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昧?」
謝建國擺手說道:「你可以先聽聽看,再自行選擇回不回答。閱讀��
王晨思忖片刻,點頭說道:「那您問吧。」
謝建國道:「你想過去找自己的親生父母嗎?」
這話一出,王晨瞬間怔住。
他怎麼都沒想到,謝建國的第一個問題竟然會是這個,更沒想到的是,他所謂的「冒昧」……真沒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尋找親生父母?
這個問題是他該問的嗎?
可王晨並未動怒,只是默默發起了呆。
因為這個問題在他心中壓抑了太久,卻始終無人跟他聊過,此時被謝老驟然提出,他竟有了一絲傾泄的欲望,是以沉默半響,他緩緩搖著腦袋輕聲說道:「就算想又有什麼用呢?我沒線索,一絲都沒,上哪找去?」
本來還有一串黃皮手串,但在傳承激活之後,它便徹底消失,連一絲齏粉都沒留下……
謝建國則點點頭道:「那如果他們來找你呢?」
王晨自嘲說道:「23年過去,要來早就來了,可到現在都沒出現,你覺得這可能嗎?」
「萬一……」謝建國道:「我說萬一!」
王晨再度失神。
而這一次,足足過了近五分鐘,他方才闔眸說道:「那就要看他們是什麼人,以及當年為什麼遺棄我了,如果是迫不得已,我應該能理解吧?但若不是……」
眼神瞬間變得堅毅起來,他沉聲說道:「那我會當他們從來沒出現過!」
謝建國不置可否道:「但若他們富可敵國,甚至手握一個龐大組織,只要你願跟他們回去,那你就能繼承這些……你依然能夠當他們沒出現嗎?」
王晨敏銳意識到了什麼,忍不住皺眉問道:「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謝建國是什麼身份?五公司老總的父親,更是曾經的某省分部副總,只差一步便可成為封疆大吏的存在,他會無聊到跟王晨開那麼低級的玩笑?
他的話,一定是有目的的!
果然,下一刻,便聽謝建國道:「你對春明說的那一番話,他一字不落的全都告訴我了,若你所說為真,那你想過沒有,為什麼是你?」緊盯王晨雙眼,他一字一句道:「為什麼有人……會將道法傳承傳授給你!」
王晨瞳孔驟然一縮!
此刻……直到此時此刻,他方才意識到一個一直都被他給忽略掉了的嚴重問題。
那串黃皮手串!!!
為什麼……為什麼父母會將其留在自己身上?
正常人……哪怕要留,難道不應該是長命鎖或銀手鐲之類的?
一串手串……怎麼看都不合理吧?
那麼現在問題來了,他們知不知道那串黃皮手串內的秘密?
倘若知道,卻依然將其留給自己,那……
「天下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更沒無緣無故的恨,試問誰會莫名其妙的,將如此神異的、真正的道法傳承,無條件的傳授給你?」
「這其中的深意……你就從來沒想過嗎?」
王晨艱難說道:「您到底想說什麼?」
謝建國真正進入正題道:「別怪春明,他那天晚上就是想到了這點,由此認為你的身世應該極不簡單,而以他的身份……」
「倘若你父母、乃至其背後的家族勢力沒什麼問題還好,一旦是如永生聖殿、赤潮及冥殿,甚至比其更加可怕,那我謝家捲入其中,後果你應該能夠想到。」
王晨終於徹底明白過來,但他卻搖頭道:「既如此,那您為什麼跟我說這些呢?」
謝建國道:「其實在來之前,我沒想過要把事情都告知你,但在看到那幅字帖,以及親眼見到你本人後,我改變了主意,因為我能看得出來,你不是壞人,甚至永遠都不可能成為壞人!」
王晨挑眉問道:「就因為那幅字貼,以及這短短一刻鐘的交流?」
謝建國搖頭失笑道:「我謝建國一身閱人無數,自問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我怎麼會想到懷疑謝老?
他可不是普通老人,那是曾經差點成為封疆大吏的存在!
而能登上那等高位的,哪個不是智慧淵博、眼光獨到?
既然能在公司摸爬滾打數十年,最後還能全身而退,以古稀之齡,還能看不透自己這麼個毛頭小子?
無奈嘆了口氣,他搖頭說道:「既然您都看出來了,那我想……您應該不用擔心我會記恨謝總才對。」
「對此我的確是不擔心。」謝建國道:「但我那個寶貝孫女怎麼辦呢?」
「謝小姐?」王晨怔怔問道:「她怎麼了?」
謝建國道:「她怕你會因為這件事情,而拒絕收她為徒,為此不但跟他父親大吵了一架,甚至已經離家出走,整整兩天沒著家了。」
「這……」
王晨嘴角直抽抽道:「這跟我……貌似沒關係吧?」
「怎麼沒有?」謝建國道:「若你願意將她收下,那這問題不就全都解決了嗎?」
「……可您不是剛還在說……?」
「但我同樣也說過了。」謝建國意味深長的看向他道:「你本性不壞,也永遠無法成為一個壞人,既如此,那我謝家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王晨哭笑不得。
合著鬧了半天,這才是對方的真正用意?
但……只是一個曹晴雅,才一個晚上而已,就讓他有了一種想要退貨的衝動,若是再來個更讓他不願接觸的謝佳怡……?
「怎麼?你真不願意?」
王晨有些糾結。
說不願意?
一個火靈根天賦修行者,錯過實在可惜。
但一想到那丫頭的心機……
似乎看出了他眼中的猶豫,謝建國苦笑說道:「若你實在不願,我也不能勉強,就是可憐我孫女了,明明有著修行天賦,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它白白被浪費掉,那種痛苦……」
「我跟你說這個幹嘛……」
用力擺了擺手,他起身說道:「抱歉了小友,耽誤你這麼長的時間,好了,就這樣吧,我告辭了。」
說罷佝僂著背脊,一步一嘆息道:「可憐的佳怡……我該怎麼回覆你呢,你滿懷期待的等我電話,聽完這個消息會不會崩潰啊……」
「怪我,全都怪我,是爺爺無能……幫不了你,搞得現在,你連哭都只能獨自一人,你才19歲啊……」
王晨木然看著,看著他磨磨蹭蹭,短短几步卻走了一分多鐘,這還不算,關鍵嘴裡不停念叨,到底說給誰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