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腰有幾座宮殿的樣子,陳心安隨著童輝走進了一座大殿,裡面已經坐了不少人。
正前面有一幅五祖畫像,下面是香壇。
所有人分坐兩排,左邊是洪門自己的弟兄,右邊就是請來的賓客。
眾人一起上香,然後分位置就座。
不過陳心安來的晚了,拜香環節已經過了,現在是聊天議事,為了方便,左右界限也沒有那麼明顯了。
一些相熟的人坐在了一起,聊的很熱鬧。
陳心安來的時候,主持大會的人高聲報了名號,整個大廳的人安靜了幾秒,很快就恢復如初。
不過陳心安還是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同,很多人的眼神都很曖昧,在偷偷觀察著他,甚至還有些微微的敵意!
「陳先生!移步過來這邊,給你留著位呢!」人群中有人叫他,陳心安扭頭一看,是李達雄。
這位可是洪堂的一位當家,身份地位不算低。
陳心安微微一笑,點點頭走過去,坐在了他的身邊。
李達雄給他倒上一杯茶,輕聲說道:「我昨晚就過來了,幫忙做一些事情。
本來今天想去接你的,可一大早這邊就出了點亂子,實在沒辦法走開,所以就讓別人去了。
沒想到這邊給安排了兩個乳臭未乾的小傢伙……」
陳心安擺擺手說道:「無所謂的事!李總,我瞧著今天的情況有點熱鬧啊,怎麼感覺有火藥味?」
李達雄一臉嘲諷的說道:「今天要選新龍頭了,當然熱鬧啊!
就連海外的一些坐堂都回來了,洪堂的三大長老都齊聚了,都想要爭搶那個位置!」
陳心安點點頭說道:「所以就請了這麼多貴賓過來?就是給自己造勢?」
李達雄點點頭,眼睛看著前面說道:「鷹旗國,法爾,泰瀾,大瀛、東潮……每個坐堂都帶來了自己的外援,誰都看不起誰!」
陳心安恍然大悟的說道:「所以我就是你們外港坐堂的外援,被請來了這裡。
崔當家是你們坐堂的心腹,所以他才力邀我來參加這次燃香大會?」
李達雄臉一紅,點頭說道:「其實我也有這個心思。不過既然崔懷璧已經在做了,我也沒有去畫蛇添足。」
陳心安淡淡一笑,對這種事也沒有過多計較,反正他肯定是要過來的,誰請都一樣。
看了看四周,陳心安微笑著說道:「所有人的外援,都是咱們華夏人,沒有老外啊!」
李達雄認真的說道:「洪堂的規矩,就是不吸收外族弟子,不讓外族人入香堂。
洪堂的生意遍及世界各地,各行各業,但是也僅僅是跟老外做生意,做表面朋友,從不跟他們深交,更不可能把他們當貴賓!
這是洪堂祖訓,任何人不得違背。
一旦有人違背了,那就是洪堂公敵,不是驅逐那麼簡單的了!」
有人走了過來,手中拿著三支香,站到了陳心安面前,對他說道:
「陳先生,巫老大請你去給五祖上香!」
他說的是請,可是語氣卻是命令式的,讓人聽了很不舒服。
李達雄皺眉說道:「杜威,我跟巫老大說過,不需要讓陳先生參與的!」
杜威面無表情的看著李達雄說道:「李當家,巫老大的意思是,上過了香,陳先生就是自己兄弟了。」
李達雄想說什麼,又不好替陳心安做決定,只能扭過頭,一臉無奈的看著陳心安。
杜威對陳心安說道:「巫老大讓我轉告陳先生,如果能在燃香大會為五祖上香,陳先生這輩子都是洪堂的朋友。
以後陳先生走遍五湖四海,只要有用的著我洪堂的地方,說句話就行!」
一旁的李達雄對陳心安點點頭,表示這話是真的。
陳心安卻微微一笑,看也不看那三支香,對杜威說道:「替我謝謝巫老大的好意了。
不過我今天是來做客的,不是來上香的。
洪堂自己的燃香大會,用不著我這個外人來上香!」
似乎沒想到陳心安會拒絕,杜威也愣了一下。
這個時候陳心安也注意到,旁邊有些人,像是看傻子一樣的看著他。
杜威臉色一沉,對陳心安說道:「陳先生可能還不太了解,在燃香大會讓你這位貴賓上香的意義所在!
我可以告訴你,只要你上了這三支香,你就可以……」
「我沒興趣!」陳心安直截了當的打斷他說道:「我這個人從不喜歡白占便宜!
好處都是通過相應的付出才得到的,我不喜歡做無謂的付出,也不會要白得的好處。
替我謝謝巫老大的好意,我心領了!」
杜威黑了臉,狠狠的瞪著陳心安。
李達雄沖他罵道:「杜威你想幹什麼?別忘了陳先生是咱們的貴賓!
上不上香是他自己的選擇,你想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亂來嗎?」
杜威看了一眼四周,冷哼一聲收回了拿香的手,看著陳心安說道:
「李當家多慮了!
我只是替陳先生感到可惜而已!
既然陳先生已經決定了,那我就回去轉告巫老大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轉身離開。
李達雄一臉歉意的對陳心安說道:「陳先生,對不起,這小子就這種脾氣,誰都不服!」
陳心安微笑著搖搖頭,並沒有放在心上。
旁邊卻傳來了幾個陰陽怪氣的聲音。
「真是笑死人!洪堂上百年的歷史,還是第一次有人拒絕在燃香大會給五祖上香的!」
「這個老土不會是根本不知道這上香的意義吧?
不管他是做什麼的,洪堂在世界各地的上百萬兄弟為他保駕護航,這種美事誰不想要?」
「巫老大也是個笑話,自己請的貴賓,竟然不給自己面子!這丟臉可就丟大了!」
雖然他們說話的聲音並不高,卻也能讓陳心安聽的清清楚楚。
李達雄低聲對他說道:「陳先生不用理會他們說什麼!」
陳心安微笑點頭,對他問道:「那個就是巫老大?」
順著他的目光,李達雄也扭過頭,看著一個理著平頭,面無表情的中年男子,點頭對陳心安說道:
「對,巫朝佛。洪堂外港分部的坐堂。」
杜威就在巫朝佛的身旁,貼著他的耳朵低聲說著話,還不時扭過頭來,狠狠瞪了陳心安一眼。
巫朝佛也望過來,正好跟陳心安對視,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什麼表情,只是看了一眼又移開目光,似乎沒什麼情緒波動。
陳心安也移開目光,對李達雄說道:「內地沒有分部嗎?」
李達雄愣了一下,神色有些奇怪的說道:「以前有,後來沒有了。
你也知道,內地對這種組織的打擊是非常嚴厲的!」
陳心安點點頭,好奇的問道:「那內地分部沒有坐堂嗎?還是來到外港?或是出國了?」
李達雄神色複雜的看著他說道:「最後一屆內地分布的坐堂你認識,他叫魏青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