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十年生死兩茫茫

  第445章 十年生死兩茫茫

  石光智深深吐了口氣。

  該來的總會來。

  既然對方花費大把時間和精力來布這個局,那他今晚肯定是要脫一層皮。

  不過他還是想問一句:「周少你喝水?」

  「對啊。」周安一本正經點了下頭,「喝酒損害心臟,傷肝,導致骨質酥鬆、骨折、骨痛,過量的酒精會讓大腦皮質萎縮,造成大腦功能障礙和意識障礙,多麼恐怖的危害,我戒了。有句俗話說的好,離菸酒遠一步,離健康近一步.」

  周安解釋著酒精的恐怖之處,響音迴蕩於包間之中,眾人抬眼望著他,了解和不了解他的,一下子都無語了。

  你一邊闡述酒精危害,一邊給人倒了100毫升的劣質白酒。

  合適嗎?

  石光智的好友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石光智阻止了好友。

  說太多是沒什麼用的。

  他端起那杯小郎酒,站起了來,輕聲開口說:「周少,我先干為敬,你隨意。」

  「我隨意?」一聽到這話,周安放下那杯清水,雙目直勾勾盯著對方,以一種平淡的態度說,「既然如此,那伱幹了吧,我就懶得喝水了。」

  「.」

  石光智扯了扯麵皮,壓制住心中的不適。

  他不明白,為什麼侯夢婷會看上這樣的男人?

  除了英俊一點,富有一點之外,沒有任何可稱道的方面。

  此時此刻,包間眾人一同凝視著他,即便那幾位陪酒女子,也知道氣氛有些凝重了,聲音不知覺低了許多。

  他深吸一口氣,好似在給自己加油打氣,隨即將酒倒入口中,一股刺激性氣味,酒味很重,沒有什麼其它方面雜味,微臭,酒精裡面含有一點點甜味。

  他一飲而盡。

  咳咳咳.

  儘管早有心理準備,劣質酒精的後勁還是令他直咳嗽,一手捂著鼻子,一手捂著胸口,伴著劇烈的咳嗽聲,身體顫抖,面部漲得通紅。

  過了十來秒鐘,石光智才止住了咳嗽,一邊望著周安,一邊翻轉酒杯,杯口向著地面,以示他喝完了,一滴不剩。

  「嘶,好酒量。」周安微笑回應,忽然間眉頭皺了下,指了指杯口,一滴酒順著杯口緩緩滴落到地面,「可惜,還有一滴浪費了。」

  頓了下,認真而嚴肅說:「節約光榮,浪費可恥,厲行節約,從我做起。為了紀念那死去的一滴酒,也為了養成節約的美德,你必須再來一杯。」

  說完,他又開了一瓶「歪嘴」,不管對方反應,倒入進酒杯中,轉眼間,空空如也的酒杯裡面再次盛滿了一大杯酒。

  周安翹起了二郎腿,頗為滿意,說:「喝吧。」

  石光智緊咬下嘴唇,一雙眸子好似烈日一般,放射出一道道耀眼的光芒,假如眼神能殺人的話,那周安早已經被萬箭穿心,成為一具屍體。

  他再次深吸一口氣,舉起杯子,再次一飲而盡。

  一瓶100毫升的小郎酒進入肚子。

  咳咳咳.

  第一次的經驗沒有給他帶來一點優勢,還是面目通紅,劇烈咳嗽,他還是倒舉倒舉杯子。

  不過這次他精明多了,沒有多餘酒精滴落。

  「海量!」周安不由豎起大拇指,為其點讚,颳了一眼鄧恆濤,「瞧瞧人家這酒量,千杯不醉,不像你個廢物,一天天在夜店泡著,喝點逼酒就上頭,每次叫我給你去收拾殘局。」

  「去你的。」鄧恆濤回道,「你是我哥,當哥的自然要幫幫老弟,我都稀得說你,要不是我。」

  周安沒有搭理渣男的垃圾話,轉頭注視著正吃菜的石光智,試探性問道:「再來一瓶?」

  「呵呵。」石光智抖了抖嘴角,臉上堆積起笑容,「周少,喝不下了。」

  「看不起我?」周安蹙起了眉頭,臉色沉了下來,「雖然咱倆陌路相逢,但我覺得我倆早已經一見如故了,你的審美和我的審美完全是一致的,都能看得上了侯夢婷那個娘們,不得不說是一種緣分,就憑這緣分,我倆都得喝上一杯。」

