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重內心無比冷靜,如同平滑如鏡的湖水,沒有半點波動。Google搜索
他的瞳孔中,倒映著陳寒洲越來越近的身影,哪怕還隔著七八米的距離,依然能夠感受到從對方身上傳來的沉重壓力。
林重張開嘴巴,深深吸氣。
「咻!」
方圓丈許內的所有空氣,宛若百川歸海,盡數朝著林重匯聚,然後被他吸入體內。
隨著那一口氣吸入,林重的胸膛高高鼓起,肌膚表面浮現出一條條粗大的青筋,如同小蛇般扭動,強壯結實的肌肉瞬間繃緊,像充了氣一樣飛速膨脹起來。
僅僅是眨眼之間,林重就變成了一個身高接近兩米的小巨人,渾身肌肉虬結,塊壘分明,卻又不像健美先生那般誇張,身材比例近乎完美,便如上帝精心雕琢的藝術品,充滿一種力量的美感。
與此同時,林重寸許長的頭髮如同鋼針一般,根根朝天豎起,漆黑幽深的雙眸冷電四射,懾人心魄。
這,才是林重的最強狀態。
銅澆鐵鑄之軀,輔以虎豹雷音秘法,再加上混元無極樁的一絲神髓,三者相互作用,遠遠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
「咚!咚!咚!咚!」
強勁有力的心跳聲如同鼓點,自林重體內傳出,似乎帶著某種奇異的韻律,令在場武者們的心臟也隨之跳動。
陳青忽然捂住胸口,黛眉緊緊皺起,臉上露出難受之色。
她境界低微,距離林重又近,因此受到的影響最明顯,心臟幾乎快要跳出胸腔,不管怎麼調整都無濟於事。
孟姨察覺到陳青的不對勁,身體一晃,瞬息出現在陳青身側,抓住後者的一條肩膀,飄然掠到數丈之外。
陳青大大地喘了口氣,整個人如釋重負,感激道:「孟姨,謝謝您。」
「嗯。」
孟姨鬆開陳青,鳳目仍舊盯著林重,眼底閃過一抹異彩。
變身後的林重看起來霸氣畢露,與之前沉默低調的模樣判若兩人,特別是他身上那股深沉浩大的氣血波動,即便孟姨也暗自心驚。
「這個小傢伙……真是給了我一個大驚喜啊,他的極限到底在哪裡?」
與孟姨有相同想法的人不在少數。
比如寧諍和王穆,他們原本以為林重已是強弩之末,卻沒想到林重居然能夠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在陳寒洲的壓力之下,硬生生突破極限,超越自我。
寧諍眯起眼睛,看著恍如天神降臨的林重,胸中波濤翻滾,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林重展現出來的實力,毫無疑問在他之上,假如林重這次不死,必定會成為天驕榜第一人的有力競爭者。
區區浮名,寧諍雖然沒有放在眼裡,但他卻不想被林重擠下去。
因為他是真武門大師兄,炎黃武術界年輕一代的最強者,同輩武者之中,沒有一個人能比他更強。
這是寧諍的傲氣,亦是他的迷障。
至於王穆,心思就要比寧諍簡單得多,他一方面驚嘆於林重的實力,另一方面又摩拳擦掌,恨不得馬上就跟林重打一場。
某種程度上來說,林重和王穆是同一類人,渴望戰鬥,遇強更強,因此連性格都有相似之處。
周圍眾人的想法,林重一無所知,他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陳寒洲身上。
面對一個像陳寒洲這麼強大的對手,如果在戰鬥中還敢分心旁顧,那麼簡直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
林重運轉內氣,力貫周身,兩條腿深深紮根地面,脊背向下彎曲,就像一張拉滿的弓,猛地發力一躍!
「轟!」
煙塵滾滾,地動山搖。
林重原本的立足之處,地面向下塌陷,形成一個直徑米許的淺坑,淺坑的正中心,是兩個深達半尺的腳印,邊緣就像用刀刻出來的一樣整齊。
借著從腳下傳來的反彈之力,林重沖天而起,速度之快,即使跟陳寒洲相比也不遑多讓,展現出一往無前的決心。
而在上沖的過程當中,林重雙拳齊出,迎著陳寒洲的手爪轟去!
龍虎雙形!
「昂吼!」
銀黑色拳頭劃破空氣,發出經久不絕的龍吟虎嘯,其中還夾雜著可怖的音爆,在無極武館內迴蕩。
陳寒洲面無表情,目光猶如寒冰一般冷硬,雙手依舊維持著原本的姿勢向下抓出。
以他遠超林重的境界武功,在這千鈞一髮的關鍵時刻,斷無退縮之理。
「當!」
「當!」
兩聲震耳欲聾的轟鳴,幾乎同一時刻響起。
林重的拳頭結結實實轟在了陳寒洲的手爪上,宛若萬斤巨錘撞擊鐵砧,迸出一連串耀眼的火星。
下一刻,氣浪炸開,勁風席捲。
陳寒洲的衣袖驟然粉碎,如同蝴蝶般漫天飛舞,露出兩條精瘦如鐵的手臂,疾速下撲的身體停在半空。
雖然與林重硬拼一招,但除了體表氣機略微浮動之外,陳寒洲的面色沒有任何變化,更別說受傷了。
「砰!」
林重宛若流星墜地,從半空轟然砸落,將地面砸出一個人形凹坑。
「不得不說,林小友,你確實讓我大吃一驚,只要給你足夠的時間,將來武道之巔,必有你的一席之地。」
陳寒洲一步一步,仿佛踩著無形的台階,徐徐自半空走下:「不過,你終究還是太年輕了,有銳氣是好事,但面對比你強的人,還是應該懷著敬畏之心。」
林重一言不發,以手撐地,慢慢從地上爬起站直身體。
他的雙手皮開肉綻,鮮血淋漓,隱約可以看到白色的骨頭,都是被陳寒洲凌厲無儔的指勁所傷。
除了身體上的傷勢,林重的臉色也微微發白,氣息起伏不定,嘴角掛著一縷血跡,看起來刺眼無比。
丹勁和化勁的差距,不是那麼容易跨越的,就如天空與大海,遠觀似乎連成一線,但實際距離卻相差萬里。
哪怕林重底牌盡出,面對深不可測的陳寒洲,仍舊看不到半點獲勝的希望。
他傾盡全力的一拳,連讓陳寒洲受傷都做不到。
足以把一輛小轎車打飛的力量作用在陳寒洲身上,猶如泥牛入海,被後者輕易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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