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重縣。
其位於扶桑本州島中部,夾在愛知縣、奈良縣、和歌山縣之間,南北狹長,擁有山脈、丘陵、平原、盆地等多種地形,歷來是兵家必爭之地。
數百年前,伊賀流在此誕生。
當時扶桑諸國林立,各大名互相攻伐,甲賀、伊賀、武藏等忍者流派應運而生。
他們在黑暗裡行走,替各自的宗主剷除敵人。
隨著時光流逝,歷經戰亂,許多忍者流派已然湮滅於歷史長河中,並且傳承斷絕,只有最強大的甲賀流和伊賀流依舊存續。
在三重縣西部,有一座名為「伊賀上野」的城鎮。
伊賀流本宗便坐落於此。
伊賀上野原本只是一個貧窮落後、默默無聞的小村,經過伊賀流數百年經營,如今已擁有十多萬人口,繁華程度絲毫不遜色於大城市。
住在伊賀上野的居民,幾乎全部跟伊賀流有關。
伊賀流以三重縣為據點,積極發展勢力,向御三家靠攏,試圖融入由世家豪門組成的上位圈子。
可惜御三家只把伊賀流當作工具利用,完全沒有接納他們的意思。
對御三家而言,工具始終只是工具,永遠不可能變成自己人。
想和我們這些天生貴胄並列,你配嗎?
伊賀流距離成功最近的一次,就是半年多前,服部冰月藉助林重之力,擊敗千葉龍井、桃井平政等競爭對手,成為東都龍頭。
只可惜,林重回國以後,懾於御三家的壓力,服部家乖乖吐出人馬宮的地盤,並把服部冰月召回本宗,嚴加看守,形同軟禁。
某處庭院中。
身穿白色浴衣的服部冰月以手托腮,側臥於屋檐下,雙眸似睜非睜,似閉非閉,黑髮披散在肩頭,神情慵懶而隨意。
寬鬆的浴衣根本無法遮掩她的窈窕身段,隱約可見峰巒起伏。
黑髮如墨,白衣勝雪,配上精緻秀美的容顏以及冷淡疏離的氣質,令她看起來有種讓人怦然心動的美感。
兩個相貌秀麗的女忍者跪坐於服部冰月旁邊,分別幫她煮茶和讀報。
更遠處,七八名黑衣忍者負手而立,守住庭院各個出口,既禁止外人靠近,也防止服部冰月逃跑。
這便是服部冰月目前的處境。
說不鬱悶是假的,可她並無其他辦法。
因為服部家的權力皆掌握在她父親服部良造手中,她真正的心腹只有櫻、凜兩人。
「小姐,請喝茶。」
身材稍微高挑一些的櫻端著茶杯遞到服部冰月面前。
「嗯。」
服部冰月懶洋洋地應了聲,接過茶杯淺抿一口:「東京都那邊有什麼新消息嗎?」
櫻和凜同時搖頭。
「不是說赤坂離宮發生了襲擊事件麼?」
服部冰月美眸微眯:「死了那麼多人,總要把襲擊者找出來吧?為什麼他們卻沒有任何動作?」
櫻和凜再次搖頭。
她們怎麼可能知道。
服部冰月也沒指望她們解答疑惑,只是自言自語而已。
就在這時,看守庭院的黑衣忍者忽然躬身行禮,讓開道路。
一個衣著華貴、氣質端莊的中年美婦獨自走了進來。
其五官與服部冰月有七八分相似,不過氣質要成熟得多,也柔弱得多。
見到對方,服部冰月頓時臉色一沉,心情大壞。
「夫人。」
櫻和凜趕緊起身,朝中年美婦鞠躬九十度。
中年美婦溫和地點點頭:「辛苦你們了,能讓我跟女兒單獨說幾句話嗎?」
兩名女忍者下意識看向服部冰月。
服部冰月冷著一張俏臉,沉默片刻,還是揮了揮手。
得到許可的櫻、凜再次鞠了一躬,悄然退回屋內。
「母親,如果你又是為了勸我嫁人,請不要開口,我是不可能答應的。」服部冰月語氣生硬地道。
中年美婦走到服部冰月身後坐下,抬手輕撫後者順滑的秀髮:「這是你父親的決定,你要違逆他嗎?」
服部冰月躲開中年美婦的撫摸:「就算我違逆他又怎麼樣?他已經把我囚禁起來了,難道還想殺了我?」
「只要你答應嫁給上杉家,隨時可以獲得自由。」
中年美婦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和憐愛:「你了解你父親的性格,他夢寐以求的是讓服部家躋身世家之列,並且願意為此付出任何代價。」
服部冰月櫻唇緊抿,表情越發冷漠。
「相信媽媽,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獲得幸福。」
中年美婦握住她纖細的玉手:「如果有其他辦法,我絕對不會這樣做。」
「把我嫁給上杉家,他就能達成夢想了?」
服部冰月嘴角露出嘲諷的笑容:「我親愛的父親如此天真嗎?」
「上杉家聽說過你在東京都做的那些事,所以才向你父親提出條件,希望你以後能為上杉家出力,作為交換,他們同意接納服部家入京。」
中年美婦繼續勸道:「上杉家是御三家之一,並不算委屈你,而且你也能在更大的舞台上施展才華。」
「不算委屈我?」
服部冰月磨了磨銀牙,酥胸劇烈起伏:「你們問過我本人的意見嗎?出賣女兒換取權勢,好一個服部家!」
中年美婦眼中無奈之色更濃。
「冰月,你遲早要嫁人的,為何如此抗拒呢?生在忍者家族,本就要為家族的利益奉獻一切,你還不明白嗎?」
她苦口婆心道:「況且,你不答應又有什麼辦法呢?你父親決心已定,就算綁著你,也要把你嫁出去。」
「那就讓他把我綁起來吧!」
服部冰月忽然恢復了冷靜:「大不了一死而已。」
「你再好好想想。」
見服部冰月如此決絕,中年美婦忍不住嘆了口氣,停止浪費唇舌,拍拍她的手背,站起身體離開。
等中年美婦的背影消失不見,服部冰月猛地揚起拳頭,把面前的木桌狠狠砸翻。
「砰!」
木桌四分五裂,茶水撒了一地。
服部冰月銀牙緊咬,一語不發,眼神卻冰冷兇狠得可怕,就像一頭被逼入絕境的雌獸,隨時準備殊死反抗。
聽到聲響的櫻和凜自屋內閃身而出。
「小姐,您沒事吧?」兩人異口同聲問道。
服部冰月坐直身體,冷冷道:「召集破軍組,今晚開始行動,我不打算繼續忍耐了。」
「是!」
兩名女忍者立即俯身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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