  「巧合罷了。」石光智回應道,「對不起周少,實在喝不下了。」

  聽到這話,周安也沒有過多強求,歪著頭思考了下,換了個話題,問道:「對了,你和侯夢婷認識多久了?」

  「八年將近九年了」

  「四捨五入,那就是十年,十年時光真長啊。」周安不緊不慢回答,忽然間想起什麼,一下子坐直了身體,伸長了脖子,問道,「問你個問題,你答上來了,我喝一瓶酒,沒答上來,你喝一瓶酒。怎麼樣?」

  「這條件已經夠公平的了,可不能再拒絕我了哦」

  石光智很想拒絕。

  你是個什麼東西,也配向我問問題,剛才給我灌了兩杯劣質白酒,腦子現在還是暈乎乎的,要是在外邊碰見了,我非得揍你一頓不可.

  心裡頭有一系列想說的話。

  不過他察覺到異樣的目光,頂頭上司劉總正盯著他。

  儘管什麼話也沒說,但已然表明了心思。

  今晚不能令周安玩得開心,他付出了無數心血的工作也要為之付諸東流。

  「好!我就捨命陪君子了。」

  「大氣!」周安一下子微笑了起來,「你放心,很簡單的吶,畢竟我這人文化涵養本來就不高。」

  頓了下,思考了幾秒鐘,開口道:「既然你和侯夢婷認識了有接近十年,那我就問你,十年生死兩茫茫,下一句是什麼?」

  「啊?」石光智有些難以置信。

  一邊的鄧恆濤也看不下去了,輕聲說:「安哥你問的什麼狗屁問題,我都知道下一句.」

  不過迎著周安那平淡好似一攤死水的眼神,一系列想說的話堵在了喉嚨眼上,不由像小孩子一樣癟了癟嘴,轉過頭去欣賞那波濤洶湧的大海,峰巒如聚的山峰。

  嘶.海好大,山好高。

  周安收回了眼神,向石光智點了下頭,表明你沒有聽錯,就是這個問題。

  儘管石光智有點意外,不過還是回答道:「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石光智認為這句詞深深照應了自己。

  和侯夢婷相識了接近十年,他傾盡了所有,還是一無所獲,不由悲從心來。

  不過又想到整件事的錯誤在於侯夢婷,從一開始就欺騙了他,心中又升起了憤怒,特別是此刻對方還坐著侯夢婷的丈夫,心中憤怒加劇。

  望著那張微笑著的面孔,他好像揍對方,不過理智止住了他的想法。

  「周少?」

  「恭喜你。」周安笑吟吟的,慢條斯理說,「回答.錯誤。」

  接著說道:「十年生死兩茫茫,五年生死一茫茫。喝吧!」

  包間中眾人包括鄧恆濤一下子傻眼了,隨即盡皆一同扯著嘴角。

  石光智也沒想到竟然是個這麼一個答案,桌下的雙手緊緊握了起來。

  他知道了,接下來的任何問題都不會簡單。

  「周少你這個答案是否有點」正當這時,石光智的好友出聲了,畢竟二人是大學同學兼同事,有深厚的友誼,思索了幾秒鐘,猶豫說道,「牽強了。」

  「錯了嗎?」周安歪著腦袋問道。

  「你肯定是沒錯的。」好友哪裡敢反駁周安的話,迎合了他,不過撓了下腦袋,臉上堆起討好的微笑,「不過我記得蘇東坡那首詞裡面就是不思量,自難忘。」

  「確實錯了。」周安有點驚訝,掏出手機,搜索了下,望著屏幕上的答案,瞭然點了下頭,回應道,他忽然間聽到了吐氣的聲音,好似一塊兒大石頭落地,緊接著又說,「不過錯的不是我,而是蘇東坡。」

  「他也太沒文化了吧,區區一個簡單的數學公式,三歲小孩都算得明白,蘇東坡竟然算錯了。既然是他錯了,我們後人應該警醒,而是不照抄,那顯得我們多沒文化的是吧?所以.還是我是正確的。」

  「喝吧!」

  說完之後,周安惡狠狠地瞥了一眼鄧恆濤。

  這個損友一點不給面子,癱軟在沙發上,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他好像察覺到注視,不過也是一邊狂笑,一邊聳了聳肩。

