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是實話。你若是必死,我們就沒必要保護你。」
唐晚銘毫不退讓。
手上的白色手套,讓所有人都不敢輕易靠近,那威力大家可都是看得一清二楚,做不得假。
「唐晚銘,你們唐家還到底想不想混了?要是想挑起內訌,我們就先殺了你,諒你們唐家也不敢說什麼。」
「趁葉先生沒生氣,你快點滾!」
不少人拿出武器,誓要保護葉臨天,山洞中,頓時劍拔弩張。
「諸位稍安勿躁,唐晚銘說的沒錯,我若是必死,沒必要讓大家拼命。」
「若是我陷入必死之局,我會自刎謝罪,不會讓諸位為難,唐晚銘,你看如何?」
眾人沉默。
沒有誰不想活著,葉臨天若真的必死,那他們也不想拼命去做無用功,拿命去賭,那是傻子才做的事情。
「你明白就好。」
唐晚銘說罷,收起了白色手套,背靠山洞閉眼歇息。
誰都沒有責怪他,唐晚銘此舉,也是為了眾人利益。
夜色悄無聲息的降臨,黑暗籠罩大地,山林之上,猶如壓了一層黑漆漆的烏雲,壓抑的氣氛,讓人喘不過氣。
夜色昏暗,天上別說星星,連月亮也見不到影子,看不到半點光亮。
這本是殺手們最愛的天氣,可現在,卻是成了他們最討厭的天氣。
不為別的,就因為葉臨天灑在他們身上的銀色粉末,星星點點,在白天並不耀眼。
可一到晚上,就像螢火蟲一般閃爍著斑駁的銀色光芒。
在這黑夜中,別說是洞察細緻的古武者,哪怕是常人也能看得一清二楚,殺手的隱藏優勢,現在是蕩然無存。
「大夥們,開工了!」
一聲大喝下,世家武者們紛紛竄了出去,他們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隱藏起來的殺手們。
這一刻,猶勐虎下山,狼如羊群,誓死要將他們殺個片甲不留。
……
「你不出去嗎?」
唐晚銘看著山洞中的葉臨天說道,此刻大家都撕下了易容面具,葉臨天恢復了原本的樣貌。
現在是混戰,沒必要再隱藏。
葉臨天沒有真氣,一旦打起來很快就能暴露,還不如現在虛虛實實,讓殺手們難以捉摸。
「你不是也沒出去嗎?」
葉臨天反問。
他發現,唐晚銘並不是像之前眾多古武者說的那樣性格乖張。
他走的每一步,看似無用,實則都是最適合的那條路,或者說,是最為自己牟利的那條路。
這樣的性格,很對葉臨天胃口。
「我出去了,誰來保護你?你真當那些殺手是傻子,相信你會出去廝殺?」
唐晚銘坐在葉臨天旁邊不屑道。
「有沒有興趣跟著我干?」
沉默片刻過後,葉臨天換了一個舒服的躺法,隨後說道。
「和你干?和你乾的哪個不是累死累活的幫你操心賣命,我又不傻。」
「等你能活下來再說吧。」
隨口敷衍了幾句,唐晚銘學著葉臨天的樣子躺了下來。
外面正在奮力廝殺,而裡面卻是如同沒事兒人一樣的休息,本是風暴中心的葉臨天,落得一個清閒自在。
「殺!」
世家武者們心中只有這一個念頭,這些日子,他們處處壓著神秘組織的殺手一頭,本就積蓄了一股戰無不勝的氣勢。
若是長時間拖下去,這股氣勢無處發泄,會造成心中抑鬱,最後癲狂。
可在葉臨天的計謀之下,這股氣勢,如今有了宣洩之處。
今晚,是世家武者們最為瘋狂的一晚,也是戰鬥力最強的一晚,熬過今日,他們其實就有了喘·息的餘地。
可惜,他們熬不過。
世家武者們三五成群,基於長期團體作戰的影響,加上半個月的磨合,經常好幾人圍攻一名殺手。
哪怕殺手們以命相搏,也是收效甚微,最多只是輕傷。
反倒是其他以圍魏救趙之計,暗中偷襲的殺手倒是屢屢得手,畢竟,世家武者的劣勢是團體作戰,以數量取勝,單打偷襲,不是擅長之計。
夜色之中,血腥味悄無聲息的擴散,註定今晚不平常。
「你就不去看看?大家可都是為了你拼命啊。」
外面哀嚎慘叫聲從未斷過,攪得唐晚銘似乎心煩意亂,他忍不住出言說道。
「這是戰鬥,有生有死很正常,何況,大家是為了保護我才犧牲的。我現在若是出去,豈不是讓人功虧一簣?我也想去看看,可是這利弊需要分的清楚。」
葉臨天依舊是閉著眼睛,彷佛周遭的一切和他毫無關係,那些慘叫和哀嚎,似乎不能激起他心中的任何波瀾。
「你們葉家人,眼中除了利益還有什麼,非要計較的這麼清楚才行嗎?」
唐晚銘不知想到了什麼,看著葉臨天的眼神中,帶著幽怨和猶豫。
