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川的身影消失了，變成了一道光。
說是光，但卻不全是光的樣子，又像是一種發光的霧氣，還像是一種液態的能量，在不斷變換，讓周圍的空間都隨著改變起來。
似乎有日月星辰在輪轉，在更迭，在幻滅，就連時間都受到了影響。
一下子像是過去了很久，又像是往回在倒流，給人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銀髮感受著這種波動，內心震動，居然連他都受到了影響。
他的眸子中銀輝四溢，居然都有些看不透那道光了，似乎還包含了一些他都無法理解，無法解析的東西。
「這小子，到底幹了什麼？」
而當葉子川那句話說出來的時候，跟他產生因果的那炷香，直接變成了齏粉。
就連虛空中的那個煙霧影子，都差點崩散開來。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雙眼睛睜開了，跨越了無數時代，穿過了無垠距離，落在了這裡。
轟隆！
整個通天柱都震了一下，似乎承受不住這種目光，要崩塌開來。
感受到這股宏大無邊的氣息，銀髮的目光變得熾盛無比，凝視著遙遠的地方，似乎看到了什麼。
「難道你還活著？」他的心中掀起波瀾。
隨著那道目光落下來，葉子川化身而成的光芒都暗淡了下來，被徹底壓了下去。
「哼！」他一聲冷哼，如煙似霧一般的能量波動起來，仿佛有無數發光的粒子凝聚在一起，有靈魂因子，也有其他東西，逐漸融合在一起，讓他重新煥發出光芒。
仿佛在開天闢地，無數空間在這裡重疊在一起，被演化了出來，它們在最短的時間內成長起來，變成小天地，變成一方世界，變成廣闊的宇宙。
一瞬間，這裡就被完全擠滿了，無數個大宇宙在這裡沉浮，在這裡幻滅，全都是葉子川演化出來的。
銀髮看著漫天的宇宙，在這一刻失聲了。
他是創世神，自然知道宇宙意味著什麼。
但是現在，他卻有些看不懂了。
葉子川怎麼能一下演化出這麼多的宇宙，每一個都真實無比，好像就是他開闢出來的一樣。
轟！
無數宇宙一震，然後同時動了。
葉子川化身的那道光，直接向煙霧凝成的身影沖了過去。
「不——」銀髮開口，剛想阻止，但是很快又停了下來。
他忽然想看看，想看看葉子川能做到什麼地步。
一道光，就像是一個人形的發光體，但是又如煙霧一般，也如潮水一般，帶著漫天的宇宙，徑直向虛空中的身影撞了過去。
轟隆隆！
整個通天柱都在此時抖動起來，周圍的神殿一座接著一座震動，然後崩裂開來，最後盡數倒塌。
這些建築物矗立了不知道多少年都未曾破敗，但是現在，在這樣的衝擊中，卻全部被毀了。
那一道光成了永恆，成了天地間的唯一。
無數大宇宙壓落下來，明明是演繹出來的，但是卻真實無比，讓人忍不住想躲避開來。
轟！
在一片熾盛的光輝中，那道光帶著無數宇宙，從虛影中穿了過去，將虛影撞碎了。
香爐中，剩下的兩炷香斷裂開來，然後化成齏粉，逐漸消散。
煙霧凝成的虛影已經碎了，散落開來，但是背後似乎有一雙目光依然盯著這邊，帶著一種難以置信，一種震驚。
那道目光似乎落在了葉子川身上，想要看清那道光中到底是什麼。
但是除了如煙如水一般的能量，就什麼也看不到了。
那道目光忽然覺得有些眼熟，這種能量，好像跟什麼東西很像。
好像是鴻蒙靈氣……
帶著最後這個疑惑，漫天的煙霧消散了，那個身影徹底崩潰，那道目光最後也退去了。
李長夜和卡余清醒過來，他們幾乎已經被完全洗腦了，一個身影死死地烙刻在了他們腦海中，成了他們內心深處最堅定的信仰。
李長夜的意志很可怕，一直在抵抗，想將那個身影磨滅，所以一直沒有跪伏下去。
至於卡余，他修為最弱，靈魂也不強，按道理來說是最容易被洗腦的人，但是很奇怪，他受到的影響反而是最小的。
他的心靈一片純淨，那個身影沒有烙刻進來，沒有留下太深的痕跡。
這可能跟他特殊的心境有關係。
不過即使如此，兩人還是幾乎虛脫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癱軟在地上。
那個身影實在太可怕了，成了他們的夢魘，就像是一種印記，印在了他們的靈魂中，難以抹去。
幸好，葉子川最後將那兩炷香粉碎了，那個身影也從他們的靈魂中消失了。
不過對方留下的影響依然存在，他們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從這種陰影中走出來。
噗通！
光芒消失，葉子川的身體從半空栽落下來，砸在了地上。
他臉色蒼白，身體都縮水了一圈，體內的能量幾乎被抽空了。
銀髮走過去將他扶起來，發現他沒有任何傷勢，只不過是力量耗盡了。
他的臉色很古怪，看著葉子川的時候，有驚訝，有不解，想問些什麼，最後還是忍住沒問。
葉子川許久之後才醒過來，感覺體內還是一陣空虛，徹底被掏空了，一滴都沒有了。
看著他醒來，李長夜也鬆了一口氣。
「你這傢伙還真是容易給人驚喜啊。」銀髮在旁邊說了一句，看著葉子川的眼神很奇怪。
而葉子川自己也有些茫然，對之前發生的事雲裡霧裡的，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好像只是一個巧合和意外。
他努力回想，發現只有一些記憶碎片，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不過這次的危機能夠解除，就是最大的好消息了。
「天級強者太可怕了，這只是他留下的一座祭壇罷了，居然就對我們造成了這樣的影響。」李長夜的拳頭攥在一起，有一種不甘。
他感覺自己的意志已經很強了，沒有人可以摧毀他的意志。
但是剛剛，他卻幾乎臣服於對方，無敵的意志都差點被摧毀掉。
「你們已經很不錯了，換了其他的地級強者，恐怕早就跪拜下去了，就把這當做是一種磨礪吧，有壓力才有動力。」銀髮安慰道。
李長夜拳頭握緊，眼神變得更加堅定了。
天級嗎，他一定會達到這個境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