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夜路走多了,總會碰上鬼
倆人間再次陷入沉默,既然鄧恆濤不說,周安也不問,因為渣男心底是藏不住事兒的主,作為多年朋友,他能清晰感受到至交好友心中痛苦,自從相識以來,渣男頭一次為之神傷。
「我將袁玉睡了。」
「真的假的?」
「我騙你幹嘛?」
「.,那你打算怎麼辦?」
「不知道。」
周安抬眼看向好友,眼神頗為怪異和驚訝,儘管鄧恆濤風流成性、流連花叢,但腦子能控制住身體的,見識過那麼多漂亮女子,早已形成習慣,即便袁玉再漂亮,又算得了什麼。
他應該明白森林和一棵樹的差別,怎麼會發生這般事情呢?
「怎麼回事?」周安拍了拍他肩膀,輕聲問道。
「喝多了。」
「屁!」周安瞥了一眼,鄙視意味深長,慢條斯理地說:「把我當小孩兒了?喝多了你身體那器官能運作起來?有力氣跑人家身上去?還一頓鼓搗,青春偶像電視劇看多了是吧?咱倆關係,伱還騙我呢?要說說,不說我走了。」
「安哥,別走啊。」鄧恆濤拉住周安衣袖,臉上略微帶著點不好意思,猶豫說道:「我說的是喝多,不是喝醉,兩者有本質差別。」
「去你的!」周安笑了笑,到這時刻還耍心眼子呢,隨之補充道:「所以你是在頭腦清醒下給人家睡了?」
「也不能這麼說.」
「.」
隨後,鄧恆濤和袁玉之間發生過的事兒,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自從袁玉出現在他身邊,攪亂著其日常生活,本來心中抱有不滿和憤怒的情緒,一開始極為牴觸,甚至想方設法找袁玉麻煩,可習慣成自然,隨著幾個月來的相處,他漸漸適應袁玉在自己身邊,牴觸心理緩緩消失,即便如此,日常生活中也沒給對方好臉色。
但盛安娜事件後,鄧恆濤對袁玉有幾分好感,受人幫助的那種,倆人關係稍近,長久待在一塊兒,以往吃飯是一人一張桌子,各吃各的,但關係逐漸破冰,他時而會請袁玉吃飯,也就吃頓飯而已,沒有多餘想法。
然後就一發不可收拾,倆人一同吃飯、KTV唱歌、玩遊戲,其實這都無所謂的,有個人陪他一起玩,本身是件開心的事兒,畢竟沒有突破男女之間間隙,僅僅從敵人變成朋友,狐朋狗友。
夜路走多了,總會碰上鬼。
彼此關係的緩和,讓鄧恆濤失去警惕心,在八天前的夜晚,吹著輕風,渣男永遠忘不了那個夜晚,倆人聊著豪門家庭煩惱事、吐槽有錢人生活、述說其苦難生活,這個話題極其貼合現在氛圍,所以就多喝了幾杯,隨後倆人失去對各自身體的控制,癱倒在床上。
其實倆人意識是清醒的,深刻明白其中含義,袁玉抱著無所謂態度,反正對方父母認可了她,遲早結婚;
而鄧恆濤腦子在下達拒絕指令,身體卻很誠實。袁玉的出現,他一直沒交過女朋友,冰清玉潔幾個月,成天過著和尚日子,現在正是血氣方剛的小伙子,在酒精加持下,哪裡忍受得了這般誘惑,然後上床了唄。
第二天醒來,渣男看著眼前床單、被套、赤身裸體,迎著袁玉那玩味目光,頓時傻眼,整個人的世界隨之塌陷。
現在回想起來,鄧恆濤眼神中充斥著恐懼與心慌,一邊說話,一邊眼眶泛起通紅,周安輕輕拍著好友肩膀,嘆了口氣,對於他來說,這件事確實非常難以接受。
常年行走花叢中間,最終還是讓女人給治了。
但袁玉可不像其他女人那麼好搞定,名門望族、品學兼優,倆人還是相親對象,一旦睡過後,那就得負起責任,否則,兩方家長絕對不會答應。
說到底,還是管不住自個褲襠——可這事也不能全怪鄧恆濤,幾個月來的和尚生活,身旁有個漂亮異性,即便是唐僧也不一定能承受這般誘惑,更何況一個渣男呢。
說到情深的時候,他臉紫得怕人,抿著厚厚的嘴唇,臉上帶著痛苦,委屈得很。
「哎!」周安深深嘆了嘆氣,從未見過這般的渣男,以往的樂觀積極精神消散了,猶猶豫豫地說:「要不你去求求鄧叔叔?」
面對這種情況,想了半天實在不知道怎麼安慰好友,問了個腦癱式的問題,這是句廢話,也是唯一的廢話。
這件事的解決,鄧高才有主導權。
「晚了!」鄧恆濤仰天長嘆,語氣中充斥著絕望:「她懷孕了。」
「.」
曹!
