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城內,一品樓。
金刀門門主李天刀在此落榻。
「各路英雄,各路好漢!我李天刀獨子慘遭魔教楚君殘害!那賊人也來了揚州,我特在此懸賞其蹤跡!」
「只要上報其行蹤則賞銀千兩,斬其頭顱者賞銀五萬兩!」
李天刀站在一品樓二樓的走廊上衝著此時所有在一品樓的客人說道。
「李大俠放心!那魔教賊子人人得而誅之!就算沒有賞銀,我等江湖正道也要殺了他斬妖除魔!」
一個背著劍的中年人義正言辭。
下一秒,砰,一隻拳影襲來,直接將此人半邊身子轟得粉碎,血肉殘渣和內臟以及斷骨灑了一地都是。
突如其來的場面極其血腥震撼。
所有人皆是大驚失色。
接著一道身影破空而來,落在李天刀對面的走廊上,哈哈一笑:「斬妖除魔,魔在此,誰來除之?」
「是楚君!魔君楚君!」
「他竟然主動殺上門來了!」
「簡直是狂妄!根本不把我等江湖同道放在眼裡,真是豈有此理!」
一品樓內的江湖中人瞬間是沸騰了起來,一個個都是義憤填膺的,但卻遲遲沒有人敢帶頭向趙彥動手。
之前在湖上與趙彥發生行船交通事故的王公子落在一品樓對面一家酒樓的房頂上,手持摺扇靜靜地吃瓜。
「楚君是何人?」他開口問道。
顯然是對江湖事不太了解。
「公子,楚君乃魔教四堂之朱雀堂堂主,江湖人稱魔君,行事很辣霸道,不宜與之走得太近。」他身邊一名中年侍衛盯著楚君,沉聲解釋道。
王公子不僅沒有厭惡,反而還露出了笑容:「魔教中人又如何,名門正派與他們有何區別?不都是不尊王法,目無天子,以武犯禁,憑著一己喜好拔劍殺人的做派嗎?無非魔教是直接動手殺,名門正派殺人之前還得編造一個光明正大的籍口罷了。」
言語間,對這些所謂的江湖人士帶著濃濃輕蔑,絲毫不放在眼裡。
「公子此言一針見血,倒是小人唐突了。」中年侍衛低頭說道。
王公子輕輕搖晃摺扇:「如今異族南侵,百姓流離失所,漢人天下岌岌可危,這些所謂的武林人士有一身本事卻不思為國為民,不去上陣殺敵也就算了,還仗著持有武力行事肆無忌憚,讓官府在民間權威大減。
官府一邊要抵抗異族,一邊要賑災流民,一邊還要收拾這些江湖人士造成的爛攤子,我家兄長近日白髮都多了幾根,這些人著實可恨至極!」
身後的侍衛和丫鬟一句話都不敢接嘴,這可不是他們能討論的事。
王公子發了一通牢騷後,也不再說話,目光從窗戶看著一品樓內。
「楚君!我兒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殺他!」李天刀雙手死死地握著二樓的木質圍欄,目赤欲裂的喝問。
趙彥負手而立,衣袍無風自動,獵獵作響,輕笑一聲:「既然是邪魔外道,殺人又何須理由呢?你如果非要的話,不妨就下去問問你兒子?」
殺了就殺了,理由重要嗎?
他才懶得跟一個死人解釋。
「狂妄!我等諸多同道在此,又豈能容你猖獗!」李天刀張開雙手。
趙彥環視一周:「臭魚爛蝦爾。」
「你……」所有人都是勃然大怒。
一名身披袈裟的老和尚起身,對著趙彥雙手合十:「阿彌陀佛,貧僧蓮花寺智能,楚施主,正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你與李施主的恩怨不妨坐下來好好談談,把事情理清楚,你可以相信貧僧,有貧僧在……」
「我不信你!我只信我的拳!」趙彥打斷了他的話,抬起一隻拳頭。
李天刀吼道:「諸位同道,你們都看見了吧,此獠殺我愛子,還如此目中無人,誰殺了他,在下願意奉上十萬兩白銀,並欠其一樁人情!」
數字眨眼間又翻了兩倍。
十萬兩,所有人都是呼吸急促。
一品樓對面的王公子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這些江湖人士一個個家底很厚嘛,怕是比國庫還富有啊。」
他身邊的侍衛一個個滿頭大汗。
「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誅之,不需要跟他講什麼江湖道義,大家併肩子上!」一個中年女人拔劍怒吼,隨後一馬當先施展輕功沖向了趙彥。
「殺了他!斬妖除魔維護正義!」
「大家一起上啊!除了此獠!」
「斬妖除魔正當時!一起殺!」
面對白花花的銀子……啊不是,面對維護人間正義,這些大俠們毫不猶豫的紛紛沖向了二樓的趙彥。
「螻蟻,也想咬死大象?」
趙彥哈哈一笑,不退反進,揮舞著雙拳向人群沖了過去:「死來!」
楚君常用的便是天魔功內的天魔九式,這是一門拳法,一共九招。
「這一招叫魔入無間!」
一拳既出,轟,真氣**,屋內瞬間是一片黑暗,趙彥位於狂暴的真氣中心,黑髮飛舞,如同巨魔,身墜無間地獄,無數的拳影猶如流星。
咔嚓——
一品樓地板崩裂,牆體垮塌,屋頂直接被狂暴的真氣給掀飛出去,引得街上的路人一陣尖叫和狂奔。
「啊!」
慘叫聲響起。
砰!砰!砰!
