杯底與木質桌面輕輕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你這樣的人,也確實沒有半點資格當我的姐姐。」
林亦話語淡淡。
鄭浮憶眉毛上揚,俏臉一寒:「牙尖嘴利,挺不知道天高地厚?」
她正說話間,身後李哥一行人正從旁邊的包廂走了出來。
這幾天,李哥心情都有些不好,很是陰沉,他總覺得全身上下,有點使不出力氣,虛弱的很,否則的話,早就去找林亦幾人的麻煩了。
「師妹,走了,那邊兒包廂已經訂好了,現在就過去吧。」
鄭浮憶站在門前,李哥幾人從她身旁的間隙朝內看去,更多的視線都落在那邊坐著的少年背影之上。
他們眼底,同樣感覺有幾分熟悉,不過卻也沒太過在意。
「怎麼了這是,誰欺負你了?」李哥走上前,發現鄭浮憶一臉不爽,登時眉頭一挑。
「沒什麼,你們去玩吧,玩的開心點。」鄭彩雲有些頭疼,想要快點將這些人打發走。
「媽,不著急,反正現在時間還早,要不然,就讓他和我們一塊兒去得了。」鄭浮憶想到什麼,嘴角一揚,眼底滿是冷意:「就是去唱唱歌,當做聯繫感情也行。」
鄭彩雲在場,她不好做什麼,只要林亦一出門,和鄭彩雲他們分開,那她可不就有的是手段讓林亦為剛剛的話,付出代價?
鄭浮憶對眼前這個白楠縣的小子,好感欠奉。
「對啊,鄭阿姨,讓他和我們一塊兒去玩得了,我們會照顧好他的!」旁邊一個二世祖反應過來,嬉笑上前。
「我們也可以給他講講外面的世界,提前幫著他開開眼界,免得以後從白楠出去,兩眼一抹黑嘛。」另一個人也是走上前去,笑了出來。
他們看著林亦背影,虎視眈眈。
讓鄭浮憶生氣,就是和他們這群二世祖們過不去。
前面他們一群人被人拿著凳子腿給打了一頓,心底正窩著氣呢,對白楠縣的人,是打心眼裡瞧不上眼的。
「怎麼不說話了,剛剛你不是挺能說的嗎?」
鄭浮憶冷笑連連,看著林亦,目光不善。
鄭嘉雲站了起身,看著鄭浮憶:「小亦這孩子,不怎麼喜歡去唱歌,要不你們自己去玩吧。」
鄭嘉雲也看出來,情況不對勁。
她不希望林亦以身涉險。
「這位阿姨,我們可沒跟你說話啊,你在這裡插什麼嘴呢。」
鄭浮憶身後,一個痞里痞氣的二世祖譏笑一聲:「不該說話的時候,可別說話,這是禮貌。」
他話才落下,所有人就見到桌子桌前,一直沒動靜的那個少年,突然伸出去,拿起桌上一個碗
他在手裡掂量一下,隨後手掌往後一翻,那碗便就應聲而出,直衝人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