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逸一席話,讓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侯定天是誰?
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大諸侯,即便是他手中的兵馬沒有秦國公多,但因為大名鼎鼎的鐵戰軍,強占燕京,無人敢輕易招惹。
鐵戰軍是祈願四大強軍之一,更是擁有著戰場無敵的稱號,比起蒼茫王牌狂煞軍,絲毫不遜色。
在場十三諸侯,真正有膽子招惹侯定天的,也無非秦國公而已,楊賽都不敢跟侯定天撕破臉皮。
可徐逸,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以玩笑話一般,說侯定天的臉皮比悟道城牆還厚,膽子簡直包天!
一時間,任道遠臉色巨變,帶著驚駭之色,看向徐逸。
其他諸侯,都紛紛看向侯定天,想知道他會如何反應。
侯定天臉色很沉,但詭異的,他並沒有勃然大怒,讓麾下宗師高手將徐逸大卸八塊,反倒是淡淡道:「徐先生對侯某有敵意?」
「沒有。」徐逸搖頭。
「那你為何針對侯某?還是說你覺得侯某不夠資格坐這盟主之位?」侯定天臉色更沉了。
徐逸想了想道:「以侯太傅的老謀深算,雖然勉強,但也夠坐盟主之位。」
勉強!
侯定天臉色一白。
對他而言,這又是一種羞辱!
任誰都看得出,侯定天眼底那一抹暴戾之氣。
任道遠心頭惶恐不安,內心無比掙扎,是否應該在這個時候,跟徐逸保持距離,避免被徐逸牽扯,導致自身受創。
但還不等任道遠想清楚,侯定天深吸了一口氣,居然壓下了暴怒的氣息,認真道:「徐先生,侯某坐這盟主的位置,確實太勉強,所以才需要徐先生這樣的謀略之士,協助侯某,拿出一個退敵的妙計。」
說著,侯定天拱手彎腰,朝徐逸微微一拜:「徐先生,還請助我等一臂之力。」
「主公!」侯定天身後眾人大驚。
他們已經憤怒不已,想要將徐逸撕碎,卻沒想到侯定天不但沒怒,反而對徐逸這麼恭敬。
難道侯定天不知道這麼做,會降低他的威望嗎?
但徐逸卻很清楚,侯定天以退為進,這是把徐逸推到了所有諸侯的對立面。
侯定天的言外之意,除了徐逸之外,所有人都是廢物。
一旦徐逸拿不出一個好的主意,或者說他不願意出力,立刻就會被所有諸侯敵視。
殺人,不一定非要用刀。
侯定天此人心智,確實已經足夠可怕。
可徐逸不在乎。
無論侯定天如何作為,他最終依舊是要依靠這些諸侯的兵馬,將蒼茫從祈願的國土上趕出去。
但在此之前,得讓這些諸侯吃些虧才行,不然他所說的話語,根本就不會被這些手握重權的諸侯重視。
所以,徐逸笑了笑,道:「侯太傅何必以話激我?我只是一介閒雲野鶴罷了,手中無權,心中無墨,出來走走看看而已,侯太傅不想我留下,那我就走是了。」
說著,徐逸轉身要走。
「誰讓你走了?」
侯定天身後,一個魁梧大漢閃身擋住了徐逸的去路,殺氣騰騰:「今天你要是不給個交代,某把你腦袋掛在城門上示眾,讓人知道敢侮辱我家主公是什麼下場!」
「姜惑,讓他走。」侯定天淡淡開口。
「主公!」
「回來。」
名為姜惑的大漢咬了咬牙,還是無奈的走了回去。
徐逸看向侯定天,微微一笑,大步離開。
「徐先生!」任道遠連忙喊道。
徐逸拱手:「任城主莫慌,我就在關中找地方休息,需要我時,我再來。」
任道遠神色複雜的點了點頭。
薛一針跟在徐逸身後離開了。
侯定天看向眾人,淡淡道:「諸位,就這麼僵著也沒有結果,既然侯某做了這盟主之位,就下下達命令了。」
說著,侯定天道:「大軍先按下不動,哪位將軍敢下去斗將?」
斗將!
為將者,千軍之首。
一旦決定斗將,雙方大軍都不准衝殺,將勝,士氣提升,將敗,士氣衰落。
要是大軍開始廝殺,士氣衰落的一方,自然就會吃虧。
沒有人應聲。
誰麾下的宗師都是寶貝,不能輕易損失。
一品宗師不敢上,二品在眾人中只是尋常,三品才有資格出戰。
而四品,放眼看去,誰也說不定有沒有。
見沒人開口,侯定天道:「既然大家都不願意出戰,姜惑,你去為眾人拋磚引玉。」
「是!」
之前阻攔徐逸離開的魁梧大漢當即抱拳應聲。
不過,還沒等他從城牆上跳下去,蒼茫大軍中,已經有一人大步走來,聲音如雷:「祈願的!誰敢來戰我?」
雙方竟同一時間選擇斗將!
姜惑大喝一聲,腳下一跺,身形從城牆上一躍而下,穩穩落地後,雙腳陷入地面二十公分。
「本將姜惑,來者何人?某刀下不斬無名之輩!」
「本將倪擎,沒聽說過你這等人物,看來也是個沒名聲的傢伙,死來!」
雙方大戰在了一起。
城牆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下方的斗將吸引。
侯定天悄悄喚來一人,附耳說道:「斬了徐逸。」
這人眼中精光一閃,拱手後直接離開。
另一邊,秦國公卻是一直注意著侯定天,見他讓人離開,嘴角微冷,低聲道:「侯定天要殺徐逸,保住他。」
秦國公身後一個消瘦男子應聲離開。
悟道關是雄偉關隘,易守難攻,常駐這裡的祈願戰士,有一萬人。
一萬人的吃喝拉撒睡和娛樂,自然能夠衍生出不少的行業,這些人匯聚而來,也要衣食住行。
於是乎,悟道關就成了一個微型城鎮。
雖然只有三條街,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平時,悟道關的房子都有人居住。
但現在這個時候,戰備階段,無關人等幾乎都已經離開,就空出了不少房子,徐逸隨意選擇一間住進去就行。
廚房廁所俱全,還留有不少財米油鹽等,顯然走得倉促。
薛一針醫術超凡,廚藝也還不錯,很快做了頓簡單的炒飯,跟徐逸一起吃了起來。
「我王,您是故意招惹侯定天的?」薛一針邊吃邊問。
徐逸點頭:「侯定天實力最強,如果不先惹他,怎麼在其他諸侯心裡樹立起威望?」
「但侯定天這人,我看得出,是個睚眥必報的的傢伙,您讓他當眾損了面子,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自然不會。」
徐逸笑道:「可能殺我們的人正在來的路上。」
薛一針手裡的勺子微微頓了下,然後嘿嘿一笑,繼續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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