那些沖向趙彥的武林人士中修為較低的直接被拳風震爆了身體。
殘碎的血肉宛如大雨傾盆。
修為再強一點的也是口吐鮮血倒飛而出,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畢竟楚君可是距離宗師境也只差一步之遙,這些人如何是他的對手。
只是一招,一品樓內的人就已經死傷大半,活下來的儘是後天和先天境的武者,地面上全都是鮮血碎肉。
「楚堂主!我退出!」
「在下有眼無珠,我也退出!」
有幾個人想要撤離戰場。
趙彥冷笑:「退出?本座不允!」
隨後一步跨出,來到一個想要逃跑的武者頭頂,砰,腳尖一踩,那人的身體直接攔腰踩碎,血肉橫飛。
「瘋子!這個瘋子!」
那些剛剛對趙彥出手的人都怕了。
怎麼感覺楚君比之前更狠了。
「分開跑!他只有一個人!」
不知道是誰嘶吼了一聲,隨後活下來的人都開始向不同的方向飛去。
「兄台,替我攔下他們,我欠你一個人情。」趙彥衝著王公子喊道。
王公子摺扇一合,笑道:「好。」
隨後他和兩個侍女在原地沒動,身後二十幾名帶刀侍衛踏空而起。
一時間刀光劍影,慘叫不止。
「你們是什麼人……啊!」
那些被趙彥打傷,或者嚇破膽的江湖人士直接被這些侍衛屠殺。
這些侍衛路子都差不多,每一招都簡單粗暴,直取要害,一個個面無表情,就宛如沒有感情的殺人機器。
趙彥眼中閃過一抹驚訝。
這些修為最低都是後天,還有兩個先天,其中一個跟他一樣是先天巔峰。
這王公子到底是什麼人?
很快,那些企圖逃跑的人就被王公子的侍衛斬於刀下,成為了亡魂。
趙彥看向早已懵逼的李天刀。
「你……你要幹什麼。」李天刀臉色一白,往後退了一步,目露驚恐。
他是先天后期,本來以為憑藉人數眾多至少能跟趙彥打個五五開。
可沒想到趙彥竟如此兇殘,中途又另外冒出一夥不知身份的人。
現在他只剩下了自己,而趙彥顯然也沒準備放過他,所以他很慌。
不過事情很大,慌也沒卵用。
趙彥說道:「我不喜歡廢話,直接動手吧,不是我活,就是你死。」
李天刀:「…………」
這踏馬不都是我死嗎?
「欺人太甚!老夫跟你拼了!」李天刀大吼一聲,拔出一把金刀。
這是金刀門世代相傳的寶刀。
也是金刀門名字的由來。
「啊啊啊!」
李天刀手持金刀,金光陣陣,舞得虎虎生風,一躍而起斬向趙彥。
趙彥宛如鬼魅一般躲開。
刺啦——
地面留下深深的一條刀痕。
「想刀我?」趙彥怒了,你踏馬想刀我還不靜步,是把我當聾子看嗎?
「給老子去死!」
李天刀雙目赤紅,抱著魚死網破的心理,每出一招都是用盡全力。
三道刀氣貼著地面殺向趙彥。
「給我散!」
趙彥雙拳打出一招烏鴉坐飛機。
轟!
刀氣直接被震碎。
「吃了麼?」趙彥突然問道。
李天刀一愣:「啊?」
「沒吃的話就吃我一拳。」趙彥一躍而起,直接又來了一招黑虎掏心。
李天刀連忙提刀便擋。
鐺!
