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巨響聲震顫在山谷中,夾雜著一聲聲驚恐而悽厲的慘叫。
手持方天畫戟的秦惑一臉猙獰,卻又無可奈何。
突破神藏境的紅葉都能與之對抗,更何況還有一個邪佛在旁。
精銳的秦門軍在神藏境面前根本不堪一擊,畢竟不是正面戰場,沒有辦法大規模進行戰陣凝聚,便無法對神藏境強者造成威脅。
頂尖強者的存在,確實是極為恐怖的威懾和威脅。
眼看著自己帶來的秦門軍死得只剩下三分之一,秦惑狂吼一聲,窮奇虛影呈現,方天畫戟劃出破碎蒼穹的弧度,將裘雨旋布置的黑暗天幕破除,掩護殘存的秦門軍匆匆而逃。
他沒有放出什麼無謂的狠話,因為沒有任何意義。
裘雨旋本來還想追擊,卻被紅葉阻攔。
「窮寇莫追,雖然我們身上有封印晶石隱匿自身氣息,但也難保秦惑跟神國的神藏境強者不會有什麼聯繫,追下去很可能落入陷阱,萬一被神國神藏境反攻,赤野之地也不好受。」
見紅葉這個時候還能保持理智,裘雨旋十分佩服。
她知道,紅葉說得沒錯。
特別是失去了徐逸和白衣這兩個頂尖強者之後,赤野之地確實不該再招惹神國。
目光複雜的看向那已經消失的洞窟入口,裘雨旋道:「十年,不算太漫長。」
「嗯。」
十年對於她們而言,或許真的不漫長,但是,誰能保證徐逸白衣十年之後真的能出來呢?
裘雨旋沉默了好一會,開口問道:「這件事,要告訴閻亡他們嗎?」
紅葉深吸了一口氣:「要,而且必須得說,瞞不住,也不能瞞。」
「走嗎?」
「走吧……」
兩女內心萬分複雜的離開了。
剎那間回到赤野之地,紅葉立刻就找到閻亡、狼刀、薛蒼、虎猙、海東青、龍鳴、費武、魑魅魍魎、怒蘭等幾個從天龍國跟出來的核心高層,將徐逸和白衣遭遇的事情毫無隱瞞的說了一遍。
這消息,對南疆高層而言,無異於比之前的地震還要強烈。
甚至於,有種天塌地陷的感覺。
一直以來,他們都習慣了有徐逸帶領他們前行。
徐逸離開天龍的那段時間,天龍無戰,平穩發展,所以需要閻亡等人去做的事情也並不多,頂多是鞏固南疆權力,預防戰爭發生罷了。
不久後,他們跟著離開天龍,歷經九死一生,無數艱難險阻,終於找到了徐逸,心裡便再度有了主心骨。
可以說,沒有徐逸,就沒有現在的赤野之地,也就沒有逐漸發展起來的南疆軍。
現在,徐逸和白衣被迫閉關十年,立刻就讓他們內心發慌。
像是在狂風駭浪里行駛的巨輪,立刻就變成了小漁船。
紅葉道:「我王說了,他不在的時候,閻哥你要擔起責任,代他管理好赤野之地。」
「我……」
閻亡嘴裡泛起苦澀。
徐逸在赤野之地的地位是無人能代替的,他能做什麼?無非是管理好朱雀軍罷了,其他各軍,統帥者都是久經戰陣,獨當一面的強悍將領,而在民生等方面,又有費武掌握,做得非常好。
砰!
狼刀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粗獷的臉上滿是憤怒與自責:「都怪我等實力太弱,根本就幫不到我王什麼,一直以來都處於我王羽翼庇護下才走到今天,完全是累贅!」
紅葉連忙道:「不能這麼說……」
「可以這麼說。」
閻亡深吸一口氣,苦澀道:「一直以來,我們都太依賴我王了。」
眾人紛紛低頭,沉默。
桌子下,拳頭已經死死握緊。
紅葉變得有些緊張:「我說,我們不能因為我王不在,就頹廢了啊!否則怎麼對得起我王這麼多年的栽培?」
「不。」
閻亡起身,古板的臉上,透著一種歇斯底里。
「紅葉你放心,我們不會頹廢。」
說著,閻亡環顧在場所有人:「諸位,我們真的太依賴我王了,說句大不敬的話,這次我王離開,未必不是好事,知恥而後勇,方能戰無不勝!從今天開始,在接下來的十年內,我們有兩個目標。」
「第一!在我王歸來之前,爭取每個人都踏入神藏境!只有達到神藏境,才真正算得上是我王的最大助力!」
「第二,赤野之地從現在開始,安心發展,只要神佛兩國與祖龍山不進攻我們,我們便絕不能再起戰端,且我王所遇之事必須嚴格保密,除了我們在場幾人,絕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小虎,就連曲妙妙,你也不能說。不是不相信他們,而是這件事關乎赤野之地的生死存亡,必須要緊緊守住秘密,直到我王歸來的那一天。」
說著,閻亡頓了頓,低吼道:「能做到嗎?」
「能!」
一時間,鋒芒之氣縈繞。
每個人的內心裡都憋著一股勁,仿佛要將自己撐得炸開一般。
他們雙目泛紅,內心裡給自己下了一個死命令。
「諸位。」
龍鳴起身,右拳抵心:「我建議,你們幾個即日起全部閉關,各軍可交由我來管轄。而民政方面,費武完全可以做好,你們最該做的,就是早日踏入神藏境。」
「好。」
閻亡思索了半秒鐘,立刻點頭。
龍鳴費武都是從天龍國一路走來,自然屬於絕對信任的人。
有兩大軍師負責赤野之地軍民兩方面,他們就能夠心無旁騖的去感悟,去突破。
閻亡看向狼刀等人:「即日起,我們閉生死關,不入神藏不出關,雨旋和紅葉,你們倆要隨時注意,若是赤野之地遭遇不測,再叫我們出關。」
紅葉點頭:「好。」
眾人彼此對視,齊齊起身,右手握拳抵心。
「諸位,我王不在,是該我們齊心協力為我王守住這份家業的了,咱們一起努力,不負我王重託!」
「效死力!」
震顫人心的聲音,迴蕩在會議室。
此時,海東青突然開口:「千素傳音,滾滾已經沒事了。」
一時間,眾人又喜又悲。
喜的是滾滾平安無恙。
悲的是,還不滿兩歲,父母就已經不能陪在身邊,對滾滾而言,是一種莫大的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