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難道我真的太溫柔?
晴空萬里,碧空如洗,為歸家遊子提供方向。
經歷一番堵車後,周安終於成功上了高速,因為二人走得早,春運未至,打工人仍然堅守崗位,所以高速路並不擁堵,汽車跑得相當通暢。話雖如此,時而也能瞧見有提前歸家的遊子,車身貼著紅紅火火的貼紙,瞬間熱鬧起來。
「怎麼?有興趣?」周安瞥了眼在旁邊的姐們,正嚴肅、認真而仔細地觀察著他的雙手雙腳,一副好學生模樣,微微一笑道,「你來開?」
「不要!」侯夢婷搖了搖頭,收回視線,一雙溫潤白皙大長腿搭在副駕駛前,身體向下縮了縮,一副葛優躺樣子,「我只是好奇你們為啥敢開得這麼快。」
「時速不到一百公里,這還快呢?」姐們的腿總是那般誘人,纖纖玉腿,潔白無瑕,引人入勝,周安克制著上手的衝動,埋汰道,「你這一輩子都脫離汽車這種交通工具,真不知道伱老人家咋考到駕照的。」
「那是我的本事!」侯夢婷略微撅了噘嘴,語氣溢滿驕傲和自豪,「再說,我嫁給你,你就得承擔接送本姑娘上下班的任務,我為啥要開車呢?」
「.」
聞言後,周安扯了扯嘴角,一番話理直氣壯,無恥至極。
有一說一,以前跑高速,面對如出一轍的景色,他心情煩躁,百無聊賴,然而和姐們一塊兒的時候,整個人仿佛精神煥發,一邊談天說地,一邊駕駛汽車,時而伸了伸嘴,接過姐們零食投喂,端的安逸。
和心愛人做任何事情,都會感覺有趣。
臨近中午,因為思鄉心切,二人隨意在高速公路服務區,吃飯休息。
「這也太難吃了吧!」周安一臉嫌棄地挑了挑飯菜,一道簡單的回鍋肉,讓這服務區餐廳做得又咸又腥,刀工粗糙,這也是人類做得出來的玩意?長見識了,幽幽說道:「又貴又難吃,達到極點。」
「難吃嗎?還行呢。」旁邊侯夢婷夾了塊肉放進嘴中,「你太挑了。」
「.,你多吃。」
姐們是吃貨不假,喜愛美食,但同時也並不厭棄普通食物,至少咽得下去。
這便是姐們迷人的地方,既能仰望星空,又能腳踏實地。
當然,還有部分原因是這服務區餐廳的飯菜和她自個做的飯菜味道不相上下,即便再難吃,也得忍著。
而周安就是個挑食的人,因為挑食,所以一般選擇自己做飯。
最終他搭配老乾媽,吃了半碗米飯,其餘四菜一湯,全丟進姐們肚子裡。
只有兩個字能形容。
牛筆!
「啊啊啊」走出餐廳,侯夢婷抬眼望向金燦燦太陽,舒服地伸了個懶腰,俏臉溢著滿足。
周安買了些簡單小零食,當做路上樂趣,彌補中午營養缺失,隨後二人手牽手走到阿斯頓馬丁旁邊,忽然間一齊皺了皺眉頭。
只見周安車前有兩個大約二十來歲的青年男子,普通個子,皮膚黝黑,一身簡單衣物,衣服上有明顯灰塵痕跡。此時,這二人對著周安那輛阿斯頓馬丁拍照,相互給對方拍照,時而擺出poss,一副瀟灑神氣的樣子。
周安和侯夢婷相互對視一眼,都是一頭霧水。
咋回事啊?