  鄧恆濤有時候覺得自己就夠鬧的,但和周安相比,他認為自己還是小巫見大巫。

  安哥不愧為安哥。

  反正他是做不到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並且連流芳千年的詞句也要反駁一下。

  假如蘇東坡知道後人這麼貶低自己,一定會化為冤魂來找周安說道說道。

  「石哥喝了那麼多了,我來吧。」石光智好友明白了,這瓶酒是非喝不可,拔刀相助。

  一邊說話,一邊心中不由嘆氣。

  自己不知道勸說石光智多少次,總是不撞南牆不回頭。

  石光智的操作雖然蠻橫不講理,但在大學時期就還好,很多人頂多說句厚顏無恥。

  但在社會中,一旦還糾纏著對方,那就不要怪別人下手太狠。

  並且,十分倒霉,碰上了一個有錢有勢的周安。

  怎麼可能容忍石光智如此騷擾自己的妻子,一定會出手報復的。

  而這一切要怪只能怪石光智自己。

  「你?」周安思索了幾秒鐘,「我這人宅心仁厚,看不得有人受苦,你也行,喝吧。」

  聽到答應之後,石光智好友扭開瓶蓋,沒有說什麼,就著瓶子便往嘴裡灌,包間眾人望著他,很明顯看得出來,他並不是個經常喝酒的的人,一整瓶劣質白酒對他來說,喝起來十分痛苦,小口小口的喝著。

  可即便如此,喝到還剩三分之二的時候,他的身體好似承受不住酒精的傷害。

  哇.嘔.

  他一下子嘔了出來,黃色苦水從口中吐了出來,裡邊還摻雜些鮮紅的血液。

  「林子。」看見這個場面,最著急的是石光智,一邊扶住好友,一邊擦拭著嘴角的排泄物,臉上充斥著焦急,「你沒事吧?」

  包間場面頓時有點失控,劉總也扶住了嘔吐出血的下屬,有點急躁,也有點憤怒,憤怒地盯著石光智,他已經了解了事情真相,一切的一切都要歸咎於這位得意下屬。

  相比之下,包間中的幾個陪酒女子要鎮定許多,或許見過太多醉酒的場面和境況,早已經不以為意了。

  最離譜的當屬鄧恆濤和周安,一下子笑了起來。

  「都吐血了,能沒事嗎?」周安不由吐槽道,「你要是多喝幾瓶,你也吐。」

  覺察到石光智心中的怒火,他聳了聳肩:「別生氣,是他自己要喝的,我又沒逼著他,和我無關。做一個人最重要的是什麼?是了解自己,對自身要有深刻的認知。」

  「你的朋友就是對自身的了解不夠,他不能喝酒,而偏要喝酒,最終受到傷害的只能是自己,怪不了別人。」

  石光智沒有搭理周安,正忙著給好友灌水,拍打胸口。

  由於只喝了不到三分之一,大約十來分鐘時間,好友就漸漸好了許多,刨除掉面色通紅,和正常人沒什麼區別。

  「你TM有病是不是?」石光智終於鬆了一口氣,接著將積蓄在心中的火焰發泄到周安身上,「我已經忍你很久了,信不信我弄死你。」

  「不信!」周安笑容消失了,面色嚴肅,「你有本事就弄死我,弄不死我,假如我還有半口氣,你下半輩子等著在監獄裡面過。」

  「還有,我沒病,你有病。」

  「別以為你有兩個臭錢就了不起。」

  「有錢確實不算了不起的事情,我並不以自己富有為驕傲。」周安認同道,「我這輩子最驕傲的事情是追求到侯夢婷,我倆從相識到領證,走過了人生最浪漫的時刻。」

  「而你——在我最驕傲自豪的地方,拿著一把鋤頭,一遍遍挖著牆腳,你TM居然還說我有病?」

  「你不知道侯夢婷對你沒感覺嗎?你不知道侯夢婷噁心你?你不知道侯夢婷有婦之夫?你TM的什麼都知道,還成天干那些破事,你把我放在眼裡了嗎?我在你眼裡是不是個活死人啊?任由你隨意騷擾我的妻子,而不做一點回應?你TM才叫有病。」

  「也就是現如今人們思想開放了,要換做古代,你這種人就得被浸豬籠,勞資今晚就不是請你喝酒了,非剝了你不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