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王有令!南疆戰士歸來!」
「南王召集令,南疆各軍戰士,儘快回南疆!」
「南王令,各軍歸來!」
一道道振聾發聵的聲音,傳遍了南方三州。
三州各省、各郡、各城、各縣、鎮、村,一個個退伍的南疆戰士,面無表情。
「二娃子,南王讓你回去,你不去啊?」
「俺心裡只有一個南王,那丁逸算什麼東西?不聽不聽。」
「蠢貨,是南王回來了!」
「我信你個鬼,你個糟老頭子上次傳的就是丁逸的命令。」
「老子當四十年傳令兵了,誰傳的命令,老子不清楚?這次是咱們南王回來了……」
「還是不信你。」
「你這鱉孫……」
咻!
陡然間,無數煙花沖天,在黑夜裡炸開。
南方三州各地,數不盡的虛幻光幕,浮現在所有人的眼前。
光幕里,是穿著紅色王袍的徐逸,他面帶笑意,卻依舊顯著一抹威嚴之氣。
「將士們,本王回來了,這一路艱難,卻始終不忘歸家的方向!」
「國主被持,天龍動盪,將士們,十年飲冰,難涼熱血,本王於南疆王府,請諸位,再隨本王一起守衛這泱泱天龍!南疆忠魂猶在戰,吾願以血染青天!我南疆的精銳戰士們,歸來!」
徐逸鄭重其事,右手握拳抵心,緩緩彎腰。
南王召集令!
是真的!
這一刻,無數呆愣望著半空上那虛幻的南疆戰士,激動得熱淚盈眶,渾身上下汗毛都因此而根根倒豎,頭皮發麻。
「我王回來了!」
「南疆在等我!」
這一夜,有戰士跪拜白髮雙親,毅然決然離開家鄉,趕赴南疆戰區。
這一夜,有戰士吻別樸素的妻子和年幼的兒女,背負行囊,踏上那熱血沸騰,靈魂眷戀的地方。
這一夜,不少剛剛穿上工作服,剛剛穿上西裝,系上領帶的南疆戰士,披上了戰甲!
益州、荊州、交州。
從高空看下去,無數人影,宛如螞蟻,浩浩蕩蕩,朝著南疆戰區匯聚。
「公交系統所有工作人員,請儘快回到自己的崗位,今夜所有公交無休,送咱們的英雄回南疆!」
「尊敬的旅客朋友們,各車次停止發車,將臨時增加前往血城的車次,送英雄回南疆,請大家諒解!」
「各航班請注意,南疆戰機即將抵達,各航班請嚴格按照控制台所發,及時避讓!」
「親愛的司機朋友們,守衛我天龍南疆的英雄們,即將踏上前往南疆戰區的路途,有些英雄住得比較偏遠一些,方便的話,希望大家能順風載上一程……」
益州,重省,巴山郡。
巴山之上,眾人激動萬分。
「回來了啊!真的回來了!」
汪不仁大喝:「南疆的戰士們!」
「在!」
數萬人驟然而出。
他們,全都屬於影刃軍。
「你們,可以回南疆了!」
將士們喜笑顏開。
「州牧大人,狄總督,還請多派些守軍來巴山頂替南疆戰士們的空缺……雖然現在帝豪應該顧及不到這裡,但也不可不防。」
「沒問題!」
片刻後,益州巴山周圍,超過百架戰機升空,載著這數萬影刃軍戰士飛向了南疆戰區的方向。
……
南疆王府。
夜風吹拂。
沈卓等北境將領,裘恨天等西原將領,看著不斷從南方三州各媒體傳回的畫面,嫉妒得眼睛通紅。
「徐牧天的人格魅力,當真無人能比。」沈卓嘆道。
沈笑君抿著嘴微笑。
「侯師,你說咱們要是回西原,迎接咱們的,是西原戰士的熱情和忠誠,還是冰冷的刀兵?」裘恨天有些茫然。
候遠欽苦笑。
這個他還真說不準。
誰知道西原現在具體是什麼情況?
「想不通啊想不通……」
裘恨天搖頭:「徐牧天到底怎麼做到的?」
嘎吱……
此時,本就沒關緊的房門被推開,一個個南疆戰士端著熱茶和糕點吃食等進來。
「諸位大人,請用餐。」
裘恨天隨手拉著一個南疆戰士,道:「平時南王對你們怎麼樣?」
「回稟西王,我王對我們當然是很好的。」
「怎麼個好法?」裘恨天目光灼灼的問。
士兵笑道:「嚴格訓練,賞罰分明,軍餉準時……」
他說了一大堆,裘恨天更百思不得其解:「我也是這麼對我西原的戰士,怎麼他們就不像南疆的兵一樣有凝聚力?」
很快,他恍然大悟,心道:「難道是因為南疆血戰多年的結果?如此說來,本王回西原是不是要拉著南北越打一打?」
裘恨天不死心,問:「還有嗎?」
這名士兵咧嘴笑:「南王記得我的名字。」
直到這些南疆戰士放下食物齊齊退了出去,裘恨天還會沒回神。
「沈天王,你記不記得你親衛軍每個人的名字?」裘恨天問。
沈卓道:「西王,你還真以為只是因為記得名字嗎?徐牧天除了身份不同之外,他已經把自己融入到所有人當中,你有多久沒向你麾下的戰士行過禮了?只有你尊重麾下每一個戰士,他們才會每一個人都回以你尊敬,在這一點上,本王都比不了。」
說著,他看向沈笑君,忍不住一笑:「在北境,恐怕連小女的名號,都比本王有用些。」
裘恨天怔怔不語。
鎮南塔,夜風呼嘯。
白衣神色肅穆。
如千素第一次被海東青帶來這裡一樣,白衣的內心,也被狠狠的震撼住了。
這八十米高的鎮南塔內,從上往下,密密麻麻不知道刻著多少人的名字。
每一個名字都代表著一個戰死的亡魂,一道不滅的英靈。
「為了守護這片土地,無數人拋灑了鮮血,我們也怕死,我們也怕再也見到親人,但在後方,是南方三州近十億的百姓……」
「我們負重前行,並不顯得多偉大,也不覺得自傲,我們想要的,只是讓自己的父母子女,後輩子孫,能安穩太平,生活在這片富饒之地。」
「此戰,朱雀軍犧牲九萬三千人……他們每個人的名字,也都將統計出來,刻在這裡。」
白衣眼含水霧:「若是沒地方刻了怎麼辦?」
徐逸看著她,微微一笑:「南疆還有一個人在,就還有地方可以刻。」
鎮南塔頂上,二人極目遠眺。
遠處,一條條火把長龍蜿蜒。
徐逸迎風而立,王袍獵獵作響。
他張開雙臂,似乎擁抱整個南疆。
「當初我說帶你看這世界,看我徐牧天的兵,現在,或許還沒有看到這世界有多精彩,但我的兵,你看到的嗎?」
「威風。」白衣重重點頭。
「我是南邊的王,有權代天牧疆!當然威風!」
徐逸哈哈大笑,霸氣的聲音迴蕩在夜空下,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