難怪他倆出現在醫院,難怪鄧恆濤會這般痛苦,難怪面如死灰,一切是有原因的。
對好友來說,自己就有婚姻恐懼症,身邊出現個女人,本身很難適應,現在陡然間告訴他,即將要成為爸爸,驚天噩耗,一道響雷重重劈在腦海中。
要是有選擇的話,他都想鑽回章明潔肚子裡面去。
爸爸?天哪!!!
周安認真打量了下鄧恆濤,從上到下,從左到右,還特別扯了下其短褲,今天聽過太多驚訝的事,但這件事最能震撼他心靈。
渣男經歷過無數女生,其身體狀況還能支撐一發擊中的,這麼多麼難得的事情,堪稱奇蹟。
一邊吐槽,一邊內心是滿滿的羨慕,短短几個月時間,渣男便過上了周安想要的生活,有身心健康的爸媽,有傳宗接代的小孩,上有老下有小,中間還有個白頭偕老的愛人,再加上腰纏萬貫的家產。
周安從來沒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會羨慕妒忌一個渣男,一生追求的東西,渣男隨手可得,甚至還極為不願意,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老天爺爸爸的私生子。
時間悄然流逝,周安輕輕拍著鄧恆濤背部,期望能安撫其心情,眼見情緒收斂許多,思索了三五秒中,沉聲開口:「接下來有什麼想法?」
「沒想法。」渣男長舒一口氣,聲音中有明顯渾濁的嘶啞迴響:「我想跳樓。」
「跳吧。」
「.,安哥,你不講武德。」
「別說那些喪氣話,要跳直接跳。」他朝旁邊服務員揮了揮手,接過兩瓶啤酒,遞給鄧恆濤一瓶,話鋒一轉:「婚姻沒那麼好,也沒那麼壞,結婚生子也就多幾個人而已,對於普通人來說要承擔家庭開銷,拼命工作。
但對你而言,完全用不著顧慮太多,袁玉那麼大個人了,結婚後讓她自個玩去;孩子從懷孕到生長,你完全可以交給章阿姨,我想她很樂意接受,身上不要有太大壓力,你依舊能過上瀟灑生活,想那麼多幹嘛?」
喝了口啤酒,清了清喉嚨,繼續說:「我知道這些話你其實心裡清楚,用不著多說,但人嘛總要結婚生子的,來世上一趟,總要留下點屬於自己的痕跡——曹你嗎,這啤酒真難喝。」
「不去嘗試一遍,你怎麼會知道其中是好是壞?」
「不想嘗試怎麼辦?」
「.」周安扯了扯嘴角,一腳揣在渣男身上,語氣中帶著憤憤不平,「油鹽不進是吧?」
鄧恆濤滿不在乎,將手中啤酒一飲而盡,眼神略微帶著朦朧,隨後又搶過周安手中那瓶酒,又再次一飲而盡,打了個飽嗝,以一種遲疑不定的態度問道:「要不給那孩子打了?」
「砰!」周安再次踹了一腳,這次使勁比較重,加上渣男身子骨比較弱,重心不穩,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給你打了,你信不信?」
「.」鄧恆濤嘴角咧出一絲苦笑,自個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灰塵,拒絕服務員遞過來的毛巾,隨手一擺讓服務員離開,嘟囔著說:「我看現在氣氛有點凝固,開個玩笑嘛,有時候就不想和你玩,太過認真。」
「拿打胎開玩笑?信不信我再給你一腳。」周安瞥了一眼,抬腿作勢,但渣男顯然很懂,立刻躲得遠遠地,眼見是假動作,才放下心來,再次拿了兩瓶啤酒,靠近周安,臉上洋溢著狗腿子般笑容。
「好好好,不說了。」
「什麼都好,千萬別說打胎。」
周安了解哥們,純粹口頭說說而已,真叫他打胎,還真不會接受,他不是那種「吃了飯不認帳」的人。
但人在溺水的時候,總會抓住身邊一切東西,哪怕是一根樹枝,終究有一線希望,鄧恆濤現在也是如此,隨口一說而已。
袁玉不會打胎,自家父母也不會打胎,他自己也不認同打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