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本王睡得很香!

  刑部為六部之一,主官尚書,副官侍郎,皆是正三品。

  在京城這個百官匯聚之地,正三品也是傲視群臣的大人物,手中掌控實權,極少有人敢招惹。

  華雲雄算是一個盡職盡責的人,整天忙於公務,對兒子就疏於管教。

  華浩林被其母從小寵大,因為父親的高位,也有了紈絝之風。

  當華浩林第一次鬧出事情之後,華雲雄就知道,若再是對華浩林放任,華家遲早會毀在他手上。

  於是乎,華雲雄千方百計想糾正華浩林的紈絝風氣,最終失敗後,乾脆親自書寫了一份京城百官錄。

  耗時一月,厚達二十厘米。

  以官職大小區分,編撰上中下三冊,每天強迫華浩林多看多寫多背誦。

  每日抽查,不達標就打。

  華浩林的痛苦日子從這一刻開始,直到他徹底將京城百官錄熟記於心。

  從那之後,華浩林在撒潑之前,就會想清楚,自己是否可以得罪對方,可以得罪到什麼程度。

  數年來,再未鬧出大亂子。

  華雲雄很慶幸自己的先見之明,但這一刻,他後悔了。

  後悔在春節將至、國主大壽已近的重要世間點上,讓華浩林當了城門督軍。

  這本是閒職,不需要管理什麼,只需每天做做樣子,吃吃喝喝一番收工回家就行。

  誰曾想到,還是栽了。

  而這一次,栽得很深,深到沒人敢拉,也拉不上來的地步。

  「你個老東西!好歹是正三品的刑部侍郎,在這京城裡,除了有數的二品一品,哪個還能擰得過你?一天天沒個出息,兒子惹點事情就說完了完了,你這個窩囊廢!」妻子破口大罵。

  「我窩囊廢!哈哈哈,是,我是窩囊廢!要是不窩囊,怎麼娶了你這麼個潑婦?」

  絕望當頭,卻還被妻子如此喝罵,華雲雄徹底爆發了。

  他本是寒門布衣,當初為了改變命運,費盡心機,才娶了這個妻子,只因為這妻子的父親是內閣閣老之一。

  多年過去,妻子的父親已經退休,華雲雄憑藉著自己的努力,和岳父的人脈關係才坐到這個位置。

  現在,是該還回去了。

  可嘆窮盡一生之力,到最後依舊沒能改變命運,甚至落得更悽慘的地步。

  「你敢罵我潑婦?華雲雄!你瘋了!你罵我潑婦?這些年是靠著誰你才坐到今天的位置?你良心被狗吃了嗎?你個廢物!」

  啪!

  華雲雄一巴掌扇了過去。

  用盡了全力,仿佛扇掉了籠罩在自己頭頂上數十年的陰霾。

  「哎喲,我的天哪!華雲雄你個白眼狼,你敢打我!你現在都敢打我了!啊喲,救命啊,殺人啦……」

  「媽!媽,你沒事吧?」

  母子倆痛哭失聲。

  「夠了!」

  華雲雄宛如怒獅,一聲大吼,震撼整個華府。

  母子倆覺得不對勁了。

  今天的華雲雄太過反常,一時間被嚇得都不敢哭了。

  「你怎麼不問問你的寶貝兒子做了什麼?你知道你今天關進刑部大牢的人是誰嗎?你知道你覬覦的女人,是什麼人?」

  不等母子倆應聲,華雲雄癲狂大笑:「那是新封的南王!那是牧天戰神徐牧天!他身邊的女人,是南疆五絕將之一,牧天軍副統領紅葉,戰場上的紅魔,手裡浸染的鮮血,足夠你造個血池,在裡面來回遊泳!你居然敢覬覦她?你個孽障!孽障!」

  母子二人,呆若木雞。

  ……

  刑部大牢深處,特殊的牢房,寬敞卻不明亮。

  牆壁完全由精鐵打造,兩米的厚度,九品高手拼了命也破不開。

  大門更是加入了稀有金屬,一旦門關上,宗師都沒辦法。

  牢房裡有兩張床,也是精鐵製造,冰冷刺骨。

  上面不知道起了多少黴菌,臭味刺鼻。

  紅葉以蟬翼刀為抹布,硬生生將鐵床削掉一層,用袖子擦拭乾淨後,讓徐逸休息。

  「我王,紅葉將軍,屬下有些吃食,您二位吃點吧。」

  子初從兩個西裝兜里掏出了幾包幹糧,甚至還從貼身的毛衣里,掏出來兩大包牛肉乾。

  「想得挺周到的。」紅葉豎起大拇指。

  子初被誇獎,笑道:「屬下只是聽從我王的吩咐罷了。」

  紅葉便不由看向徐逸。

  徐逸盤腿坐在冰冷鐵床上笑了笑,沒說話。

  天樞秘機暗探,無論何時何地,必須隨身攜帶乾糧的條例,是徐逸親自定下的。

  紅葉將乾糧拿來,撕開袋子後才遞給徐逸。

  徐逸慢條斯理的啃了一口,回味著許久不曾感受到的滋味,頗有些怡然自得。

  哐當!

  就在此時,牢門大開。

  一群人蜂擁而入。

  為首一人國字臉,胸口上配著天龍勳章。

  而後就是華雲雄,以及鼻青臉腫的華浩林,還有其他眾人,都是刑部大小幹事。

  「拜見南王!」

  推金山倒玉柱般,所有人齊刷刷單膝跪了下去。

  而華雲雄和華浩林二人,則是雙膝跪地。

  徐逸慢慢咀嚼口中的乾糧,全都咽下之後,微笑道:「起身。」

  「謝南王!」

  眾人都起了,華雲雄父子二人,依舊跪著。

  「下臣刑部尚書王展,攜刑部諸人,向南王賠罪。」王展恭敬行禮道。

  「請南王恕罪!」刑部眾人齊聲開口,語氣里滿是忐忑和不安。

  徐逸笑道:「本王只是受到邀請,來刑部大牢看看,大家不用緊張。」

  「罪臣華雲雄,懇請南王責罰。」

  「罪臣……華……浩林……請……請……」華浩林渾身哆嗦,話都說不清楚。

  這一路上,他已經嚇得尿了兩次,褲子來不及換,濕潤潤的,內心崩潰至極。

  只恨老爹單單寫了京城百官錄,怎麼沒寫四方王者?

  「不怪不怪,都起來吧。」徐逸和顏悅色道。

  「罪臣不敢!罪臣教子無方,讓這孽障衝撞了南王,衝撞了紅葉將軍,罪臣萬死難辭其咎,求南王重重責罰!」華雲雄悲愴道。

  徐逸搖頭:「不妥,六部歷來國主親管,本王要是罰了你,便是越權,越國主的權,這罪過就大了。」

  「南王,華雲雄父子的罪過,稍後再說,您萬金之軀,可不能一直呆在這骯髒之地,下臣準備了薄酒……」王展硬著頭皮開口。

  「不了。」

  徐逸伸了個懶腰,乾脆躺了下去,如夢囈一般道:「本王近段時間有些失眠,奇怪的是,在這大牢里,卻睡得正香,你們沒事就出去吧,不要打擾本王休息,紅葉,送客。」

  「喏。」

  紅葉冷著一張臉,厲聲道:「諸位,請出去吧,不要打擾我王休息。」

  「南王……」

  「滾!」

  紅葉一聲大吼,所有人心頭狂跳,不敢有絲毫廢話,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