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震耳欲聾的聲音在西原戰區上空迴蕩。
那是一艘印刻著金龍印記的大型戰機,緩緩落下過程中,吹起漫天草屑。
一個穿著紫色戰甲的男人大步走出,身材魁梧,但鬢髮已經全白,略顯蒼老的面容上透著一抹激動。
徐逸等人酒足飯飽,一起走出西王府,就看到了這魁梧男人。
男人一手握著隨身的劍柄,一手彎曲抵在心臟處,面對著徐逸等人便單膝跪拜下來:「魏武卒拜見四王!」
徐逸笑了笑,微微抬手,魏武卒便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
「老魏,好久不見。」
「南王。」
魏武卒雙目微微泛紅,看著徐逸那一如當年的年輕模樣,思緒便飛回到了當年。
那一年,徐逸剛被封王,參加過帝九三十歲大壽之後,回了南疆。
那一年,四大戰區王者還是帝九的眼中釘,為了分化南疆的權利,派遣魏武卒去往南疆,名義上是為徐逸效勞,實際上是去奪權。
那一年的魏武卒,才三十歲出頭,身為紫禁軍中隸軍侯,是京城的老爺將軍,意氣風發,看不起南疆。
在南疆的那些歲月,給魏武卒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也讓魏武卒清楚的知道,南疆之王徐牧天,是何等耀眼,並為之折服。
晃晃悠悠三十多年過去,魏武卒天資不強,依舊宗師之境,近七十歲的年齡,已經老了。
薛蒼笑嘻嘻的道:「老魏,別光激動了,說事吧。」
他故意挺了挺身板,裝逼意味非常明顯。
魏武卒立刻朝著眾人行了一禮:「諸位將軍好久不見,你們果真都是人中龍鳳,這麼多年過去,容顏未改,老魏我卻已經老了……」
說著,他再度看向徐逸等人,正色道:「傳國主之令,天龍有難,請四王入京商議禦敵之法。」
徐逸等人到了西原戰區,很多西原將士都已經看到了,這件事必然瞞不過身在京城的帝九。
也正是因為有這樣的思量,所以徐逸才同意留在西原吃一頓飯,等待帝九派人來接他們去京城。
這不,已經來了。
「接令。」
四王對視,一同點頭。
徐逸喊道:「閻亡。」
閻亡立刻右拳抵心:「末將在!」
「你帶紅葉他們回南疆,薛蒼,唯獨你有家人存在,本王許你先回薛家莊看看情況,若無大礙,即刻趕回南疆待命。」
南疆六絕將立刻應喏:「末將領命!」
徐逸又對白衣道:「白衣,你也先去南疆吧。」
白衣溫柔點頭:「嗯。」
沈卓對沈笑君道:「笑君,你先回北境。」
「好。」
在外,沈笑君是沈皇,在天龍,她永遠都是北境的沈公子。
裘恨天則對裘雨旋吩咐了幾句,又拉著西原第一謀士候遠欽說了一些話。
凜冬孤家寡人一個,沒什麼要交代的。
片刻後,四人隨魏武卒登上了戰機,沖天而起,朝著京城而去。
事實上,徐逸和沈卓、凜冬三人如今的實力,御空飛行的速度比戰機還要快上一些。
但裘恨天還不行,為了方便裘恨天,也為了端王者的架子,所以才一起乘坐戰機。
這些年天龍的發展,僅僅從這戰機就可以看出。
當年從西原戰區去京城,需要兩個多小時,但現在,半小時就能抵達。
戰機還未落下,京城全貌已經盡攬眼底。
徐逸凜冬都感慨萬千。
曾經的九回城,現在已經變成了十八回,就連郊區都已經是寸土寸金,更別說是城內。
而最顯眼的,便是樹立在京城中心的那兩座巨大的雕塑。
左手邊是徐逸,右手邊是白衣。
「如此殊榮,天龍國僅二人享受過。」
裘恨天的語氣里有著濃濃的羨慕嫉妒恨。
徐逸啞然失笑,他對這些倒是不在意,這倆雕塑還是因為白衣需要信仰之力的時候,讓裘雨旋帶話回天龍才修建的。
徐逸的雕塑只是順帶……
人山人海,如潮洶湧。
在戰機飛過時,無數人高聲歡呼四大王者。
即便是修為至此,心無波瀾,在高高的呼聲里,四人依舊忍不住悸動,久久無法平息。
想得到一人的崇拜就已經不是容易的事情,更何況是一國。
而且人總是健忘的生物,一晃眼三十多年的時光,還能如此讓人銘記,更是十分困難。
「一將功成萬骨枯……」
沈卓眼神略有些渙散,低聲呢喃:「是我們守護了天龍,還是天龍守護了我們?」
「想這麼多沒用的做什麼?」
裘恨天一揮手,大咧咧的道:「這世間的生靈都有走到生命盡頭的時候,回首往昔,無愧於心便好,功過自有後來人評定,與本王何干?」
凜冬道:「突然想起來,西王已經快八十歲了啊,飽經世事風霜,說出來的話就是有哲理,佩服。」
裘恨天臉紅脖子粗:「紀凜冬你別欺人太甚!本王回去就放權給雨旋,潛心修煉,一定爭取比你活得長!」
「哈哈哈!」
爽朗的笑聲,伴隨著從雲端上俯衝而下的戰機,四處飄蕩。
天龍國,京城,皇宮。
一如當年的金碧輝煌。
「恭迎四王!」
徐逸等四人剛下戰機,儀仗隊的呼聲便震天而起。
左右兩列,從皇宮內機場一直蔓延到金鑾殿。
四人所到之處,儀仗隊士兵紛紛單膝跪地,抽劍出鞘,緊握豎於身前。
這是天龍最高規格的迎接待遇,當年的徐逸都不曾享受過。
一雙雙目光里,飽含著熱切與仰慕,還有深深的敬畏。
南王徐牧天,北王沈卓,東王凜冬。
三者在天龍國的歷史上,幾乎已經被神話。
特別是南北二王,更是深得民心,無數說書先生,無數詩人詞人,歌頌往日功德。
甚至連青樓雅妓,都愛說上幾句《我與南北二王不得不說的故事》。
後來國主怪罪,被問罪幾人之後,才不敢再說這種閒話,但對二王的仰慕與崇敬,依舊是深入心間,三十多年不曾改變。
沒有他們,就沒有如今的天龍。
四人並肩而行,在一聲聲『拜見四王』的呼聲里,來到了金鑾殿前。
三十多年不曾再臨,徐逸感慨萬千。
但還不等他們進金鑾殿,金鑾殿內,一個穿著紫紋九蟒袍,臉色蒼白的中年男人,擋在了大門處。
裘恨天一愣:「大皇子?」
徐逸和凜冬好奇看去,齊齊拱手。
當年徐逸離開天龍時,大皇子才剛蹣跚學步。
大皇子也好奇的打量徐逸、凜冬和沈卓三人,道:「傳父皇口諭,天龍危難之際,用人之時,封徐牧天為南疆之王,封沈卓為北境之王,封紀凜冬為東海之王,欽此!三位王者,若是接旨,請入金鑾殿,若不接旨,請何處來,何處去。」
說完,大皇子朝四人使眼色,意思這都是他老爹的意思,與他無關。
徐逸三人不由一怔,彼此對視,無奈笑道:「國主還是跟以前一樣……傲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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