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你註定,是他的妻子!

  國主的三十一歲生日,過得很平淡。

  天龍人注重整十大辦,其他零碎生日,即便是國主,也無法享受太多的特權。

  頂多就是吃喝一番,文武大臣們獻上禮物,拍拍馬屁。

  但春節,就不一樣了。

  每年的春節,天龍樓上都會宴請群臣,附屬國使臣來了,也可以參加宴會。

  九州之地,數十億百姓,張燈結彩,歡度新春。

  四大戰區,也不例外。

  駐紮在邊防線上的戰士們,每個人都得到了一個紅包,一碗熱乎乎的湯圓,中午還能吃上香腸和臘肉。

  徐逸准許南疆戰士們分批回家省親,新春佳節,就該與家人呆在一起,闔家團聚。

  而沒有家的南疆戰士們,南疆便是他們的家,身邊的戰友,就是他們的家人。

  南疆王府,彩燈絢爛。

  眾人匯聚一堂,吃吃喝喝,這個比較寒冷的夜晚,就變得十分溫暖。

  「小時候特別期盼過年,因為過年的時候有新衣服穿,還能吃上肉,小夥伴們一起用鞭炮把牛糞炸得滿地都是,別提多帶勁。」薛蒼笑著道。

  海東青手一翻,朝薛蒼扔過去一樣東西。

  薛蒼接住後才發現,這是一盒鞭炮。

  「咱們南疆牛糞管夠,你去炸來看看。」海東青道。

  一塵道:「你這個軍需官對牛糞倒是不吝嗇啊。」

  「哈哈哈……」一群人哈哈大笑。

  徐逸挨著白衣坐,夾了一塊鮮嫩牛肉在她碗裡,道:「多吃點。」

  白衣道:「長胖。」

  徐逸道:「不慌。」

  眾人就覺得滿桌子的飯菜頓時沒了滋味。

  「我王,大過年的,不虐狗行嗎?」費武痛苦的道。

  「你今晚瞎了。」徐逸指著費武道。

  費武起身拱手,轉身一探一探的離開。

  「費武,你去哪?」閻亡皺眉問。

  「我躺去廁所。」費武回答。

  閻亡又皺眉:「你走得這麼奇怪幹什麼?」

  「因為我瞎了啊。」

  眾人一愣,然後又爆發出一陣歡樂的笑聲。

  吃飽喝足,眾人各自散去。

  海東青和千素不知道躲哪裡去了。

  薛蒼和狼刀勾肩搭背的離開。

  閻亡趁著酒勁,拉著魑魅魍魎離開,說是要跟他們探討一下武將技。

  薛一針和一塵約好下棋。

  暫時嚇了的費武被龍鳴拖著去沙盤演練。

  虎猙回虎賁軍的營地,還得跟虎賁軍那些渾人一起喝酒打屁。

  徐逸和白衣,則去了白衣住的仙雲山,在院子裡坐著,看著天空上那輪彎月,看著遠方在夜空里綻放的煙花。

  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天上仙,徐逸側頭看身旁坐著縫衣服的白衣,享受此刻的靜謐。

  「天龍歷終於進入200年了,如今的太平盛世,不容易。」徐逸突然很感慨。

  白衣拿著一根針,用針尖在自己的秀髮上輕輕蹭了蹭,繼續縫線,道:「我發現一個古怪的現象。」

  「什麼?」徐逸問。

  「這麼久了,也沒見你們誰過過生日,你們沒有過生日的習慣嗎?」白衣問。

  徐逸笑了笑:「踏入南疆的那一刻,我們就不過生日了。」

  「為什麼?」

  「我們過忌日。」

  白衣:「……」

  這話聽起來似乎有些搞笑,但仔細回味,又滿心的酸澀和痛楚。

  是啊。

  天龍的平安,是四方戰士們用鮮血換來的。

  他們那一天來到這個世界上,已經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們哪一天離開,為什麼離開。

  「怎麼過忌日?」白衣又問。

  「喝酒啊。」

  徐逸道:「喝酒,一杯敬過往,一杯敬明天,一杯敬生死,一杯敬自己,一杯敬忠魂,一杯敬生者。」

  「這就是你們沒事就喝酒的理由?」

  徐逸又笑:「南疆的歷史上,哪一天沒發生過戰爭?哪一天沒死過人?」

  遠的不說,南疆十年戰蒼茫,每一天都是金戈鐵馬,每一天都是鮮血拋灑,馬革裹屍。

  所以,每一天,對南疆而言,都是忌日。

  戰友們的忌日,也有一天會成為自己的忌日。

  白衣點頭。

  「你呢?你的生日是哪一天?」徐逸問。

  白衣搖頭:「不知道,我也算入了南疆,就一起過忌日吧。」

  徐逸道:「你不會死。」

  「那不成老妖婆了?」

  「也比死了強。」

  越是見慣生死,越是敬畏生死。

  白衣笑了笑,不再開口。

  徐逸放下還有大半瓶的酒,伸了個懶腰:「這些日子以來,你沒事就在縫衣服,縫那麼多幹什麼?南疆戰士一人一件?那你還真得成老妖婆,不然的話時間不夠。」

  白衣撿起身旁的石頭就扔了過去。

  徐逸一伸手就抓在了手裡,隨手扔掉。

  「我在給你縫衣服,春天的,夏天的,秋天的,冬天的。」白衣道。

  徐逸一愣,劍眉就皺了起來:「你是想走?」

  「有時候,無關想與不想。」

  徐逸蹭的一下站起來,走到白衣身前,微微彎腰,湊近那張臉。

  四目相對,徐逸眼中滿含憤怒和霸道:「你不想,這天下沒人能把你從南疆帶走。」

  「這世界很大。」白衣輕輕道。

  「我可以為你握住這個世界。」徐逸的神色無比認真。

  白衣躲開徐逸的眼:「你會踏上征戰龍陸的步伐。」

  「這是你看出來的?」

  「是。」

  「你希望如此?」

  「不是。」

  「那我就解甲歸田,咱們回仙雲澗。」

  白衣重新對上徐逸那雙如大海一般深邃的眸子:「你還不明白,無論你解甲歸田,還是征戰龍陸,我只想你依舊是你。」

  「那你就得陪著我!我進,你陪我君臨天下,我退,你陪我解甲歸田。」

  白衣嘟嘴,腮幫子就微微鼓了起來:「為什麼非得我陪著?」

  「因為你註定是我的人!」

  ……

  「你不需要管我是誰,也不需要知道我的身份,你只要知道,你註定,是他的妻子,陪他站在這世界之巔的女人。」

  太乙山上太乙門,太乙門裡草木深。

  徐靈眼神恍惚的看著眼前這個渾身仿佛籠罩在白霧裡,看不清摸不透,但又如神女一般的窈窕身影,內心裡掀起驚天的浪濤。

  「徐逸是我哥!我親哥!你到底在胡說什麼?」

  清冷的聲音仿佛不含人類該有的情感:「還有兩年,兩年後,他不再是巴山郡徐家的徐逸,而是名動天下的牧天戰神,你與他,沒有血緣關係,而是從小就已經被欽定,成為他的賢內助,陪他君臨天下的那個人。」

  「不可能!」

  徐靈心神巨震,感覺整個世界都在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讓她心底發寒,讓她渾身冰涼,讓她覺得陌生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