拳與刀相撞,李天刀被震得後滑了幾步,但手中的刀卻沒出現缺口。
可見這的確是一把好刀。
但落在他手裡有些浪費了。
趙彥乘勝追擊,招出不斷。
什麼**貫耳,腦袋砸核桃,龍捲風摧毀停車場,一股腦打了出去。
「啊!噗嗤——」
終於,李天刀撐不住了,畢竟他本身的實力就比趙彥弱上一籌。
手裡的金刀被打飛出去。
身體重重的砸在一根柱子上,然後一口鮮血噴出,墜落在地。
趙彥單手一招,金刀飛入手中。
刀尖拖在地上帶出一朵朵火花。
看著越來越近的趙彥,李天刀咳嗽著,臉上露出怨毒和絕望的表情。
「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齊齊,我現在就送你下去團聚。」趙彥微笑。
「刀下留人!」
一聲大喝傳來。
「留你媽個頭!」
趙彥頭也不回,一刀劈下。
噗嗤——
伴隨著飆出兩米高的鮮血。
一顆頭顱緩緩滾落在地上。
同一時間,一個穿著紫袍的中年人落了下來,他臉色陰沉得可怕。
剛剛就是他在喊刀下留人。
「把頭留給你了。」
趙彥玩世不恭的笑著,將李天刀的頭如皮球一般踢到了中年人腳下。
「年輕人莫要太過猖狂!」
紫袍中年氣得臉色鐵青。
「年輕人不狂,還是年輕人嗎?」趙彥直接送上了一句華強小語錄。
紫袍中年冷哼一聲,連李天刀的屍都沒有收,便直接施輕功飛走了。
畢竟如果李天刀沒死的話,他還能因為交情出手相救,那樣的話李天刀也就欠他一個人情。
可李天刀都死了,他再跟趙彥動手也就沒有必要了,成年人嘛,講什麼感情,只講利益。
「啪!啪!啪!啪!」
伴隨著掌聲,王公子從屋頂上飄然而下:「不愧是名噪武林的魔君,今日一見,果然非同等閒啊!」
「方才多謝兄台出手相助,這把刀送給兄台做個見面禮吧。」趙彥隨手將那把金刀丟給了王公子。
王公子一愣,接住金刀後隨手扔給了身邊的侍衛:「在下姓王。」
「原來是王兄。」趙彥拱手。
打定主意不能住在他隔壁。
王公子說道:「方才楚兄說欠我一個人情,不知道是否作數?」
「自然作數,在下向來是言出必行!」趙彥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
打算先聽聽對方的條件。
辦得到的話就幫他辦了。
辦不到的話……
都辦不到了,還辦個錘子?
王公子哈哈一笑:「好!此地非是談話的地方,我們換個地方聊。」
「請!」趙彥伸出一隻手。
隨後兩人又飛到了湖裡的船上。
「公子,你可算回來了!還以為你走了呢,奴家剛剛可愁死了。」
「是啊公子要是不告而別,奴家等人會很傷心的。」
畫舫上的姑娘看見趙彥後都是紛紛露出笑容,揮舞著衣袖打招呼。
「且等著,本公子很快回來。」
趙彥哈哈一笑,跟著王公子去了他乘的那艘船的尾部。
王公子的侍衛都留著船頭。
「沒想到楚兄也是風流之人。」
王公子調侃了一句。
「男人不愛女人,莫非要愛男人不成?」趙彥理直氣壯的反問道。
王公子愕然,竟無言反駁。
沉默了片刻,王公子說道:「不知楚兄對如今的天下局勢怎麼看。」
「你是大趙皇族?」趙彥問道。
王公子傻了:「何出此言?」
「自稱姓王卻不說名字,身邊的侍衛又如此出色,江湖人沒有王姓大派,而且江湖人士不關心什麼天下大勢。」趙彥說出了自己推斷的理由。
王公子:「…………」
原來我渾身都是洞嗎?
該死,在他的想像中,自己應該是先跟趙彥聊天下大勢,喚起異族入侵的國讎家恨,最後再表露身份震驚他一整年,再勸其為朝廷所用。
結果他還沒開始裝逼。
身份就被趙彥猜透了。
頓時讓他感覺有些無趣。
但他殊不知趙彥已經察覺到了他的裝逼套路,所以才戳破他的身份。
因為作為裝逼協會的會長,趙彥絕不允許別人在自己面前裝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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