「額請問你們是?」周安走近二人身旁,語氣疑惑地問道。
聽到問話,兩位青年男子瞬間察覺到身邊有人,回頭瞧了眼,小心翼翼端量著周安二人,眼神閃過驚艷,頓時仿佛明白什麼,其中一位青年男子輕聲說道:「這是您的車嗎?」
「是的!請問你們有什麼事嗎?」
聞言後,對面二人訕訕笑道:「抱歉,您的車子簡直太漂亮,所以我倆忍不住拍了幾張照片,希望您別介意。」
「嗨,沒事!」周安悄然鬆了口氣,還以為出啥事呢,原來如此。僅憑一個您字,讓他心生好感,擺了擺手,拒絕遞過來的香菸,「不抽,謝謝。」
儘管周安這輛阿斯頓馬丁並不昂貴,僅有兩百多萬,然而從外形來看,他卻認為比那輛大勞漂亮多了,漆黑的車身仿佛黑洞一般深邃幽幽,太陽光照射於車身,仿佛被吸收了,給人一種冷酷的感覺。
試問哪個男生能拒絕這樣汽車。
顯然非常明顯,眼前二人是愛車之人,和周安審美處於同一標準線。
「這車很帥!」一個青年男子眼眸閃爍微光,發自內心說道,「以後我要有錢,也準備買一輛,多少錢?」
「還好,不貴。」周安打開車門,擼了擼七月腦袋,趁著陽光明媚,示意侯夢婷帶著到處透透氣,跑幾圈,在車上待了有大半天了,有點無聊,忽然間察覺到二人目光齊聚於他身上,明白其意思,「只要兩百多萬。」
「.」
聽到這話後,對面二人陷入一陣沉默,以一種異樣的眼光盯著周安,眼神包含多種複雜情緒,『只要』這個詞語用得真好,宛如一柄利劍,直戳心臟。
好吧,人與人之間差距簡直太大。
「那貨車是你們的嗎?」周安向旁邊一輛大貨車抬了抬頭,示意著問道。
「嗯。」
「和這輛車價格應該差不太多吧?」
其中一位青年男子故作輕鬆地聳了聳肩,並不掩飾地說道:「呵呵。差了大約一百多萬,當然在您眼中可能差別不大,我們那是討生活,您這是享受生活,可能差別還是有點大。」
頓了下,猶豫著問道:「我能看看內部嗎?」
「當然!」周安點點頭,身為貨車司機,常年工作,被生活重擔壓垮,已經忘掉生活,他願意為討生活的男生提供生活的樂趣,「後排東西有點多,還望見諒。」
兩位青年男子直搖腦袋,臉龐浮現不好意思的表情,畢竟這個要求似乎有點過分,對方直接答應,並且說得那般禮貌。
周安看著二人小心翼翼地觸碰著內飾,生怕使勁太重,『傷』到這輛愛車,碰到方向盤的那一刻,二人臉上浮現真誠的笑容,開心情緒溢於言表。
他深深嘆了口氣,男人的願望總是那麼容易滿足,然而在生活壓力之下,僅剩的樂趣也逐漸被剝奪。
有時候都在想,人活一輩子到底是為了什麼?
儘管二人對這輛車十分喜愛,但並未觀賞多久,似乎認為二人行為耽誤到周安行程,戀戀不捨地從車身收回視線,隨之眼睛閃爍著光彩,整個人仿佛神采飛揚起來,向周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駕駛貨車離開高速服務區。
凝望著遠去的貨車,周安搖著頭,嘆了口氣,普通人生活要求極低,然而即便極低的生活,也需要盡心竭力、拼死拼活。
告別服務區,周安和侯夢婷再次踏上歸途,因為他思鄉心切,加之緩解姐們緊張情緒,他一路上並未休息太多時間,除了睡覺,其餘時間直奔川省。
幸運的是,一路上平平淡淡,既沒發生堵車,又沒遭遇不開心事件,服務區飯菜難吃除外。
一天半時間就進入川省,進入盆地,瞬間風雲變色,盆地外邊,陽光明媚;盆地裡邊,陰雲密布,川省頭頂瀰漫層層烏雲,仿佛有人刻意掩蓋那光輝燦爛。
從未到過川省的侯夢婷一時間並不太適應,因為川省陰天和魔都不太一樣,一沒風,二空氣潮濕,給她一種壓抑的感受,仿佛心中吊著一塊大石,沒著沒落的,她自己明白為啥感覺壓抑。
但還好,姐們及時調整心情,將那種壓抑感拋之腦後,一雙水汪汪杏眼注視著窗外閃過的美景。
「哥們,川省好多山哦。」
「笨蛋,那叫丘陵。」
「哦,哥們那懸崖邊竟然有人種莊稼,太危險了吧。」
「以我們這角度來看是非常危險,但站在那裡是很安全的,坡度沒有看起來的那麼陡峭。川省不像東北,一望無際,沃壤千里,而這裡平原很少,很多莊稼種在山邊。」
「「原來是恁哥回事嗦!」