「這不是利益,這是看的清是非。若因為我一個人讓這麼多人的努力白費,那是傻子才做的事情。」
「這是戰爭,目的就是勝利,犧牲是無可避免的。若因為這些犧牲就放棄了最終目標,那所有人的努力都是白費,這才是對不起其他人。」
葉臨天盯著唐晚銘。
他心中隱隱有種不妙之感,看著唐晚銘將白色手套戴在了手中,心中的危機感越來越嚴重。
「你說的沒錯,若因為心中的一點季動,而放棄了原本的目標,那才是不值當。」
「千絲萬縷,縛!」
細小的銀白絲線,宛若觸手般,包裹住了葉臨天,讓他動彈不得。
銀色絲線隱隱發紅,灼熱感透過戰衣,傳到了葉臨天身上,焦湖之味擴散。
「唐晚銘,你瘋了!」
葉臨天大叫著。
雖說唐晚銘性格乖張怪異,但葉臨天怎麼看也沒發現,是會做這種瘋狂之事的人。
「我是瘋了,可是我不傻。葉臨天,你的底牌是什麼,無非就是利用葉家資源,來吸引眾多世家武者。」
「真是可笑,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是葉家人,到頭來,還是利用葉家蠱惑人心。可惜,到我這裡行不通。」
說著,唐晚銘握緊了白色手套。
葉臨天身上已經出現了細小的裂痕,戰衣擋不住這銀色絲線的侵蝕,有這白色手套在手,唐晚銘在周天境內近乎於無敵。
「你若殺了我,你們唐家無異於會成為眾失之的,今日一過,哪怕葉家不出手,但其他一流家族會將怒氣宣洩在你們唐家身上。縱然唐家實力雄厚,但也抵不過幾十家的圍攻。」
「到時候,唐家恐怕血染山門,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唐家著想吧。」
葉臨天掙扎著說道。
戰衣已經完全破損,身上被銀色絲線切割出如同網狀的傷痕,鮮血不斷的淌落。
葉臨天還想反抗,計劃進行到這一步,眼看勝利就在眼前,他不想輕易放棄。
「好一張巧舌如黃的嘴,我差點就為此心動了。」
「可惜啊,葉先生,你有沒有聽過,這世間有一種東西,叫做投名狀!」
唐晚銘神色宛若癲狂。
葉臨天的面色,前所未有的慌亂。
這是一個靠著實力說話的世界。
個人實力也好,家族實力也罷,只要有實力,那就能為所欲為。
而在很多時候,有了個人實力才會有談判資本,葉臨天現在陷入的窘境,就是如此。
葉家固然強大,固然讓人畏懼,可那是家族實力。
這個世界,不是葉家一家獨大的,葉家給出的條件,別的家族也能給,無非就是換個方式,換個說法。
只要利益足夠,讓現在為他買賣的世家武者叛變,並不是難事。
殺手們想不到這一點,是因為他們常年行殺戮之事,心思單純,不通人情。
世家武者能想到這一點,可他們摸不准神秘組織的底細和態度,就算想做,也苦奈無門。
而唐晚銘,恐怕早就和神秘組織人有接觸,而且對葉家有恨意,這樣一來,就說得過去了。
「你猜到了吧,神秘組織找過我,只要我殺了你,他們就會處理後續之事。」
「至於是允諾其他世家人同等條件也好,還是滅了那些一流世家也罷,至少他們有這個實力。
「而你,就是投名狀!」
唐晚銘的殺意真正切切,葉臨天感受得是一清二楚,恐怕這個公子哥,一開始就抱有這樣的打算。
所以才來此處暗中潛伏,言語中的恨意,不是針對葉臨天,而是針對葉家。
他要讓葉家絕後!
轟隆!
「轟隆隆!」
就在葉臨天以為自己必死之時,山洞傾斜搖晃,洞口處衝進來三名殺手,二話不說,衝著唐晚銘殺過去。
殺手連連潰敗,在世家武者中沒有發現葉臨天,孤注一擲攻打山洞,正好碰上了這一幕。
他們不知道唐晚銘是奸細,看見銀色絲線,以及白色手套的時候,心中恐懼害怕,就想先處理掉唐晚銘。
而葉臨天悽慘的模樣,和身上的血跡,在他們看來,是有人提前襲擊而造成的,誰都沒想過,會是唐晚銘下的手。
畢竟一開始,是唐晚銘用一手火樹銀花殺了十幾個殺手,讓他們由主動轉為被動,一步一步淪落到如此境地。
「我是你們的人,快殺葉臨天,快殺葉臨天啊!」
唐晚銘憋屈的大叫著,他心裡別提有多鬱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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