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柳堤同游

  楊縣楊堤,煙柳依依,堤下為卵石斜坡,再下是平緩沙灘。【,無錯章節閱讀】

  煙波浩渺,小滔拍岸,細細連綿不絕,浪聲如訴。

  這就是楊縣最有名的景觀十里楊柳長堤。

  堤上有數百碼頭,就像巨人橫臂,朝湖中延伸。

  圭意興濃,向王穗穗介紹道:「當初沒有鬧湖匪的時候,這裡千舸競流,躉船,樓船,蓬船絡繹不絕,更是有楊堤花舫一百零八座,徹夜燈火通明,宛若仙境。」

  圭瑰在一旁附和道:「是啊是啊,楊縣最有名的四景,柳堤花舫和摘星明樓就占了兩個呢,看到前面那座島上的高樓沒有,只剩半截那個,那就是摘星明樓。」

  那王穗穗也對摘星明樓很感興趣的樣子:「聽說摘星明樓,可縱覽千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圭瑰道:「當然是真的,當初一共十八層,本身又在金雞山上,千島十二樓,樓樓觀千島,縱橫各有景,斜疏亦精巧。」

  千島湖,十二樓五城,說的是千島湖周邊有五座城池,楊縣是其中之一。

  十二樓則是在千島上,十二座最高的島嶼頂部,古人先後修建了十二座觀星樓,每一座都能一窺千島湖全貌,雖有誇張的說法,但確實是樓樓風景獨好,風采各有不同。

  結果龜山湖匪一鬧,為了防止軍事泄密,被其餘觀星樓看到自己的水域布局,就將其餘的七座觀星樓給平了,只留下自己占據的五座島的觀星樓。

  楊縣這座摘星明樓也只剩下殘破的底座。

  「縱橫皆有景,斜疏亦精巧。這是摘星明樓上的詩嗎?」王穗穗似乎對曾經的觀星樓無限懷念。

  圭意接道:「這是前朝大詩人意南大師登摘星明樓所作,還有一首是黃求賀大師寫的,明樓立金山,細滔拍長堤,千帆競春渡,萬家守歸期。」

  「千帆競春渡,那畫面一定很美。」王穗穗似乎陶醉了。

  圭意暗有得色,瞥了陸子獐和原林一眼,一個只會點看病醫術,另一個乾脆就是個混子,和苦哈哈一起賣草餅的角色,一談到風花雪月,良辰美景,就沒轍了吧?

  於是圭意建議道:「漫步長堤,豈能無詩助興,我們不如也效仿古人,以前的規矩是,登樓賦詩,詩高者上樓;現如今明樓去不了了,我們不如吟詩懷古吧,一人一首,不分高低,但懷古人,王小姐意下如何?」

