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灰霧如一片潮海，廣闊無邊，那象徵著葉子川磅礴的能量。
但是現在，灰霧消散了不少，被四位準天級煉化了很多，規模已經沒法跟之前相比了。
每一秒葉子川都在經歷著非人的折磨，像是在被凌遲處死，一刀又一刀刮在他的身上，在削減著他的血肉。
但即使到了這種地步，葉子川依然沒有放棄反抗，他還在催動灰霧攻擊四人。
四位長老都感覺到了葉子川的頑固和堅韌，根本不會認輸，哪怕戰死！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天時間，灰霧的規模消減了一半，但是他們的力量也消耗了不少。
這讓他們心驚，灰霧中的塵埃到底是什麼東西，煉化它們居然會消耗他們更多的能量。
他們四人出手，居然都短時間內無法奈何葉子川。
這種狀態的詭異和逆天，再一次刷新了他們的認知。
葉子川的意識都沒有之前那麼清晰了。
灰霧，是他的另一種化身。
他的肉身，元神，以及體內的一切，都會變化成這種狀態。
所以當灰霧被逐漸磨滅，不但在削皮挫骨，同時也在消耗他的元神，在一點點削弱他的靈魂之力。
這是肉體和精神上的雙重痛苦。
但是葉子川不能變化成原來的狀態，那樣的話，面對四個准天級，他沒有絲毫勝算，而且還會被禁錮，然後生擒。
而這種狀態，他才能短暫的反抗，至少能把握自己的生死。
「終究還是不行了嗎？」
葉子川在心裡苦笑。
他生命的最深處，那顆嫩芽依然被埋在土壤之下，沒有破土而出的跡象。
生命的悸動，生命的活力，都在逐漸離他遠去。
生死之間，生命最深處的渴望會爆發，會湧現出難以想像的潛力，爭取著活下去。
這時生命的本能！但是現在，葉子川卻感覺不到，感受不到這一份悸動。
他的意識逐漸被黑暗籠罩，身體一點點消散。
灰霧飄蕩，此時已經不足之前的十分之一了，而四個准天級的力量也消耗了很多。
「應該差不多了吧。」
「再這樣下去，我感覺他真的會死。」
四個准天級面面相覷。
但是面前的那片灰霧，此時卻再次洶湧起來，向他們衝擊，侵蝕著他們的血肉。
「還不放棄！」
一位長老臉色陰沉。
「不知死活，你這是在找死！」
「現在放棄抵抗，還能留住一條命，還有一線希望。」
「葉遮天，不要不識好歹。」
但是灰霧變得更加狂暴了，無數顆塵埃在涌動，想鑽進他們體內。
四人驚怒，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他們再次出手了，繼續磨滅著灰霧，將一粒粒塵埃煉化成虛無。
灰霧的規模在不斷縮小，從十分之一到二十分之一，然後到百分之一……最後，灰霧只剩下了小小的一團，如一朵灰色的雲飄在這裡。
葉子川感覺自己的意識已經徹底沉淪了，無盡的黑暗將他籠罩，就像是雙眼即將閉合，看到了最後一道光線。
當那道光線完全消失之後，剩下的就是永恆的黑暗。
在意識清醒的最後時刻，他揮舞著自己的身軀，催動著僅剩的一點灰霧，發出了自己最後的攻擊。
細小的塵埃揚起，散發出微弱的光芒，就像是一顆顆縮小的星辰，當光芒淡去之後，便是無盡的死寂。
他的宇宙，也迎來了黑暗。
啪！在他體內，有破碎的聲音響起，清脆無比。
像是他的宇宙在崩毀。
生命的死亡不是終點，因為他的靈魂會重新進入輪迴，成為一個新的生命體。
生命的死亡同樣也是終點，因為肉身已經消亡，靈魂的記憶也被洗去，新的生命不會有絲毫舊的印記。
死去的那個生命，已經徹底消失了。
對於整個原始空間而言，死亡不是終點。
無數生命都在一個大圓中循環，輪迴，用無止盡。
但是對一個生命而言，死亡就是走到了終點，迎來了自己的結束。
而現在，葉子川看到了自己的結局。
在最後一秒鐘，他的一生都在腦海中閃過。
地球，銀河，宇宙邊荒，長城……林雨瑤，蘇佩珊，葉修，葉玫，葉魂……自己並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也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這麼多年陪伴他們的時間很少很少，大部分都在獨自修行。
回顧自己的一生，自己這樣的修行又是為了什麼，值得嗎？
帶著淡淡的遺憾，他的意識徹底消散了，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而在四位準天級的眼中，最後僅剩的一點灰霧此刻在瓦解，自己分解了，一顆顆塵埃在消散，最後什麼也沒有了。
「怎麼回事？」
「他人呢？」
「我們沒動手啊。」
四人都愣住了。
他們催動天眼，但是在這附近卻什麼也沒看到。
最後那一點灰霧，自己消散了，什麼都沒剩下。
四人只感覺心裡空蕩蕩的，同時變得焦急起來。
女神大人可是點名了要生擒的，但是現在，葉子川卻自己消失了，再也看不到了。
「他不會……真的死了吧？」
一個長老開口說道，臉上的表情很複雜。
作為敵人，他們自然是希望葉子川死掉的。
但是他們又不能違背女神大人的命令，更何況葉子川身上的秘密還沒有搞清楚呢。
「該死！」
一個長老忍不住咒罵了一聲。
沒想到最後會是這樣的結局。
隱匿在暗中的元蒼也在看著這邊，此時也微微皺起了眉頭。
黑貓的眼珠子瞪得很大：「主人，他不會真的死了吧？
我怎麼看不到他了？」
元蒼微微沉默：「好像……」他的話還沒說完，一聲轟鳴便驟然在前面傳開。
毫無徵兆的，一位長老的身體直接炸開了。
他被粉碎成了十幾塊，血肉碎塊飛濺，漫天都是鮮血。
其他三個人都愣了一下。
怎麼回事？
是誰在出手？
轟！還不等他們回過神來，又一聲炸響，第二個長老炸開了，爆成漫天的血霧。
「雲臧！」
另一位長老大吼。
但是隨即，一道璀璨的青虹在這裡出現。
一桿長槍穿透虛空，寒芒萬丈，刺穿了他的胸膛，槍尖透出背後，直接將他整個人洞穿了。
直到這時，一個修長而強健的身影才出現在這裡。
葉子川單手持槍，將那位長老挑了起來。
「四個老匹夫，剛剛殺我很爽是吧？」
「這次，輪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