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軍師!狼將軍!」
蒼茫國都,富貴玉器商行。
未六喜笑顏開的匯報導:「我王在蠻荒山脈深處,將季空打得半死,季空已經被送回來療傷,估計一年半載的康復不了……一頭凶獸,滅了近五萬蒼茫軍,而且最後凶獸石化,季滅什麼好處都沒得到,暴跳如雷……沙摩志等四大將領,各自統領五十萬大軍,繞路去神跡盆地邊緣,準備圍堵我王。」
「太好了!」狼刀興奮喊道。
季空季滅之前帶隊將近三百萬大軍,現在又是兩百萬大軍離去。
蒼茫半國之兵,六百萬餘,已經出動五百萬,剩下百萬大軍,則沿途布防在回龍城、天荒城、蠻關等地,不讓南疆大軍有偷偷溜回去的可能。
此時的蒼茫國都,已經是到了最空的時候!
「軍師,咱們去把季勝天那老東西狗頭斬了吧!」狼刀磨刀霍霍,似乎一國之主,已經任由他宰割一般。
白衣搖了搖頭:「還要再等等,等這兩百萬大軍走得夠遠,一時間趕不回來才行。」
「您說得有道理。」狼刀點頭。
白衣不知道在想什麼,突然眉頭微皺:「不對勁,徐京不應該忽略費武和龍鳴這兩支隊伍才是,可是他把大軍都派出去了,兩隻隊伍合攻呢?蒼茫國都現在只剩下五十萬護城軍,沒有絕對勝算……」
狼刀茫然。
他反正是想不明白這些彎彎道道。
只知道聽令行事。
「讓我再好好想想。」
白衣感覺到身上的壓力很重。
徐逸以自身和數十萬南疆大軍為誘餌,冒險牽扯蒼茫大多數兵力。
給白衣創造條件,讓她去進行斬首計劃。
此刻的白衣,肩上扛著的,是近十二萬南疆戰士的性命。
一旦貿然行動,落入陷阱,必然全軍覆沒。
閻亡、薛蒼、虎猙、狼刀,四大絕世悍將,再加上費武和龍鳴兩大軍師,若是全都丟在這,對南疆的打擊絕對是毀滅性的。
「我一定可以幫到他……我……可以!」
白衣坐了一個晚上。
天色初亮。
白衣眸子裡泛著精芒,下令道:「聯繫費武龍鳴兩位軍師,我親去城外見面商談。」
「喏!」
蒼茫國早上八點的太陽,有些灼熱。
雖然才一月底,但這片土地上,陽光就是比較毒辣,仿佛被詛咒過一般。
白衣化作五大三粗的平凡大嬸,拿著未六為她製作的身份銘牌,不引起任何人注意,離開了蒼茫國都。
半天后,在一處山谷里,白衣變化容貌,見到了費武和龍鳴,以及閻亡薛蒼和虎猙。
兩支隊伍,已經合二為一,蟄伏在這山谷里超過三天時間,沒有任何動彈。
這山谷,已經被蒼茫軍搜索過,短時間很安全。
「參見白衣軍師。」
眾人右手握拳抵心,恭敬喊道。
白衣同樣右拳抵心。
她很明白,眾人對自己恭敬,不僅僅是因為她的實力強,以及軍師身份,而是因為那個坐在南疆最高處,俯瞰一切的男人。
「身處敵國,直說正事吧,我有個想法,與諸位合計一番,如果可行,咱們等明天就開始斬首行動,如果不行,咱們就再商議。」
說著,白衣將自己的擔憂和計劃都說了出來。
虎猙是懵的,他行軍打仗的時間還少,兵書兵法什麼的也看不進去,只知道聽命令行事,或者就是領著虎賁軍嗷嗷叫著一窩蜂衝上去,干就完了。
他跟狼刀幾乎是一個等級。
薛蒼和閻亡倒是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費武道:「這樣會不會有點冒險?」
「斬首計劃必然是要冒險的。」
龍鳴點頭道:「我同意白衣軍師的誘敵之策,老實說,最後只要又牧天軍和虎賁軍進了蒼茫皇城,就算是勝利。」
「我也同意。」
薛蒼舉手:「也只有我影刃軍才能做這個事情。」
白衣目光灼灼:「你要知道,一旦落入埋伏,下場……」
「白衣軍師放心,征戰沙場多年,薛蒼早就做好了馬革裹屍的準備,如果我能活著回來,只求白衣軍師能答應我一件事。」
「薛將軍請說。」
「幫我找個媳婦……薛家還沒後……」
看著薛蒼那皮癢的樣子,白衣鼻子忽然有些發酸,點頭道:「薛將軍,你只要回來,白衣給你找個媳婦!」
「哈哈,為了媳婦我也得活著回來!」
……
一晃眼,兩天過去。
未六匯報導:「白衣軍師,兩百萬蒼茫軍已經快到神跡盆地,天淵國聞訊而動,同樣出動了兩百萬大軍,防止蒼茫軍假道伐虢。」
白衣點頭:「傳訊薛將軍,深夜時分,影刃軍入城!」
「喏!」
夜深人靜。
二月二,龍抬頭。
陰沉沉的黑雲籠罩在蒼茫國都之上,一輪彎月若隱若現。
國都之外,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城門早已關閉,宵禁期間,大街上連個鬼影都看不到。
城牆上的守城軍,百無聊賴的打著哈欠。
一道道鐵索,突然出現在城牆死角處。
四萬影刃軍,宛如鬼影一般,快速竄上城牆。
「割喉!」
嗤嗤嗤……
剎那間,蒼茫國都東面城牆,所有日常守軍,全都悄無聲息倒下,脖子上鮮血狂涌。
數萬人,卻沒有半點聲音傳出,其精銳程度,讓人頭皮發麻。
薛蒼手中打著手勢,這命令被快速傳出。
四萬人若鬼影,蔓延至其他三面城牆。
只見黑影一閃,便有鮮血飛濺。
護城軍連反應都來不及,就已經被抹斷了喉嚨,瞬間斃命。
一具具屍體被輕輕放在了城牆上,鮮血流淌,匯聚在城垛下兜著。
薛蒼反手,拿出了兩個圓形的木樁,上面綁著樹枝,蓋著黑布,往身後一豎起,就像是有兩個人跟著他一般。
四萬影刃軍全都如此。
瞬間,就密密麻麻成了十二萬。
嘎吱……
城門大開。
「殺啊!」
四萬影刃軍放棄了潛伏,放開聲大吼著,衝進了蒼茫國都之中。
然而,就在他們沖了不到三百米的範圍時,城門轟然關閉。
一處處制高點上,出現密密麻麻的蒼茫軍,每個人都弓開滿月,三道碩大無比的盾牌,像是城牆一樣,從街道上推來。
腳步陣陣。
薛蒼瞳孔收縮,當即下令撤退。
唰唰唰……
箭矢如雨而至。
噗噗聲不斷響徹。
慘叫不斷。
另一端,白衣站在一處隱匿陣法之中,眼含熱淚的看著。
她想救。
可是,不能救!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