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軍!寧死不退!」
「寧死不退!」
「殺敵!」
補天關,戰鬥才剛結束,戰火又熊熊燃燒!
「噗!」
夜狼關外,蠻王季達,一口血霧狂噴,夾雜著破碎的內臟碎片。
如鐵塔一般的身軀,搖搖欲墜,臉色已經快速慘白,再無絲毫血色。
就連身上那狂狼的紋身,都顯得黯淡了下來。
魔神虛影經過了兩次狂化,卻依舊被破碎,這對蠻王軍的打擊,幾乎是致命的!
季達看著無數與他一樣吐血的蠻王軍戰士,臉上浮現慘笑。
「四靈戰陣!天龍的四靈戰陣!哈哈哈……本王有幸見到,死而無憾!」
「那你就去死吧!」
寒霜席捲,劍光閃爍。
一顆大好頭顱,沖天而起。
蠻王季達,被沈卓一劍斬了腦袋!
「蠻王!」
哀鴻遍野。
隨著蠻王季達的死,蠻王軍已經無力再戰。
「殺!」
四靈大軍,毫不手軟,奮力廝殺。
夜狼關上,炎靈軍,以及三十萬交州援軍,全程見證了這神話般的一戰,渾身顫慄,激動不已。
為何天龍有四大戰區?
為何天龍有四靈軍?
這是太祖立國之本!
上一次見,還是天龍搖搖欲墜,沈卓一肩挑重擔的時候。
時隔二十四年,四靈戰陣再現。
以四十萬不到的兵力,斬殺百萬蠻王軍!
「炎靈軍,還愣著幹什麼?開城門,殺出去!」
「殺啊!」
夜狼關城門大開,一個個炎靈軍戰士,交州援軍,揮舞著兵刃衝殺出來。
他們多殺一個,就讓四靈大軍早休息一秒。
剩下的戰局,已經是一場屠殺。
白衣目光裡帶著一些悲切。
她不忍再看這滔天的殺戮場面。
「入侵者,死不足惜。或許是本王難為了你,你不是天龍人,本不該參與這樣的血腥之戰。」
徐逸臉上有鮮血殘留,看起來很是嚇人,聲音卻很溫柔。
白衣咬著嘴唇搖頭:「終歸要在這塵世里走一走,才知道自己活得是否真實。」
「報!」
渾身浴血的戰士狂奔而來,單膝跪地:「蒼茫戰王季空,率領百萬狂煞軍攻打補天關,我軍損失慘重,請求疾援!」
徐逸眼中殺機再起,大吼道:「四靈軍,疾援補天關!」
「快!快!」
還有十幾萬未死的蠻王軍,卻已經沒了威脅,交給炎靈軍和交州援軍去殺就行。
徐逸、沈卓、裘恨天,三王帶隊,四靈軍趕赴補天關。
才到半途,就已經聽到了震天的廝殺與慘叫。
白衣等實力強勁者先到一步,看到的,是遍地的鮮血,是近身交戰的朱雀軍與狂煞軍。
兵刃已經鈍了,就用拳腳。
手斷了,就用腳。
腳也斷了,就用牙齒!
慘烈至極!
十萬朱雀軍,怎麼可能擋得住十倍的敵人?就算是依靠補天關這座雄偉關隘,也不行!
「殺!」
援軍趕到,一場血戰之後,他們連休息都沒來得急。
而且,燃血是有代價的。
每個人都已經筋疲力盡,達到了極限。
可他們,依舊不得不揮動兵刃,繼續殺戮。
「季空!」
徐逸大吼一聲。
季空定睛看來,臉色大變:「徐牧天!你怎麼會在這?」
「季空,當年的蒼茫天驕,還認得本王嗎?」沈卓沉聲喝道。
「沈卓!」
季空渾身一顫。
「還有本王,西原白虎,所向無敵!」裘恨天獰笑著開口。
裘恨天!天龍的西原之王!
季空心頭俱寒,一股涼意直衝頭頂。
南北西三王都在!怎麼會這樣?
這……
「陰謀!這是一場陰謀!」
「季空,看看這是什麼?」
突然,一個圓滾滾的東西直奔季空而去,落在他前方不足十米的地方。
「季達!」
季空目眥欲裂,嘶聲大吼。
蒼茫三王,居然在這戰死一位!
「哈哈哈……區區蠻族,還敢與我天龍爭鋒!百萬蠻王軍已死,接下來,就該輪到你們了!我天龍布局,就是為了要殺破你蒼茫狗膽!」裘恨天猖狂大笑。
沈卓沉穩,笑而不語。
徐逸則手持牧天槍,大步走來,眼中殺意幾乎凝成實質。
「季空,受死吧。」語氣平靜,卻讓人驚駭恐懼,深入靈魂。
「狂煞軍!」
季空眼中幾乎有血淚流淌:「殺!為蠻王報仇!」
「殺啊!」
補天關城牆上,白衣手中木劍不斷揮出。
一個手腳被斬斷的朱雀軍戰士,即將被敵人斬殺。
劍氣席捲,這名狂煞軍戰士瞬間死去。
朱雀軍戰士艱難抬頭,被鮮血模糊的眼睛,看到了一道身影。
他咧著嘴笑了笑:「殺了我。」
白衣嬌軀輕顫。
「我不想死在敵人手裡,殺了我……」
白衣看得出,他生機已斷,沒有活下來的可能了。
「殺了我……」
不斷呢喃著這句話,這名朱雀軍戰士漸漸的停止了呼吸。
「該死的狂煞軍,來啊!」
不遠處,有一個朱雀軍將領,發出嘶吼。
他被好幾個九品武者圍攻,渾身浴血,傷痕累累,一隻手已經齊肩而斷,卻不管不顧,依舊奮勇殺敵。
白衣疾馳揮劍,卻還是沒能來得及救下他。
心臟被貫穿了。
但這幾個九品武者,也被白衣斬殺。
他那滿是血污的臉上,帶著笑容,軟軟的跪了下來,單手杵著自己的佩劍,喘著粗氣道:「謝謝你,白衣軍師……救救其他戰友吧,我……戰死沙場,此生無憾。」
呼吸停了。
至死,他都沒有倒下!
白衣眼眶通紅,眼淚漱漱而下。
這名將領,曾遞給她一個水壺,滿含恭敬和憨厚的說過:「白衣軍師,我這還有點水,您先喝……我是粗人,只曉得砍砍殺殺,您更能為南疆出大力氣……」
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木劍,輕輕一抖,木劍化為齏粉。
然後,白衣緩緩彎腰,撿起了落在血泊里的一把普通鋼劍。
「戰死沙場,此生無憾……犧牲了僅有的一條命,你們為的是什麼?」
雖然是在問,但白衣心裡已經有答案。
隨徐逸從仙雲澗出來,一路走到現在,她突然發現,自己找到了存在的意義。
之前,她把自己當成了局外人,一個過客,冷眼旁觀這個世界。
但現在……
「這就是徐逸說的,我在,故我在。」
看著手持牧天槍,槍影重重,正奮力廝殺的徐逸,白衣的氣勢變了。
她不再寧靜,不再祥和,不再與世無爭。
劍意,再現。
兵者,殺器。
劍,百兵之君。
君子頂天立地,正直無雙,為儒,善與天下,一怒,殺道之巔!
從白衣撿起這把普通鋼劍的時候,她一身白色的粗布衣,已經染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