「.」
進入川省後,也許姐們上輩子是川省人,也許周安的長久薰陶,也許『川普』確實深入人心,也許語言天賦高,反正侯夢婷小嘴時不時冒出幾句『川普』,普通話的那種口音有些微細小變化。
因為侯夢婷知道,儘管回家和周安長輩交流用的是普通話、婚後很少生活在川省,也許一年都回來不到一次,但她認為『川普』能拉近和周安長輩的距離,方言在某種程度上能讓人感到親切和真摯。
周安一邊駕駛汽車,一邊向姐們介紹川省人文、風景特點,上次旅遊本來是要帶姐們來川省的,但她因為害怕見到周安爸媽,刻意繞過川省,所以她並未見識盆地風景,身為地地道道的東北人,對眼前一切皆為好奇。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七月生活範圍就在魔都,對眼前更是驚訝,精緻的尾巴使勁搖晃,好想去懸崖邊上溜達。
「滾吶!」周安白了它一眼,「你要死自己去死,爺不陪你玩。」
「汪汪汪!」一聽這話,七月瞬間炸毛,潔白無瑕的毛髮隨之飄舞,一臉嚴肅地望著鏟屎官,吼叫聲提高几個檔次。
「MD!」周安恨恨一罵,幾乎後槽牙都快咬斷,「你敢威脅我,遲早我給你燉了。」
七月好似明白,即將回家,最大靠山回來了,整個狗氣焰囂張了起來,恣意妄為,他說一句,蠢狗頂兩句,雙方對頂,周安竟然頂不過一條狗。
他本來家庭地位就低,養條狗就更低。
太曹了。
眼見一人一狗相互對噴,雙方你爭我奪,互不相讓,旁邊的侯夢婷鳳眼眯成一條縫,秀臉露出溫馨的笑容,連嘴角的弧度都那麼完美,她並未參與到『兩隻狗』吵架中去,抬眼凝視著遠方景色,笑容漸漸消失,鳳眼蕩漾碧波春水,娥眉微微一蹙,潔白銀牙輕咬朱紅嘴唇,整個人透露著令人憐愛的憂慮。
大約半個小時後,下了高速,距離周安家更近,車中忽然間陷入一陣沉默,就連七月也沉默寡言,只有汽車發動機運作的嗡嗡嗡聲音。
「哎呀,我好煩。」周安瞥了眼姐們,直接停車熄火,靠在馬路邊,輕輕說道,「姐們,我愛你,我希望你一輩子活得快快樂樂,無憂無慮,你別那副憂慮神情,我看著難受。要不,咱倆先領證再說,生米煮成熟飯。」
「美得你!」一旁的憂鬱美人緩緩走出憂鬱世界,向對方翻了個白眼,紅潤臉頰浮現笑容,憂鬱仿佛瞬間消失,點點頭道:「老娘要你八抬大轎娶進門,哪能隨意領證。近鄉心切,我是有那麼點有憂傷,但這是人之常情,你總不會認為我能笑嘻嘻的吧?」
頓了下,繼續說:「趕緊開車吧,阿姨他們還在等著呢。」
「倒也是!」周安簡單思考,悄然鬆了口氣,點火開車,「你等會兒要不別假笑,繃著臉就行,你假笑像哭似的。」
「滾!」聽到這話,侯夢婷踹了他一腳,「老娘無論真笑假笑,都那麼漂亮。」
「哈哈哈」
眼見姐們心情好點,周安也開心多了,忽然間聽到侯夢婷問道:「你當初去我家為啥不緊張啊?你好像不把我放在心裡?你仿佛對我沒有半點感情?嘶你個渣男!」
女人的腦迴路確實和正常人不太一樣啊,這都能居然產生聯繫的,聯想到渣男。
曰哦!
「首先,本人心理素質比你好;其次,去你家之前,我早就見過你弟和你爸。」周安豎著手指,一點點分析,「最後、也是最重要的,當時你媽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我哪能緊張得起來,還得照顧你們四個人。」
說到這兒,周安眉頭緊皺,猶豫著說道:「要不我先把我媽腿打斷,你應該就不會緊張了。我相信她老人家為了兒媳婦,這點簡單傷痛是能克服的。」
「.」旁邊的侯夢婷差點一口氣喘不上來,五官抽搐,眼皮直翻,猶如神經一般,過了大約一分鐘才回神過來,「哥們,你可真孝啊,陸阿姨非得抽死你不可。對了,以後咱孩子對象上門,我先把你腿打斷。」
「憑啥?」
「免得緊張啊。」
「為啥不把你腿打斷?」
「我疼。」
「我就不疼?」
「你挨過那麼多次打,還疼嗎?」侯夢婷摸著下巴,思忖道,「難道我真的太溫柔?你竟然還能感覺到疼。」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