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錢桂芳來說,今夜是她人生中最恥辱的一天。
「徐逸!你真的要同時得罪兩大家族嗎?」
錢桂芳狠狠咬牙,想要站起來,卻被紅葉一隻腳踩在後背上,仿佛有泰山壓頂一般,令她趴在地上,呼吸都格外困難。
「兩大家族?對了,你是孫家家主孫普雄的妻子,也是錢家家主錢浩林的妹妹。」
徐逸點了點頭:「同時得罪孫錢兩家,似乎麻煩不小。」
錢桂芳狼狽的趴在地上,眼中卻露出傲然色彩:「沒錯,你一旦動了我,就等於與孫錢兩家為敵,你知道那是什麼下場嗎?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保不住你!」
「聽起來還不錯,那我要是同時得罪了趙錢孫李周五家,會有什麼後果?」徐逸微笑問道。
「呵……呵呵……」錢桂芳艱難抬頭,想要看徐逸的臉,但無論她怎麼努力,也只能看到徐逸腳上的軍靴。
「開什麼玩笑?同時得罪巴山郡五大家族?你有什麼資格?」
徐逸笑而不語,他突然覺得很無趣。
這時,車燈大亮。
又一輛車疾馳而來,停在了不遠處。
車門打開,孫家管家看到自家主母居然被人踩在腳下,又驚又怒,吼道:「誰給你的狗膽?敢這麼對待我家主母?」
孫家管家氣沖沖跑來,邊跑邊吼:「放開我家主母,你這個小雜碎!」
啪!
一記清脆的耳光聲響起。
伴隨著一聲慘叫,孫管家還沒走到徐逸面前,就被紅葉一巴掌扇得飛了出去,重重砸在車頭上,這才滾落倒地。
他一張嘴,鮮血混雜著一顆帶血的後槽牙,從他嘴裡吐了出來。
腦袋一歪,孫管家暈過去了。
此刻,後車門打開了。
一個穿著中山裝的白髮老者,慢悠悠走了出來。
他那雙潛藏著暴戾的目光,直直盯著徐逸,慢條斯理道:「年輕人,不知道天高地厚,趁著事情還有轉機,罷手吧,不要自誤。」
看似在勸說徐逸,但那高高在上的語氣,輕蔑而不屑的口吻,宛如天神,在俯瞰一隻螻蟻。
「洪老先生!」
看到這老者,錢桂芳仿佛看到了救星,怨毒的尖叫道:「殺了他們,幫我殺了這些混帳東西!徐逸你個小雜碎,你死定了!哈哈哈,你放心,等你死了之後,我會把你妹妹賣到煙柳巷,讓她專門去伺候乞丐!這就是得罪我的代價!」
徐逸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聒噪。」
紅葉當即彎腰,將錢桂芳拎了起來,巴掌連揮。
啪啪啪啪……
頃刻間,錢桂芳的臉頰紅腫得看不出人形,臉皮都破了,鮮血淋漓。
從頭到尾,她都來不及慘叫。
而當紅葉停手時,錢桂芳也叫不出來了,直接跌坐在地,眼神徹底恍惚。
她被扇懵了。
這還是紅葉手下留情的緣故,否則錢桂芳會死。
不遠處,白髮老者眼神更顯陰翳。
他認為,這小子看似在打孫夫人,實際上,打的是他洪元山的臉!
縱橫江湖多年,他洪元山走到哪裡,都被人敬畏三分,別說是在小小的巴山郡,即便是震懾一省之地,都是足夠。
「果然是初生牛犢,總以為有幾分實力,便可為所欲為,你可知曉老夫是誰?」洪元山傲然問道。
徐逸起身,微笑詢問:「老先生是誰?」
「洪!元!山!」洪元山一字一頓,說完後,雙手背負身後,微微仰頭,等待著徐逸跪下求饒。
他實力強橫,手段狠辣,出名三十載,人稱屠夫!
曾因人罵他一句老東西,被他大卸八塊,只留下頭顱懸掛在家門前。
更有人不小心撞了他一下,即便是對方連連討饒,依舊一根根掰斷那人十根手指,將手骨一寸寸碾碎。
也有人譴責他手段狠毒,必遭天譴,結果第二天,這人就被他當眾挖掉舌頭,煮熟之後切片,沾著醬料一片片吃下。
如此種種,觸目驚心!
一樁樁一件件,鑄就了他的絕世凶名。
他相信,自己自報家門,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青年,必然會嚇得屁滾尿流,痛哭流涕,跪地磕頭求饒。
只是,等了好幾秒,沒有動靜。
洪元山不滿看來,卻見徐逸竟然又重新坐下,還翹起了二郎腿,平淡道:「不認識。」
「不認識?」
洪元山怒極而笑。
他緩緩走來,面目逐漸猙獰:「那今晚,老夫就讓你認識認識,可惜,你已經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唰!
洪元山走了兩步,便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
他眼前,一個虎背熊腰的漢子,眼中竟然泛起期待。
「你是誰?」洪元山眉頭緊皺。
這壯漢身上,竟然有著讓他都心驚肉跳的濃烈煞氣。
看不見,摸不著,只有高手才能真正感受得到。
「大意了。」洪元山內心暗道。
巴山郡這個丹丸小地,難有什麼高手出沒,十數年的安逸生活,讓他習慣了高高在上。
「老傢伙,比這些廢物要強點。」狼刀咧嘴,露出笑容。
一天不打架他就渾身發癢。
孫家的保鏢太廢物了,連讓他熱身的資格都不夠。
這個自稱洪元山的老傢伙,還算有點看頭,勉強能熱身。
「你是誰?」洪元山再度沉聲問道。
實在是對方給他的威脅感太強了,否則他哪裡會廢話,早就衝上去擰掉狼刀的腦袋,將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來。
「磨磨嘰嘰,若是在戰場上,敵人會告訴你名號再殺你麼?」
狼刀冷哼一聲:「南疆狼刀,快出手吧!」
洪元山也是被激出了戾氣,正要準備出手,腦海中卻忽的划過一道閃電。
電光火石間,他渾身一抖,頭皮開始發麻,死死盯著狼刀,瞳孔收縮:「牧天戰神的牧天軍,有位叫狼刀的副首領,南征萬里,獨他無往,領三千鐵騎,縱橫七合,滅了蒼茫三萬精銳。你……是狼刀將軍?」
「正是本將,廢話莫說,趕緊動手!」狼刀已經極為不耐煩。
要是真在戰場上,他早已一刀砍掉對方的腦袋了。
「我……我……」
洪元山入墜冰窖,嚇得臉色慘白,嘴唇都泛起烏青。
「狼刀,孫夫人快堅持不住了。」徐逸忽的開口。
錢桂芳口中鮮血流淌,身體一顫一顫的抽搐著,要是不趕緊送醫,怕是要沒命。
她不能死。
孫家嫡系,一個都不能輕易死去。
「喏!」狼刀恭敬低頭,然後主動朝洪元山走去。
他目露凶芒,夾雜著憤憤之色。
都怪這老雜毛,羅里吧嗦,老子熱不了身,就讓你徹底變涼!
洪元山踉蹌後退,內心的恐懼,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南疆狼刀,絕世悍將,不敬天地,不畏鬼神,普天之下,只有一人能令其馬首是瞻。
那青年能讓狼刀如此恭敬,他的身份,已經無需再說。
撲通!
洪元山直接跪了下去,顫慄開口:「南王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