崑崙聖地極為兇險,這一點秦帝很清楚,也深有體會。
如若秦帝不是修真者,不是學會萬劍斬仙訣和斬魔一刀,在剛進入崑崙聖地時,就被遇到的那個超凡境巔峰的精神異能者殺了。
進來就涼了。
也就沒有之後這些事了。
哪怕現在,崑崙聖地對他來說也很危險。
入聖境後期的,他都干不過。
當然,他可以跑。
斬魔一刀的核心,用在雙腿之上,靈氣匯聚雙腿爆發,直接彈射出去,連笑家的笑天聖都追不上。
在崑崙聖地能殺秦帝的人很多。
而這一切的兇險,都來自於已經殺瘋了的人。
目前為止,崑崙聖地本身,還真沒給秦帝帶來什麼危險,唯一對秦帝造成傷害的,就是秦帝一頭扎進了一座山的那座山了。
撞到鼻子了,眼淚都流出來了。
可要說論傷害的話,那座山傷得更重一些,都被秦帝撞出了數十米深的人形洞。
秦帝覺得崑崙聖地危險,那是因為他弱。
而花如是不一樣。
她可是劍祖。
不僅長期居住在東方的第六層,更是其他第六層超絕強者的心魔,以一敵九,尚且斬殺四人,重傷而逃五人。
就剛剛,花如是一劍,斬破蒼穹,不僅擊殺了大量超凡境,入聖境,更是斬殺了三名超絕境的強者。
只是一劍而已!
花如是。
可以說是崑崙聖地的戰力天花板了。
能讓她重傷而歸的第七層,必然不能簡單了。
無外乎兩種可能,要麼,在第七層有更加強大的存在,不過,這個可能性不大,如果真有,不可能沒人知道,花如是也不會成為第六層超絕強者的心魔。
不是更強者,那危險就源於第七層本身了。
當然。
這些都是秦帝的猜測,具體到底是什麼情況,也只有花如是知道。
而自花如是之後,或者之前,也沒聽說過有人登上過第七層。
也許有人登上了,不過都死在了第七層,沒消息傳出。
「第七層……」
再次提到第七層,花如是的臉上,雖然沒像之前那麼恐懼,但秦帝依舊能夠明顯感覺到,花如是的手,不受控制的顫抖了一下。
這是何等恐怖,竟會讓如今已經超絕境極限,半步萬劫境的花如是依舊恐懼?
「當年,我登上第七層時,剛突破入聖境,進入超絕境沒多久。」花如是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在那時,我已經打敗了,崑崙聖地幾乎所有知名強者,因此也讓我的劍道,開始停滯不前。」
花如是之所以會成為崑崙聖地,那些超絕強者的心魔,完全是打出來的。
四處挑戰,也殺了不少人。
目的就是為了讓自己在劍道之上走得更遠。
不過……
這小娘們,蔑視天下,對這崑崙聖地再無敵手,影響她劍道進步而失望的模樣,好狂啊。
秦帝突然好想試一試花如是的深淺。
花如是繼續道:「為了在劍道之上更進一步,我選擇了登上第七層,希望第七層有至強者。」
看看這小娘們話說的。
之所以上第七層,完全是因為,前六層的人太弱,人家不屑跟你們玩。
「在我登上第七層後,就立即發現,第七層和前六層是不一樣的。」
「第七層的地面是紫色的,天是灰暗的,很壓抑,到處都充滿了死氣,沒有絲毫的活人氣息。」
「但第七層有人,有很多人,我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人。」
「我剛登上第七層,那些人就像是失去了理智,更像是瘋了一樣,對我進行攻擊,他們看我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人,而是在看獵物。」
「那些人很強,最低的都是入聖境,超絕境更是隨處可見,當年圍攻我的,就有十多名超絕境。」
「我當時並不害怕,相反,我知道,我選擇登上第七層是對的。」
「唯有與更強者交戰,方可讓我在劍道之上走得更遠。」
「我雖然突破到超絕境沒多久,雖然有十多名超絕境圍攻我,我卻絲毫不懼,可很快,我發現我錯了。」
「那些不知道是不是人的人,竟然殺不死!」
「我用盡了各種手段,無論是刺穿他們的心臟,還是砍掉他們的腦袋,甚至將他們碎屍萬段,他們都可以在一定的時間內,重新融合在一起,恢復如初,繼續對我攻擊。」
「啥?你說啥?」
秦帝忍不住了。
這特麼的也太熟悉了啊。
不就是屍魔嗎?
就這?
「第七層的人殺不死!」這時,花如是的手,抖得更厲害了,臉色也變得慘白起來,「能殺死他們也好,殺不死他們也罷,我其實並不懼怕……只是,我竟然在人群中看到了我師父,已經死了很久的師父。」
說到這,花如是變得很激動,眼淚也止不住的流了下來,「我從小是一個孤兒,是我師父收養了我,後來我師父為了保護我而被殺,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也沒了,那一刻,我感覺我的天塌了。」
「我師父告訴我,唯有變得足夠強大,唯有足夠冰冷,唯有將一切圖謀不軌的人斬殺,方才能夠保護自己。」
「所以,我一直都在努力修煉,拼命修煉,但凡對我有歹念之人,也一劍殺之。」
「唯有讓自己不斷變強,才能不去想我師父,變強也是支持我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可我沒想到,我竟然還能再見到我師父。」
「我師父在第七層。」
「可是我師父不認識我了,無論我如何叫她,她都不理我,她和那些殺不死的怪物一樣,像是失去了理智,瘋狂地對我攻擊,像是要吃了我一樣。」
「不說了,我們不說了。」秦帝一把將花如是抱在懷裡,安慰道:「從今以後,你不再孤獨,你還有我,我可是你最忠誠的插花匠,只要你不攆我走,我就賴著你。」
「不許騙我!」
滿臉淚水的花如是,抬起頭看著秦帝,含淚的眸子中充滿了緊張。
「騙你是小狗。」
作為插花匠的職業操守,還是有的。
「我趕你走,你也不准走。」
「打死都不走。」
「誰要打死你了?」花如是瞪了秦帝一眼。
「我就知道你捨不得。」
「才沒有呢。」
二人又膩歪了一陣子,待到花如是情緒平穩後,秦帝方才開口道:「你說的那些東西,是不是臉色蒼白,毫無血色,沒有絲毫生息,走路也沒聲音,就像是能走能動的死人?」
「你怎麼知道?你上過第七層?」花如是一臉吃驚的看著秦帝。
「第七層我沒去過,但我有很多那種小老弟。」說著,秦帝手一揮,一隻屍魔,憑空出現,「如是,你看看,是不是這種玩意?」
「噗呲!」
花如是拔劍就斬,直接將那屍魔一分為二。
「……」
被一分為二的屍魔,一臉的無辜,然後快速重聚在一起,從地上爬了起來,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無比恭敬地對秦帝說道:「秦帝大人……」
秦帝大人?
花如是瞪大了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