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紅妝這番做法,是有些病急亂投醫了。
她已經無暇去考慮,徐逸和白衣,僅僅兩人,如何能對抗得了權勢滔天,占據半壁江山,完全可以分疆裂土,自立為皇的魯千雄。
尹文建的懦弱,讓她看不到紫炎國的未來。
如果再任由魯千雄強大下去,未來的紫炎國,只怕真的不會再是尹家的天下。
「皇權,真的那麼重要?」
白衣平靜道:「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帶著父親遠去,尋個安靜的地方,過平凡的一生。」
尹紅妝的眼淚像是珍珠斷了線,搖頭道:「紅妝並非貪念皇權,只是不舍這一國的百姓!」
淚眼朦朧的看著徐逸和白衣,尹紅妝又道:「魯千雄為人殘暴,毫無仁慈之心,任何膽敢違背他意願者,都會落得個十分悽慘的地步,別說家人血親,就連朋友都會被連累,是真正的誅殺九族!」
「魯千雄若掌國權,紫炎國百姓依舊不會有什麼好日子過,狂征暴斂,肆意殺戮,紫炎國又能延續多久?我不能眼睜睜看著魯千雄奪權,毀了我尹家傳承數百年的紫炎國!更不能看著紫炎國的百姓身處水深火熱,絕望掙扎而冷眼旁觀!」
「即便是不為百姓,魯千雄只要掌了權,又怎麼會放過我們父女二人?他奪走音速戰車,就是為了絕我們的退路。」
徐逸苦笑:「你父親……」
「我父皇不是一個好國主,他懦弱、無能,有萬般缺點,但他是一個好父親,從小到大,對我百般寵溺,一切所求,他想方設法,哪怕是求著人,也要給我弄到手。」
尹紅妝已經泣不成聲:「我想讓我父皇能平平安安,壽終正寢!過一輩子逍遙自在,富足安康的日子!」
「紫炎國不許女子為皇,你父親又沒有子嗣,這是個無解的難題,別說我夫妻二人無權無勢,很難扳倒魯千雄,就算是解決了魯千雄,難道就不會出現驤北王、驤東王、驤西王?」
尹紅妝頹然。
任憑哭得梨花帶雨,絕望滿面。
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
「要解決紫炎國的難題,還是要從根本上做出改變。」
白衣抿了抿嘴,將尹紅妝攙扶了起來,道:「公主,你既然選擇扛起這份責任,那就扛到底。」
「我該怎麼做?」尹紅妝可憐兮兮的問。
徐逸問:「願不願意當女皇?」
尹紅妝身軀一顫:「紫炎國……」
「沒有先例,就創造先例!古往今來,哪個留名青史的帝王是墨守成規的人?你想我們夫妻倆幫你,可以,那你有沒有勇氣,打破紫炎國的陳舊規矩,當第一個坐上紫炎國皇位的女皇?」
徐逸的聲音,振聾發聵。
尹紅妝都忘了哭,呆呆的看著徐逸,又看看面帶笑意的白衣。
良久,她重重點頭,再度朝二人跪了下去,同時彎腰,雙手交疊在額頭處,鄭重的拜了一拜。
「紅妝敢做紫炎國的第一個女皇!求徐先生,寧軍師,助我一臂主力!無論成敗,紅妝發誓,必然會竭盡所能,為二位拿回音速戰車,不讓二位有性命之憂!」
「起來,女皇得有女皇的樣子。」
徐逸說這話的時候,下意識就想到了季鳳華。
那個女人,才是真正鳳儀天下的表率。
無論是謀略智慧,還是心性人品,都有女皇之姿。
紫炎國地域遼闊,達到了兩千萬平方公里,比天龍國的土地多了一倍。
十八省,九十二郡,三百六十八城,無數的村莊。
生活著一百六十多億的百姓。
當天下午,一個震撼全國的消息傳出。
紫炎國主突發重病,徵集全國的妙手聖醫匯聚皇宮,為國主治病。
兩日後,紫炎城內人滿為患,各地趕來的醫生,將整個紫炎城的酒店客房全都住滿。
緊接著,太醫院展開了一次篩選和甄別,無法通過太醫院考核的醫生,自行返回。
而通過考核的,賞賜重金,招入皇宮治病。
又過去了一周的時間。
從紫炎城傳出的消息,讓人無法接受。
國主得的病是絕症,無法救治,頂多只有一個月的壽命。
有神師放言,國主是犯了天地的忌諱,只有放棄皇位才能活下來。
民間議論紛紛。
一個很現實的問題擺在眼前。
紫炎國沒有皇子,若是國主駕崩,或者國主放棄皇位,誰做新皇?
又過去一夜。
大街小巷突然爆發出一道道聲音。
「新皇當為驤南王!」
「驤南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繼承大統,人心所向。」
「驤南王南征北戰,為國立下汗馬功勞,除了他之外,別無人選。」
「……」
一時間,驤南王要成新皇的消息,傳遍了紫炎國每一個角落。
眾說紛紜不斷。
皇宮內,千鳳殿。
尹紅妝一臉憂愁。
「徐先生,寧軍師,這樣真的可行嗎?為什麼要放聲立魯千雄為皇?」
如果不是確定徐逸和白衣不是魯千雄的人,她都快懷疑這二人的用心。
「公主莫慌。」
白衣笑道:「如果魯千雄真是殘暴不仁之人,紫炎國百姓們心裡自然有一桿秤,他想當國主,千難萬難。」
「可是……」
「沒有可是。」
徐逸搖頭,正色道:「公主,我之前就說過,信任很重要。」
尹紅妝咬了咬牙,重重點頭:「對徐先生和寧軍師,我是絕對信任的,紫炎國就靠你們了。」
「放心吧。」
驤南王府。
魯千雄眉頭微皺。
「大人,國主真的重病了?」魯千雄的心腹恭敬問道。
「本王沒見到國主,說是病重,到底如何,沒人清楚。」
「那些醫生……」
「哼。」
魯千雄冷哼一聲,淡淡道:「本王倒是嚴刑拷打過幾個,他們無一例外,全都咬定國主確實重病,臥床不起,臉色慘白,人都瘦了一圈。」
「那應該不假了。」
魯千雄沉思著,搖了搖頭:「不對勁啊,民間怎麼就突然傳出本王要繼任新皇的消息?」
「這不是民心所向嗎?」
「民心所向?一群螻蟻罷了,只能任由上位者宰割,他們心中的奴性,是永遠去不掉的。」
說著,魯千雄道:「去查,找到源頭,本王要知道,是誰信誓旦旦傳出的消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