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的是地級嗎？
葉子川不禁懷疑。
太強了，他和李長夜的實力不用懷疑，兩人合力，幾乎可以在原始空間橫著走了。
但是現在，他們卻幾乎被人壓著打。
老者枯瘦如柴的身體看似腐朽，但是卻依然有著這樣驚人的力量。
一舉一動看起來不怎麼驚人，但卻有著無匹的殺傷力。
而且他的氣勢越來越強，就像是真正甦醒了一樣，漸漸超過了地級這個境界。
准天級就有這樣強橫的力量了，天級又是何等可怕？
李長夜愈挫愈勇，雖然渾身都是血，但是很多傷勢很快就能復原。
他的肉身太強大，體內生機旺盛的嚇人，可以滴血重生，這點傷勢不算什麼。
他整個人都在發光，在他的肉體中像是有一道道星河在流淌。
恍惚之間，似乎有一扇扇門在他體內打開了。
每一扇門背後都連通著一處神藏，為他提供了源源不竭的力量。
以戰養戰，養出一具無敵的肉身！
他的眼眸開合之間，就是白天與黑夜，雙耳可聆聽世間一切音妙，能察理，知前後，萬物皆明。
一切神通都在體內。
李長夜張口吐出一道精氣，瞬息間化作了一道浩瀚的星河，壯闊無邊，演化出無盡的日月星河，浩浩蕩蕩，向前奔涌而去，將老者的身軀都淹沒了。
但是任憑無數日月星辰滾滾而來，老者都屹立在那裡，雙手一揮，便將一切都粉碎了。
李長夜閉上眼睛，四周驟然陷入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什麼都看不到了。
就連葉子川都受到了影響，感覺自己的六識靈覺被屏蔽，只能感受到一片虛無。
「碎！」
只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然後就是粉碎的聲音，周圍的黑暗消失，再次恢復清明。
「小道而已。」老者冷冷說道。
葉子川體內三個丹田貫通，連成一線，整個人都幾乎化成了一道光。
他在努力尋找之前那種狀態，在演繹那種法，但是始終卻差了一些，不能真正演化出來。
這裡發生了大破滅，三人的戰鬥讓虛空不斷粉碎，又不斷癒合。
漫天都是時光碎片在飛舞，一切法則都被他們擊碎了。
就連天梯都在晃動，差點被他們打得崩斷。
大戰持續了整整半天時間，一直都是葉子川和李長夜在飛退，地上已經留下了很多他們的血跡。
但是兩人體內的生機都很旺盛，遠勝過腐朽的老者，所以一直支撐到了現在。
而老者大戰了這麼久，氣勢卻越發的凌厲懾人了，一雙眸子如天劍一般犀利。
「我似乎有些高看你們了，這就是你們所有的手段嗎？」
李長夜從遠處站起來，抹去嘴角的血跡。
他的眸子還是那麼熾烈，戰意高昂，不見絲毫。
體內血液滾滾奔騰，讓身上傷勢快速癒合。
每一個細胞都變成了一顆星辰，匯聚在一起，就仿佛一片絢爛的宇宙星河，廣闊無邊，瑰麗無比。
但是李長夜的身體猛力一震，漫天的星辰都熄滅了，被他自己粉碎了。
他的肉身都崩裂了開來，鮮血飛濺。
就連那一扇扇奇特的門戶，也被他粉碎了，徹底消失。
他的肉身一片寂靜，回到了原來的樣子。
老者看到這一幕，眸子反倒越發明亮了。
這才是真正的肉身成聖啊！
只靠自己，只憑肉體，不用去演繹什麼宇宙星辰，他就是他，不需要參照其他東西。
他的血肉在脫落，骨頭也崩裂了。
整個人像是一件碎掉的瓷器，輕輕一碰就會徹底解體。
但是李長夜的眼神卻更加堅定了，大片的血肉剝落下來，一塊塊碎骨也擠了出來。
他的肉身在發光，一片澄明通透，連五臟六腑都清晰可見。
一具新生的肉體在誕生，那具肉身如仙胎一般，有一種驚人的先天之氣在噴薄，像是開天闢地之初孕育出來的，空靈而神聖，不染纖塵，晶瑩剔透。
「再來！」
李長夜拔地而起，化成一道白虹飛升。
一拳轟出，天地皆震。
「哈哈哈。」
老者暢快大笑，抬起枯瘦的手跟他硬撼在了一起。
萬丈光芒在爆發，無盡流光璀璨無比，這恐怖絕倫的一擊，讓天梯都崩斷了，出現了一道巨大的裂痕。
李長夜蛻變了，脫胎換骨，像是重生了一樣，跟之前完全不一樣了，體魄強悍的可怕，跟老者硬撼了一記，居然沒有受傷。
中正平和，卻磅礴大氣，一拳遞出，讓人有一種皇天在上的感覺，壓迫的諸天萬道都要臣服。
葉子川也從旁邊殺過來，加入了戰局。
老者只感覺渾身暢快，全身都通透了。
近乎腐朽的身體，此時卻仿若新生一般，那種力量在體內奔涌的感覺，讓他由衷的舒爽。
這才是活著的感覺啊。
兩人的局勢變了一些，不在被壓著打，至少能還手了。
在最高處，銀髮站在天梯的邊緣俯瞰著下方，即使隔著很遠，他都能看到三人纏鬥在一起的身影。
「都是怪胎……」他輕輕嘀咕了一句。
在這樣的戰鬥中都能突破，的確比較少見。
而且這一次不是尋常的突破，李長夜的戰力飆升了一大截。
這就是肉身成聖的道路，每一次大的蛻變就是脫胎換骨，涅槃重生，是天地之隔一般的變化。
「恩？」
就在此時，銀髮忽然像是注意到了什麼，眸子中的銀輝逐漸熾盛了起來。
在戰場之中，那個枯瘦腐朽的身影，似乎發生了一種變化。
有一種玄奧莫名的氣息在溢散，雖然很微弱，但卻真實的存在。
「該不會？」銀髮心頭一跳。
這個枯瘦的身影他自然認識，在玄天時代也是一個至強者，被稱為最有希望突破天級的存在。
他原以為這人已經戰死了，卻沒想到他會守在這裡。
這麼多年過去，當年英氣逼人，風流倜儻的少年，已經垂垂老矣，近乎死寂。
而現在，在這股死寂之中，似乎有一股蓬勃的生機在孕育。
就像是一根枯死的老樹上抽出了綠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