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心悅將匕首抽出,鮮血瞬間飛濺而出,宛如噴泉一樣灑滿天花板。
王浩微微皺眉:「為什麼?」
郭心悅咧嘴一笑,宛如地獄惡鬼:「為什麼?」
「王大師,這人一直侮辱我,還綁走了我的弟弟威脅我,你說我殺他難道不應該嗎?」
王浩嘆了口氣:「算了,這跟我也沒什麼關係,殺了就殺了吧。」
郭心悅眯了眯眼:「王大師,看來你手上也染過血啊。」
她本來還想通過殺人震懾住王浩,如今一看對方也並不簡單。
尋常人見到這個血流四地的場面,不說肝膽俱裂,也會兩股戰戰。
然而王浩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郭心悅將匕首放下:「王大師也是見過世面的,我就不擺弄這些了。」
「如今倪東成已經死了,我們有兩條路可以走。」
王浩挑眉:「哪兩條?」
郭心悅伸出食指:「一,跟我合作,幫我救出我弟弟,我提供給你所需的藥。」
「當然,價格照舊,你一分都不能少給我。」
王浩笑了:「這是合作嗎,你不如直接說讓我給你辦事。」
郭心悅也笑了:「王大師是聰明人,但有些心急了,你可以先聽我說完第二條路。」
她伸出中指:「二,倪東成雖然死了,但他是血狼會的監事。」
「這種人物,在整個血狼會也不過只有十二位而已,每一個都是血狼會總會長的刁俊賢的心腹大將。」
「如果被總會長刁俊賢知道,他的愛將死在了你的手上,你說會怎麼樣?」
「你現在已經得罪了戴家,如果再惹上血狼會,我想秦總督也是保不住你的。」
威脅。
赤裸裸的威脅。
郭心悅雖然有一句話沒有明說,但懂的都懂。
儘管是她殺死了倪東成,但是她明面上是血狼會的人,還是寧海地方的分會長。
若是真有血狼會的人前來詢問。
一邊是陌不相識的寧海醫生,一邊是血狼分會的分會長。
血狼會會相信誰?
答案顯而易見。
郭心悅陰笑:「王大師,你也別記恨我,覺得我這人卑鄙。」
「我只不過是一個弱女子,能在寧海打拼下這麼大的基業,在這麼多大勢力中間夾縫求生,我也只是迫不得已而已。」
她放鬆的靠在真皮座椅上,兩條長腿盤踞,黑絲交疊在一起:「王大師,自己選吧。」
「要麼,幫我救出我弟弟,我可以把藥賣給你,同時倪東成的死訊我也可以『替你』隱瞞。」
「要麼,我就告訴刁俊賢,是你親手殺死了倪東成,從此你就要面臨血狼會無窮無盡的追殺,永遠不得安生之日。」
「你是聰明人,我想你應該知道怎麼選。」
郭心悅右手托腮,繼續威脅:「哦對了,再提醒王大師你一下,你的那些朋友還在門外候著呢。」
她那張猙獰的臉上露出前所有的得意笑容,緊緊地盯著王浩。
然而此刻。
王浩卻搖了搖頭,回應:「郭會長,你的臉如果沒毀容的話,此刻笑起來一定很美。」
郭心悅為之一愣,不由自主的伸手摸向自己的臉。
隆起的傷疤宛如蛆蟲一樣,蔓延在她的臉上,由上而下的貫穿,將原本的姣好面容變得好似厲鬼。
曾幾何時,她也是受人追捧的花季少女,如今卻成了一個醜八怪。
「哼,王大師,這件事好像跟咱們說的沒什麼關係吧,」郭心悅話鋒一轉,語氣不善:「我的臉不用你操心,快點選吧。」
「合作,還是追殺!」
王浩驀然一笑:「郭會長,你實在太自大了。」
「什麼意思?」郭心悅一愣。
王浩語氣平淡,一字一頓:「也許,血狼總會我惹不起,但你這小小分會,真有把我留下我?」
「我抬手間,便能讓你這棟大廈上下血流成河,信不信?」
郭心悅眉宇漸冷,雙瞳微眯:「王大師,你是不是太自負了?」
王浩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指向桌上的一個保溫杯。
郭心悅面露疑惑,同時心生警惕,握住抽屜中的一把壓滿彈夾的烏茲衝鋒槍。
然而下一秒,「砰」的一聲!
保溫杯轟然炸開,玻璃碎渣四濺。
郭心悅大驚,回頭看去,只見身後的窗戶上出現一個40厘米大笑的彈孔。
與此同時,與這座樓相隔四百米開外的大廈樓頂,正有一個身穿皮衣的少女匍匐著,飽滿酥胸下壓著一把嶄新純黑的狙擊槍。
在日光的照耀下,這把狙擊槍沒有任何反光,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
甘嵐嵐撇撇嘴:「可惡的王浩,這種事知道叫上我了。」
抱怨歸抱怨,她的狙擊鏡已經右移,瞄準了郭心悅的腦袋。
只要扣動扳機,便會是一場血色盛宴。
郭心悅的身體不由得緊繃,咽了一口唾沫,豆大的汗珠緊緊的貼著臉頰滾下。
局面逆轉。
王浩笑了笑:「郭會長,現在我還自負嗎?」
「你給我的兩條路都沒什麼意思,我不想選。」
「但是藥,你要給我,沒問題吧?」
郭心悅艱難的點點頭,汗珠滾入領口落在白膩溝壑,卻怎麼也不敢動一下。
在已經被一個優秀的狙擊手瞄準的情況下,任何一個盲目的舉動都有可能會斷送生命。
王浩:「好,那就沒問題了,合作愉快。」
「需要我給你寫一個字據嗎?」郭心悅突然開口。
王浩擺擺手:「不用,我相信我朋友的槍,也相信郭會長回家之後不會躲在半米厚的鐵殼子裡。」
山貓重型狙擊步槍的子彈,足以撕碎半米厚的鐵殼。
郭心悅這時才明白自己和倪東成有多麼愚蠢。
可憐的倪東成到死都不知道,自從王浩踏進這個屋子的那一刻起,死的就只會是他。
王浩腳步擰轉,剛想離開,又回頭問道:「郭會長,你跟你弟弟的感情很深嗎?」
郭心悅不明白王浩為什麼突然這麼問,但還是重重的點了點頭:「如果不是小時候我弟弟要飯養我,恐怕我已經死了。」
王浩若有所思,突然對著郭心悅伸出手。
「要字據?」郭心悅一臉迷茫。
王浩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不是,把你弟弟被綁走的位置信息,還有他的照片給我,不然還要我去親自調查嗎?」
郭心悅雙目失神,機械性的將所有消息交給王浩,直至對方開門已經之後,才終於回過神。
「他,為什麼要幫我?」
郭心悅不能理解,為什麼自己那麼去威脅對方,對方都沒有答應的事情。
但是卻僅僅在問了她一個問題之後,便選擇了幫忙。
令人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