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是橫嶺頂峰，我們稱之為白色絕壁，沒人上得去的，所以是一片空白。【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陳子牙解釋道，心道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了嗎？為什麼還要強調問一遍？
原林拿著地圖步出民宅，重新打量秦山寨以及周圍山勢。
雖說秦山寨是橫嶺上建造的奇蹟，但連環寨並不在橫嶺最高處。
秦山寨加上周圍橫嶺地形，像一條蓬船或是一個元寶，秦山寨就在元寶中間的小高峰，兩邊的翹角更高，再往上，就是近乎垂直的白色絕壁。
那是高峰的冰蓋冰帽，不知覆蓋了多少萬年的積雪，白色堆積成片。
秦山寨八十一寨，一寨最高，居中，然後環繞山峰的北坡南坡，各有四十個梯田向下的小寨子。
原林他們從南坡而來，韋德世他們是走北坡撤離，那邊就是輝州地界了。
但，若換成更大的地圖，就不難發現，橫嶺縱橫延伸，在天劍峰附近一分為二，像兩道羊角彎彎的將輝州和楚州包裹在內。
「走，更我去頂寨看看。」原林內心愈發不安起來，必須搞清楚韋德世到底在籌劃什麼。
秦山寨的人應該是被趕回輝州了。
但是輝州那邊到底什麼情況，不管是安策府還是監察司，都沒個准信，輝州監察司巡案直接向都御史負責，楚州劉燦都不知道輝州現在的情況，就算知道，也不太可能給楚州方面提供什麼幫助。
占山為匪，現在突然又遣民返州，以韋德世的性格和陳森的驕傲，他們怎麼會這麼幹？
連夜攀上頂寨，抬頭就是漫天星辰，高山雪峰之巔，天低星近人世遠。
冷風一吹，原林愈發清醒起來。
「所以，這邊就是輝州界，這邊就是我們楚州界，對不對？」
「沒，沒錯。」陳子牙體能有點跟不上原林的速度，現在耳鳴頭暈。
「這邊就是白色絕壁，沒人能上去？」原林又問。
「對。」
「那，這絕壁中間有什麼縫隙峽谷之類的，能過人的通道嗎？」
「當然，否則羅將軍以為那些西蠻是走哪兒入侵我們邊關的，難道他們還能翻越絕壁不成？」
原林心頭咯噔一下，西蠻！
完全沒有想到這方面的情況。
一來大窊國國力強盛，原林在楚州內地所能聽到的消息完全都是西蠻稱臣納貢之類，除此之外就是朝廷冊封西蠻的汗王。
二來，自打饑荒發生以來，原林好像就沒聽說過什麼西蠻入侵的事情。
事實上西蠻也確實很多年不曾入侵了，馬原都是在和韋德世碰過之後，直接就退回王廷蟄伏，實際上整個楚輝兩州的大窊西界，都是秦山寨直接頂在最前面。
上次聽說西蠻的事情，還是原林調查王鼎國時，二十年前。
自從帝師上位之後，就調派大將將西蠻打得找不著北。
所以，原林在來西山郡之前，一直認為這不過是大窊國一次內鬥，韋德世的種種行為，他更多的想和龜山湖匪的出兵聯繫在一起，都沒聯繫到西蠻身上。
「現在西蠻那邊的情況如何？」原林幾乎下意識的就問出來了。
陳子牙張了張嘴，不知該如何回答，最後道：「我，我只在五年前見過一次西蠻，是商隊過來交易的。他們……他們長得很高大，但是很野蠻，穿的都是獸皮，武器也很原始，一般，邊線將士的話，都覺得他們是還未開化的原始人。」
「你是西山郡這邊本地人嗎？你以前有聽說過西蠻嗎？」
「我是，記得小時候似乎經常聽說邊界的村寨被西蠻劫掠，不過，不過那時候我家離邊界還遠，所以……」
「西蠻很可怕。」屠果開口道：「帝師派出五虎鎮西大將之前，每年西蠻都會來我大窊邊界劫掠，他們……他們很兇殘，而且毫無人性，糧食和十歲以上的女人都被搶走，十歲以上的男人會被斬首，往往一村一村的屠殺，而且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就會來。」
「鎮西大將遠征之前，邊村的人朝不保夕，有一絲可能，大家都朝內地遷了，但同時又會有許多內地犯事的人，被填充過來，純粹是用人命去填西蠻的嗜殺和掠奪性，這樣戍邊將士就不用付出那麼大的犧牲，更容易打退西蠻。與其說打退，不如說是他們搶夠了主動撤離。」
原林思索道：「也就是說，以前西蠻劫掠大窊，一直是我們大窊處於下方的？」
屠果心有餘悸道：「是的。西蠻人平均身高在兩米以上，力量也大得可怕，就連他們的馬比我們的馬也要高出一頭。往往三五百西蠻人就敢衝鋒我們一營編制。通常來說，他們一個小部落差不多就是三五百士兵。」
「那這兩年西蠻那邊的情況是怎樣的？」原林又問。
陳子牙還是說不出來：「這，這幾年都沒聽說西蠻那邊的情況了。而且這兩年駐守秦山橫嶺的都是秦山寨，我們對西蠻那邊就更缺乏了解了。」
屠果低聲道：「五虎鎮西將，當年分五路率十萬大軍，最遠的一路大軍一直殺到了黃金王帳，消滅了他們的黃金大汗王，解救回無數大窊子民，我記得郭去疾將軍說，要讓西蠻人二十年恢復不了生息，五十年忘不了大窊的威名，一百年不敢東侵。」
當年的五虎鎮西大將，皇都郭去疾，楚州盧霆，馬越山，輝州趙孟溪和韋德世。
郭去疾，帝師愛徒，征西時年僅十八，卻是領兵滅寇的欽命統帥，他也沒讓帝師失望，一戰驚艷全大窊，逐西蠻，破北狄，滅南夷，堪稱不敗軍神，素有去疾領兵不過萬，過萬則無敵之稱。
最後是因天公妒恨，滅南夷時感染瘴疾，年僅23歲就病逝十萬大山之中，據說南夷人恨郭去疾，以族滅亡種為代價也要搶走他的屍首。
在全民皆兵的大山深處，以數百上千萬條南夷人性命，生生拼掉數萬大窊精銳，搶走了郭去疾上半身，分而食之，最終只有不到一百精銳帶著郭將軍雙腿逃回鵝州。
得到消息後，帝師再派鵝州大將陸勉發兵五萬，誓要族滅南夷，最後將十萬大山裡的南夷清剿得只有數十萬人逃離南下出海，十萬大山里，再無南夷。
史稱南夷之殤。
最後大興帝命人鑄了黃金上半身，與雙腿合葬之。
盧霆是盧鎬的幼弟，已戰死；馬越山是馬原之父，已病逝；趙孟溪，趙長珠之父，死於饑荒亂民衝擊。
如今五虎鎮西大將，只剩韋德世這根獨苗。
當初他是軍中第二年輕的大將，原本該是他父親韋肖虎領兵的，但彼時病重，韋德世主動請纓，替父出征，一番對西蠻的評說打動了郭去疾。
鎮西戰略完成之後，在郭去疾的推薦下，韋德世拜入帝師門下，精研兵法，不過早在八年前，就因為夔門學變被逐出帝師門下，朝廷還多次打壓，有人猜測韋德世在輝州嘯反也可能與朝廷不斷打壓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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