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戰往床上一躺。
整個人成了一個大大「奆」字。
一臉認真聽著徐莉在電話中說明情況。
「原來如此……」
「那你還有把握嗎？」
「小意思……讓他們儘管來……」
「好，那我立刻就向組織匯報，申請將武考決賽的規則改為無限制格鬥，咱們就引蛇出洞。」
「謝了。」
……
掛掉電話，方戰思索著，罵了一聲：「棒子果然還是那麼無恥。」
想定之後，他一個鷂子翻身站了起來，凝神靜氣，心思也漸漸平穩下來。
接著，他從系統空間裡取出了一根加長加粗的白蠟杆子，提在手中端住，身體一起一伏蓄勢發勁，站了一個【五郎八卦棍】中的大槍樁，呼吸均勻而悠長。
方圓圓選的這根杆子，後粗前細，長有三米四分，杆子上通體油光，隱約還帶著一股艾草香味。
大杆子握在手裡沉甸甸，巍顫顫，彈性極強，普通人一抓住身體就要隨著杆子轉動，根本就抬不起來，更別提掌握住槍勢。
不過這才是好兵器。
【五郎八卦棍】本就脫胎於【楊家槍法】，杆子加個頭就是一桿大槍。
年刀，月棍，一輩子的槍。槍是百兵之王。
古代制槍，極為講究，那都是先種下整株的小樹苗，隨時修剪，不准有分叉，也不准有樹疤，等十幾年成長起來後，再取材制杆，然後用艾草熏通樹的脈絡，使其更加有彈性韌力，最後才裝上槍頭。
這樣製作出來的大槍，配上一匹好馬，在戰陣中衝殺，當真是殺人如剪草。
方戰一手按住這根大杆子的尾部，槍把不出手，按在肋下，用腰力配合臂力平端而起。
槍桿子輕微的顫動，到了槍頭，幅度越來越大，竟然劃出了一道道的圓弧。
就好像一隻毛筆，神龍擺尾般地在虛空中書寫出一個個優美的文字。
槍頭在動，方戰的整個身體一起一伏全身肌肉骨骼也在輕微的顫動，也不知道是人帶動了槍勢，還是槍勢控制了人。
這一式大槍樁中，方戰刻意融合進【詠春】中的蛇形與鶴形的意和勢，槍頭運勁成圓，有意識的運勁比劃，將槍頭抖成各種各樣的弧度，細細地體悟【詠春】的發勁之道。
時間緩緩流逝，月光溫柔地籠罩下來，方戰收攏意念，完全站入了神。
某一個時間，他覺得自己身上好像長出來堅硬的鱗片，變成了一條巨大的蟒蛇，正匍匐在山澗，仰頭吸納著天上的月光。
漸漸月光充盈了整個身體，方戰又好像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上，漸漸長出了一片片輕盈的羽毛，兩條腿變得又輕又快，雙手也好像化作了一雙靈動的翅膀，最後竟然活脫脫變成了一個「鳥人」……
「蛇變鶴了！」
突然，窗外射來天邊的一道金光，刺得方戰眼睛一熱，驚醒過來。
天色已經大亮，火紅的太陽升騰而起，刺醒方戰的正是清晨的朝陽。
「站樁入神了，我竟然站了一個晚上？」
方戰突然想起身上長了鱗片，雙手變成了翅膀，連忙抖了抖身體，並沒有發現異常，撲騰了一下自己的雙手，也沒有變成翅膀。
「原來是個夢！」
笑了笑，想了一會，才明白：「可能是站樁時勁氣鼓盪全身，入神後就錯覺身上長鱗片了，功夫到了雙手之上，當成自己有翅膀了。」
輕微地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竟然覺得一點都不累，甚至比美美睡了一覺還舒坦。
「這是拳術中鍊氣化神的地步，站樁站成這樣，功夫才能上身。」
方戰收了白蠟杆子，起身洗漱，對昨天晚上的情況還是覺得有些神奇，想了老半天，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
「昨天晚上站樁入神之後，我的意念並沒有控制身體，但是身體卻自覺地站樁顫動？這莫非就是徐老太爺提到的無意而動的上層境界？」
「臨敵之時，遭遇勁力，不經過大腦，自然勃發，敵不動，我不動，敵一動，我先動！」
「這是【詠春】聽勁！」
【太極】有推手，【形意】有搓手，【八卦】有繞手，【詠春】有黐手，都是講究以毛孔聽勁，觸摸動勢來打人。
可謂是內家一脈，本質相通。
方戰試著把拳術入神，無意而動的上層境界運用到搏擊中去，但是連試了幾下，都感覺不對，便知道自己只是偶然摸索進了無意而動的地步。
「要出功夫就得下工夫，強求不來，只能在下次有機緣的時候才能遇到了。次數多了，我自然能總結出經驗來。」
摸索了片刻，知道不能強求，方戰倒也放下了。
他喊上方圓圓，打開家門，果然就見到了蒼老師的一雙絲襪美腿，等在門口接他去高考考場。
全林城市的待考考生和陪考家屬，都由學校校車帶入高考考場。
除此之外，沒有其他方式能夠進入考場。
這也是為了方便監考小組的統籌，以及減少考生各種意外的發生。
上了校車，女班主任細心地掏出名單，開始點名。
『1號，牛大力。』
「到。」
「2號，張翼德。」
「到。」
「3號，楊超勇。」
……
點名的同時，校車司機也踩下了油門啟動校車。
見方戰所在的校車發動，林城一中的校車車隊跟了上去，匯合後一齊朝著高考考場方向穩穩駛去。
「38號，陳二珂。」
「到。」
「39號，王六筒。」
「到。」
「40號，方戰。」
「……」
「40號，方戰。」
「……」
聽不到回應，女班主任急忙在校車裡搜索起來。
可校車裡哪還有方戰的身影！
「人呢！！！」
女班主任直接慌了。
「老師……」班長楊超勇：「他應該在車底，不該在車裡……」
陳二珂舉起手指，指著校車車頂的天窗：「方戰好像……在車頂……」
司機：「？」
班主任：「？？」
全班學生：「？？？」
【來自司機的情緒值+666！】
【來自班主任的情緒值+999！】
【來自全班學生的情緒值+123456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