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後,東臨國境內。
一個文弱和尚,帶著一個模樣俊朗的少年踏入城內。
「真是沒想到,現在連和尚都帶小廝了。」
「這算什麼,我還見過青館女子帶帳房的呢!」
「嘶~那這和尚確實算不了什麼,不過這兩個人,一個比一個臉色蒼白,不會有什麼病吧!」
「不好說,還是離遠點吧!」
聽著周圍人議論紛紛,林天輕哼一聲:「如果不是怕泄露行蹤,老子吸光你的血。」
和尚淡然一笑,仿佛與世無爭的得道高僧。
林天低聲問道:「和尚,你什麼時候才能徹底恢復,這一路躲躲藏藏,真是受夠了。」
「哎!」和尚輕嘆一聲:「雖然清靈珠已經鎮壓住那魔頭,不過我能感受到,他只不過是在隱忍罷了,估計是等待時機,想要一舉占據貧僧的本體。」
「難道就沒有其他消滅他的辦法?」林天好奇地問道。
和尚遺憾地搖了搖頭:「他與貧僧融合的很深,除非有朝一日貧僧能將他徹底煉化。」
那魔頭也不是泛泛之輩,又豈是那麼容易煉化的。
和尚繼續說道:「現在與魔頭對抗的戰場,便是貧僧的這具身體,想要痊癒,最少還需要一個月的時間。」
一個月便一個月吧,也比遙遙無期強得多。
現在林天只祈禱紅蓮宗的人不會這麼快追上來。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陣鑼鼓聲。
遠遠望去,一隊人馬浩浩蕩蕩而來。
前面有皇家兵馬開路,後面是誦經的和尚,念咒的道士,還有舉幡的游醫。
再後面便是跟著服飾各異的人,摩肩擦踵,熱鬧非凡。
如此奇異的組合,瞬間吸引林天的注意。
與和尚暫退到兩邊,拉著一旁看熱鬧的小哥問道:「這到底怎麼回事?」
那小哥像是看怪物一樣地打量著林天:「外地來的吧?」
林天點頭。
小哥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隨即便為林天解釋起來。
「你有所不知,東臨國的國主,有一位愛妃,名叫珍珠夫人,據說是國色天香,風韻猶存,那模樣,那身段,那紅潤的小口,那……」
林天見這小哥說得極為忘情,便好奇地問道:「你見過?」
「額……」小哥頓時一怔:「沒見過。」
隨即瞥了林天一眼,心中好似在說:真是破壞了氣氛!
然後才繼續說道:「珍珠夫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尤其的獨愛音律,不少聽過的人皆說,聽聞此曲,就算是此身無憾。」
「皇宮內有一把絕世無雙的好琴,珍珠夫人甚是珍愛,平日細心呵護,可不知怎的,那琴竟然不見了蹤影。」
「珍珠夫人本就體弱,最後大病一場,丹藥吃了無數,就是不見好轉,於是國主便貼了榜文,無論是治好珍珠夫人,還是尋回寶琴,東臨國藏寶庫內的東西任選三件。」
如此一來,林天明白為何會有這麼多奇人異士聚集於此。
這些人中,定然有神通之人,也肯定有渾水摸魚的江湖騙子。
林天雙眼一轉,紅蓮宗弟子緊追不捨,但是絕對不敢到宮牆之內搜尋。
現在還有比宮城之內更安全的地方?
於是拉著和尚跟在隊伍後面。
林天裝模作樣,從路邊攤扯了一塊白布,趁街頭乞丐昏睡的時候,順了一根竹子,將兩樣串在一起。
白布上再畫上一些神鬼都看不懂的符號,順利混入隊伍。
「和尚,你這一身混在這實在是太顯眼了,你去前面那些誦經的隊伍里,沒準伙食更好。」
和尚無奈地搖頭苦笑一聲,並未離開。
一行人浩浩蕩蕩,遊街串巷,最後踏入宮門大開的宮牆內。
紅蓮宗弟子剛好搜尋到這裡,看了會熱鬧。
「哎,你們快看,那個是不是宗主要找的和尚。」
其餘弟子順著那人手指的方向一看。
烏泱泱一片光頭,晃得都快睜不開眼睛了。
眾多弟子皆是翻了個白眼,心道:這麼多光頭,怎麼找?何況那魔頭敢混入其中?
最後一行人找了一圈,一無所獲,桑眉搭眼出城復命。
進入宮城內,林天四處打量。
心中暗道:這建築規模也不過如此。
旁邊一個腆著大肚子的胖子低聲提醒道:「別亂看,若是看了不該看的東西,小心被拖出去斬了。」
林天佯裝吃驚,倒吸了一口涼氣。
當即雙手抱拳:「多謝這位師兄提醒。」
那胖子手中把玩著一串眼球大小的金剛菩提珠,足足一十三顆。
脖子上還掛著一長串暗紅色珠子,雖然叫不出名字,但一看就知道絕非凡品。
笑眯眯地對林天說道:「咱們二人也算是有緣,你不如叫我慧能師兄。」
「慧能師兄。」林天雙手抱拳。
一旁和尚手掌豎在胸口,微微點頭示意。
慧能「嘿嘿」一笑:「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禮。」
林天低聲打探道:「慧能師兄,你可知這珍珠夫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嗐!」慧能一擺手:「還能是怎麼回事,心病唄,要我說,不就是一把破琴,身為皇家貴妃,什麼樣的琴做不了。」
「正好趁著這次機會,撒撒嬌,對皇帝吹吹耳邊風,更好的琴都能手到擒來。」
呃……
林天汗顏,這位慧能師兄實在是太敢說了吧!
他們不過才攀談了幾句,便將心裡話都說出來了……
慧能忽然收斂住笑意:「你們不會告密吧?」
現在才想起失言,是不是有點晚了?
林天搖頭說道:「自然不會。」
這時,前面隊伍忽然停了下來。
一個看似文官的人大喊道:「閉嘴,這裡是宮城之地,不是市井街邊。」
所有人紛紛閉嘴,就連那和尚與道士,也紛紛睜開雙眼。
那文官輕咳幾聲,挺直了胸膛。
「和尚跟著東風將軍。」
「道士跟著西風將軍。」
「游醫跟著南風將軍。」
「剩下的跟著北風將軍。」
林天幾人跟著北風將軍順著城牆,朝著偏殿走去。
說是偏殿,其實也就是個空曠的房子。
裡面不知道多久沒有住人了,一推門,頭頂塵土撲簌簌的直往下落。
「咳咳!」眾人連咳幾聲。
「這是什麼鬼地方,我要見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