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眾矚目下,徐逸朝著季鳳華大步走來。
季鳳華目光中神采奕奕。
雖然是敵人,卻不影響季鳳華對徐逸的欣賞。
同時她又萬分遺憾。
進可槍挑天下,退可指點江山,這般有勇有謀的奇男子,為何就沒生在蒼茫?
天荒城城牆上,季空飛掠而下,快速擋在了季鳳華身前,雙手緊握,一道微光閃爍,如同龍鱗一般的鱗片層層疊疊從他手背手心蔓延,到最後,徹底覆蓋雙手。
徐逸看著季空那仿佛龍爪一般的拳套,點了點頭:「要不是知道你是蒼茫的王者,本王都懷疑你家是開鐵匠鋪的,沒了洛天錘,這又是一把好兵器,叫什麼?」
季空臉上一陣猩紅,被徐逸奪走了洛天錘的恥辱,讓他恨意瘋狂。
當即,季空冷聲道:「徐牧天,與我先打上一場再告訴你。」
「手下敗將,一點沒自知之明,說你家開鐵匠鋪的,果然沒錯,這臉皮就千錘百鍊得可以。」徐逸撇嘴,一臉鄙夷。
「你!」
「皇叔!」
徐逸還沒回答,季鳳華連忙開口喊道:「總有個先來後到,徐牧天先和我對弈一番才對。」
「鳳華你……」
季鳳華抬手阻止季空繼續說下去,看向徐逸道:「南王,我皇叔怕你藉機殺我,你會麼?」
「會啊。」徐逸理所當然的道。
季鳳華莞爾:「堂堂南疆之王,六品宗師境的戰神級強者,要在大軍眼下對我一個弱女子動手?」
徐逸隨意道:「祈願五十萬大軍被你一個謀士策滅了乾淨,你這樣的弱女子這天下可找不出幾個,兩軍陣前,你是敵軍謀士,又不是來使,不斬來使這一點,你沾不上,本王也不會尊這規矩。」
「那殺我前,可敢先與我對弈一場?」季鳳華平靜的問徐逸瞟了眼季空,繼續邁步往前。
季空的一雙龍爪,已經泛起黑色的光芒。
「皇叔,不要動手,實在不放心,就站我旁邊好了。」季鳳華對季空道。
黑芒消散。
季空實在是搞不懂季鳳華在想什麼,要做什麼。
但他依舊對季鳳華充滿了信任。
這位蒼茫國有史以來最耀眼的公主,早已經用一樁樁一件件,說明了她的運籌帷幄。
即便是輸在徐逸手中兩次,依舊能心平氣靜的直面徐逸,這城府就足以讓徐逸驚嘆。
近了,越來越近了。
當徐逸停下腳步,距離季鳳華和季空,僅僅一米!
突然,徐逸抬手。
季空瞳孔收縮,下意識爆退兩米,龍鱗爪泛起璀璨黑芒,交叉身前,準備抵擋徐逸的攻擊。
可等他滿含殺機的看去時,卻見徐逸輕輕用手扇了扇頭髮,就雙腿盤膝的坐在了蒲團上。
「徐牧天!你敢耍我?」季空撕心裂肺的吼。
徐逸聳了聳肩:「你自己緊張過度,怪本王?」
「哈哈哈哈……」
一陣猖狂肆意的大笑聲,從南疆大軍中爆發出來。
這笑聲里充滿了嘲諷,充滿了戲謔。
反觀天荒城上的狂煞軍士兵們,齊齊低頭不語,士氣大跌。
這就是差距啊。
徐逸只是輕描淡寫揮揮手,就讓得季空如此警惕萬分,擺明了是怕了徐逸。
雙方戰士都看得清楚,同為王者,差距不小。
「我殺了你!」
「戰王!」
沒等季空動手,季鳳華的薄怒之聲已經傳出。
她臉色變得很難看,不稱皇叔,而是叫戰王,可見她是真有些生氣了。
季空神色變幻不定。
「看看,鳳華公主,你們蒼茫到底誰是統兵掌權的人?如果是戰王,你身為謀士,呵斥王者,不對吧?如果你是掌權者,戰王一直不聽你安排,也是有些過分啊。」
季鳳華衣袍里修長的玉手,已經緊緊握住。
她突然有些無奈。
徐逸太會抓機會了。
也太會挑事了。
任由她季鳳華古井無波,卻能利用季空,來亂她心境。
並且,兩軍陣前,毫不遮掩的挑撥二人之間的關係,用的是堂堂正正的陽謀!
這話當然不是說給她季鳳華,或者說給季空聽的。
是說給天荒城上眾多狂煞軍士兵聽。
軍心若亂,還怎麼打仗?
季鳳華不得不承認,謀略人心這一方面,她確實不及徐逸。
南疆大軍中,白衣美眸一直盯著徐逸,嘴角噙著一抹笑意。
還是第一次見這個男人唇槍舌劍的樣子。
三言兩語,讓對方軍心動搖,讓對方狼狽不已。
他身上,仿佛有光,那麼絢爛,那麼意氣風發。
「南王,我軍誰掌權,就不牢你費心了,還是那句話,可敢與我對弈一場?」
季鳳華知道已經落了下風,處於劣勢,不想再去掙扎其他,只打算繼續將局面拉回自己掌控之中。
徐逸拿起桌上裝有圍棋的透明盒子,打量了一下,笑道:「本王敢是敢,可你有這個資格,讓本王跟你下棋麼?」
「我為蒼茫公主,如何沒有資格?」季鳳華平靜道。
徐逸聳肩:「蒼茫的公主二十三個,你算第幾?蒼茫的王者就不同了,本來三個,死了一個,還剩兩個。物以稀為貴,我覺得戰王比你身份地位要強一些,他有資格,你沒有。」
季鳳華眉頭一皺再皺。
「她是我大軍統帥,本王都聽她的,有沒有資格?」季空聲音略有些沙啞的嘶吼。
他以此,為季鳳華正名!
「如此倒是有些資格。」
徐逸點頭,卻又道:「可你一邀請,本王就答應,是不是顯得本王太沒格調了?」
「南王,怕了就是怕了,畢竟這是我蒼茫的國土上,你如果拒絕的話,不丟人。」季鳳華以退為進的逼迫道。
徐逸搖頭:「不拒絕,鳳華公主有興趣,本王就陪上一陪,只是……輸贏又如何?」
季鳳華眸子裡冷光一閃:「若是南王輸了,請統兵回南疆,五年不得入蒼茫,我蒼茫也保證不會攻天龍。」
「你蒼茫還有信譽可言?千年剛降,割地賠款;去年就毀約,百萬蠻王軍攻我南疆,本王都快嚇死了,還好你們蠻王軍比較廢物,你們的蠻王也很廢物,否則南疆可就淪陷了,你說本王怎麼信你?」
「徐牧天!侮辱死去之人,你的軍魂在哪裡?」季空紅著眼咆哮。
徐逸搖頭:「本王若是侮辱了,自然不該,可本王說的是實話,百萬蠻王軍,應對我天龍四十萬大軍,被殺得一乾二淨,這不是廢物是什麼?」
說著,徐逸恍然大悟:「哦,對了,戰王不是在為季達說話,為自己說話啊,你放心,本王沒說你廢物。」
「你……噗!」
一口鮮血,從季空嘴裡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