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此戰,沒有勝者!

  一萬獵殺軍,在數千長槍的投擲下,損失了四千人!

  但即便如此,剩餘的六千獵殺軍,衝殺過來,面臨的將是六千多沒有武器的弒殺軍和天煞軍,只有四千餘天怒軍,手中持刀。

  「這一戰,必勝!」寇恩瘋狂低吼。

  「殺啊!」

  轟隆之中,最前方的獵殺軍戰馬,已經距離不到五十米。

  頃刻間,就要碰撞上!

  「就是現在!所有人聽令,彎腰,天煞刀陣,散!」

  齊刷刷的,六千多弒殺軍和天煞軍戰士,齊齊彎腰。

  而四千多天怒軍戰士,組成的天罡刀陣,像是一朵盛開的鮮花,擴散了出來。

  每一片花瓣,都充斥著無盡的殺機。

  噗噗噗……

  鮮血飛濺,馬腿斷裂無數。

  天怒軍戰士手中鋒利的彎刀,發揮了驚人的效果。

  三千獵殺軍倒在了刀陣之中,被戰馬壓死的就已經超過千人。

  猛烈碰撞下,天怒軍也是損失慘重,斬斷馬腿的瞬間,被長槍穿透身軀,鮮血噴涌,卻獰笑著將彎刀再刺入獵殺軍戰士的胸膛。

  殺!

  瘋狂的殺!

  「持刃!殺敵!」

  手無寸鐵的弒殺軍和天煞軍,彎腰的時候,就從身邊隨手撿起來武器。

  不管是槍還是刀,亦或者劍,沒有關係!

  哪怕兵刃殘缺,哪怕是沒有撿到兵刃,撲上去用牙齒咬脖子,也誓要跟敵人同歸於盡。

  戰場,永遠是最殘酷的地方。

  拋棄一切善與惡,扔掉所有錯與對,你死我活的局面,不死,就殺敵!

  遠處,寇恩渾身顫抖。

  他的眼角,有血淚流淌下來。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跟北境的軍團交戰多次,寇恩了解對方,就如同對方了解他一樣。

  但是。

  明明應該沒有意外的勝利,就因為那個青年的寥寥數語,變成了你死我活的廝殺場面。

  「你到底是誰!」

  寇恩歇斯底里的咆哮著,詢問著。

  能夠回答他的,只有慘烈的廝殺,以及那嗚咽哀嚎的寒風。

  殺沈笑君,得百萬金,封翎羽將!

  獵殺軍的戰士們,心中銘記著寇恩的這一承諾。

  無數人不顧一切朝沈笑君這裡撲了過來。

  紅葉睜開眼,慢慢站起身,手中的蟬翼刀發出陣陣嗡鳴。

  萬鈞面容凝重到極致,他對徐逸的佩服,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但眼下,卻沒有時間說出任何話語。

  金剛石鑄就的羽扇,準備再度染血。

  鋪天蓋地的敵人圍過來了。

  徐逸眼中的平淡,不曾有半分漣漪。

  他緩緩抬起手中長槍,一縷氣旋,在槍尖縈繞。

  「牧天槍,戰八方!」

  隨著徐逸淡淡開口,一道道槍影,以他為中心,遍布四方。

  長槍輕輕往前一刺,無盡槍影四面八方擴散開來。

  噗噗噗……

  鮮血飆濺的場面,血腥中帶著悽美。

  無數獵殺軍戰死的身上,有血洞浮現。

  他們前沖的姿勢猛的一頓,然後栽倒。

  像是引起了連鎖反應,十米之內的所有獵殺軍戰士,一個接著一個倒在了戰友的屍體上,顫抖一下,便再聲息。

  呼呼……

  寒風吹拂。

  殺戮還在繼續,萬鈞和沈笑君的眼前,卻仿佛只是下遍地的屍體。

  冰冷的寒意,從二人心中蔓延出來。

  徐逸一人一槍,就那麼自然站立。

  「無敵!」

  兩個字,拼命的從萬鈞和沈笑君的腦袋裡迸發出來。

  「牧天戰神……這就是牧天戰神的實力嗎?」沈笑君微微仰頭,看到的是徐逸的側臉。

  蒼白的俏臉上,有一絲紅暈悄然綻放。

  萬鈞都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了。

  良久,良久,他才緩過勁來,看著徐逸的背影,狠狠吞咽唾沫。

  從這一刻起,他才真正的理解到,年紀輕輕的徐逸,這位南邊的王,為何會被封百將之首。

  天龍百將,以他為首!

  這並不是一種殊榮,而是實力的象徵!

  而遠處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的寇恩,卻是眼神徹底呆滯。

  好一會。

  「噗!」

  一口鮮血,從他嘴裡噴出。

  瞬間,他臉色慘白如紙,驚駭欲絕的低吼了出來:「他是徐牧天!天龍南疆的徐牧天!」

  怎麼可能!

  寇恩無論如何,都不願意相信。

  南王徐牧天,他不該是在南疆嗎?為什麼會出現在北境?

  一南一北,橫貫八千公里,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

  這是天意,還是早有預料?

  「噗!」

  越想越痛,寇恩再度噴出了一口鮮血,眼前發黑。

  難怪!

  難怪他對戰場的把控達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難怪他的戰力,能夠強橫到這個程度。

  南王徐牧天!

  天龍國炙手可熱的第一人!

  「啊!」

  悽厲的慘叫聲,還在繼續著。

  裝備精良,單兵作戰強橫的一萬獵殺軍,還剩下寥寥千人。

  北境三軍的兵力,還有五千!

  「敗了……」

  寇恩悽慘的笑了起來,搖搖欲墜。

  若不是身旁副官攙扶,只怕已經栽倒在地。

  沈笑君,有徐牧天在,殺不了!

  「殺不了啊!哈哈哈哈……」

  「敗了!徹底敗了!哈哈哈哈……」

  寇恩像是失心瘋一樣大笑了起來,嘴角染血,笑得肝腸寸斷。

  獵殺軍,沒有逃跑。

  他們是敗了,但沒有一個逃兵。

  當最後一個獵殺軍被刀槍齊穿,鮮血從嘴裡不斷流出,他不甘的倒在了地上。

  嗚嗚嗚……

  廝殺結束,寒風終於開始囂張的嚎叫起來。

  捲起千重雪,飄飄灑灑。

  但無論它如何努力,也掩蓋不住這鮮血蔓延的戰場。

  以及那一具具倒在血泊里的屍體。

  「呼呼……」

  所有存活之人,都在劇烈的喘息。

  沒有人歡呼,沒有人大笑。

  所有人,都被套上沉重的枷鎖,直不起腰。

  此戰,獵國征戰軍三萬,獵殺軍一萬,北境弒殺軍兩萬、天怒天煞軍合一萬。

  七萬熱血兒郎,僅剩五千殘喘!

  勝利了?

  如果說以沈笑君還活著為目的的話,北境是勝利了。

  可事實上。

  此戰,沒有勝者!

  「將軍,走!快走!」

  兩個副官拉著寇恩要走。

  寇恩卻癲狂大笑著,雙目血淚直下。

  「走不了,一個都走不了。」徐逸似乎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隔空跟寇恩對話。

  他腳尖一挑,一桿染血的長槍,被他握在手中。

  「南王!」

  萬鈞大急,連聲說道:「寇恩在獵國地位非凡,若死在這裡,只怕獵國暴怒之下,會不惜一切代價,再犯北境!一旦放低姿態,聯合了騎牧和鬼突,三國來攻,北境將更加……」

  徐逸打斷了他的話語,淡淡道:「謀士才想功過,戰士,只殺來犯之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