  「意公子雅興,穗穗隨之。」

  「好啊好啊,好久不見哥哥作詩了,章公子,你說可好?」

  陸子獐道:「這個,倒也,可以。」

  圭意也不問原林的意思,一手挽韁緩行,一手引向湖面:「拋磚引玉,獻醜了。春風十里,楊柳依依,放眼百里古堤,碧波萬頃連天遠,千島高樓接天低。」

  王穗穗眼前一亮:「意公子好詩才,碧波萬頃連天遠,千島高樓接天低,以詩入畫,以畫詠情,好詩。」

  「王小姐謬讚了,興之所至,靈感偶得。」

  「那我也和一首吧,嗯,讓我想想,昔有摘星樓,岌岌立潮頭,看慣千湖水,數盡萬壑舟,仙人若尤在,等閒幾度秋。」

  「好!好詩!」圭意就像等演員唱出最後一個調,迫不及待的鼓掌稱讚。

  「胡謅幾句,意公子謬讚了。」

  「不謬不謬……」

  誰知王穗穗又轉頭問陸子獐:「不知章公子覺得如何?」

  陸子獐自幼也是飽讀詩書,當即道:「不錯,無一古字,但句句有古意。」

  暗中的意思就是比圭意的直白意境更好。

  圭意輕蔑撇嘴,另一旁圭瑰已經迫不及待:「我來我來……」

  她又念了一首,但詩詞意境都

  不如圭意和王穗穗,但她只圖個高興,似乎自己也知道拿不出手,索性也不讓別人點評了,只是反問:「章公子,該你了。」

  陸子獐飽讀詩書,卻沒有什麼詩才,稍大一些之後,湯頭歌倒是背得多,詩詞方面慢慢就落下了,即興作詩,對他來說有點難度。

  「呃,重重行行數排柳,起起落落幾群鷗,千里長堤千堆雪,萬頃碧濤萬座丘。」同樣是以詩作畫,但意境比圭意差得更遠,更像臨時拼湊起來的。

  「不錯嘛,章公子即興吟誦,已屬難得。」圭意不陰不陽的刺了一句。

  王穗穗倒是細細咀嚼,覺得挺有味道。

  原林落在最後,本沒打算參與這些事情,結果圭瑰不打算放過他,直接追問:「厲兵厲兵,該你了,你該不會推脫吧。」

  原林一臉茫然的看了一眼,搖頭道:「我不會。」

  圭意得意道:「厲兵兄隨便念兩句也行啊,厲兵兄該不會是,不識字吧?」

  相比起陸子獐這個潛在的對手,圭意對原林本是沒放在眼裡的,但是這傢伙讓隆迪處處吃癟,明顯就是在挑釁自己,圭意不介意順帶羞辱一下原林。

  原林繼續沉默,這個意公子看上去一表人才,但感覺城府比起他老爹來,差遠了。

  「兵,兵大哥識字。」陸子獐看不過去,加了一嘴,原林不由撇嘴,人家擺明想挑事兒呢,你接什麼茬啊。

  「哦,那厲兵兄弟就是看不起我們,不屑與我們同詩一首?」

  原林理解過來就是:你一個混子,拽什麼拽?

  看樣子不說兩句,這圭意不會作罷:「既然意公子想聽,我就隨便念幾句吧,不好請不要見怪。」

  「峰巒聚,濤聲訴,風卷柳岸百里路;憑欄望,煙雲故,昔日萬舸爭流處,殘堤斷樓都做了土;興亡,百姓苦!」

  說完,原林不再作聲。

  圭意張了張嘴,竟然不知該如何評說,若說詩畫,並不亞於自己和王穗穗,而且殘堤斷樓都做了土,興亡,百姓苦。這一句,立刻讓這首懷古詩歌變得意境深遠。

  這是沒有經歷過戰亂流離的人想不出來的。

  王穗穗及圭瑰包括陸子獐,都痴痴的品味這首詩那種悲憫的意味,一時難以自拔。

  還是圭意最先回過神來,難以置信道:「不可能!你不可能寫出這種詩來。」

  原林不與他爭辯,承認道:「啊,對。古代無名氏做的,我正好記得這幾句,挺應景的哦。」

  但圭意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只恨恨的瞪了原林一眼,若不是穗穗在這裡,肯定要他好看!

  原林一首詩就將眾人帶回碼頭大多荒廢,民眾流離失所的悲苦情緒中,也沒了詩興,詢問厲兵怎麼能做出這樣的詩來,原林一口咬定是古人的,自己不會。

  除了這一句,連辯解都欠奉,十分沉悶無聊。

  搞得圭意解說楊縣風景的心情都變差了,但他一直在王穗穗面前表現良好,很有風度。

  原林覺得自己小看圭意了,他還是有點城府。

  今天特意邀請他們兩人出來,原林斷定圭意肯定有所圖謀,往小了說,是想讓他們在王穗穗面前出醜,往大了說,還不知道包藏什麼禍心。

  果然,走了一截之後,前面又出現一群鮮衣怒馬的少年,看到圭意他們不退反上,神態極為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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