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少。」
前一刻還憤怒不已的錢厚積,見到牧悠然到來,登時臉色一喜,連忙起身,一點M國錢家少爺的高傲都沒有。
雖然錢厚積看不上牧家,但在華夏國,在京城,想要解決問題,還必須得請牧家來幫忙才行。
好在彼此都是魔主的合作人,有魔主在中間牽線搭橋,錢厚積相信,牧悠然一定會幫他的。
「厚積少爺,你我和魔主都是合作關係,不用如此客氣。」牧悠然剛想微笑,突然撇了魔二十九一眼,最後他放棄了,而是深吸一口氣,說道:「有關你們收購卞氏中藥鋪所遭遇的事,我已經知道了。」
「牧少,你可願意幫我?」錢厚積連忙說道。
「幫,我肯定會幫,不過,你這事卻非常的麻煩。」牧悠然臉色沉重。
「麻煩?」錢厚積不留痕跡地皺了皺眉頭,說道:「以你們牧家的實力,想要對付一個上不得台面的血薊幫,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吧?只要沒了血薊幫,秦帝這個葉輕舞的未婚夫,更是不值一提。」
按照錢厚積所知的消息,秦帝目前有兩個身份,一,秦帝是影視歌三棲國際巨星,葉輕舞的未婚夫。
當然,這一點,錢厚積並不是太擔心。
雖然在京城,不太好招惹葉輕舞,但錢厚積真想對付葉輕舞,卻也不是不可以。
而秦帝的另外一個身份,是陸傑的老表,這一點,反而讓對他威脅很大。
強龍不壓地頭蛇。
錢厚積想要對付血薊幫,可沒那麼容易。
「看來你是真不知道。」牧悠然淡淡的說道:「其實血薊幫對你而言,並沒有什麼威脅,不足為慮。據我所知,血薊幫的創始人之一,也就是那個薊天的父親,薊永年,與你們錢家的關係可沒那麼簡單,具體地說,是薊永年的老婆。」
「薊永年的老婆,跟我們錢家有關係?」錢厚積皺了皺眉頭,一臉的不解。
「不錯。」牧悠然點了點頭,說道:「薊天的媽媽,薊永年的老婆,叫錢秀影,和你一樣,也姓錢,同樣也來自M國。」
「什麼意思?」錢厚積被徹底搞糊塗了。
「還不明白?」牧悠然淡淡說道:「這個錢秀影,不僅是你們錢家的人,更是你的親姑姑。」
「什麼?這……這怎麼可能?我怎麼不知道?」錢厚積瞪大了雙眼,整個人都驚呆了。
這實在是讓他始料未及啊。
薊永年的老婆,錢秀影是他的親姑姑?
完全沒聽說過啊。
沒理會錢厚積的震驚,牧悠然繼續道:「你不要以為,這血薊幫是京城地下勢力,就認為他們無惡不作,他們也是有著自己的規矩的。」
「不然,血薊幫也不可能存活到現在,更不可能會有如今的規模,成為京城地下勢力的王。」
「在血薊幫其中一個規矩,就是不允許任何血薊幫的人,去做一些下三濫的事,比如幫你強行收購卞氏中藥鋪。」
「這可是壞了血薊幫的規矩的。」
「而血薊幫的薊永年,之所以會為了你壞了規矩,可不是為了錢,全都是因為你的親姑姑,錢秀影。」
「為什麼我不知道,我還有這麼一個姑姑?」錢厚積實在是不敢相信。
牧悠然聳了聳肩,說道:「你姑姑錢秀影,在十八歲的時候,就跟著薊永年私奔了,而那個時候你還沒出生。從那以後,你的姑姑,錢秀影的存在,也被譽為是你們錢家的恥辱,錢秀影這個三個字,更是你們錢家的禁忌,沒人敢提起,你自然也就不知道有這麼一個姑姑的存在了。」
「因為錢秀意和薊永年私奔?」
「是的。」牧悠然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雖然你們錢家不再承認錢秀影,但錢秀影最大的心愿,可以說是她的心病,就是想要獲得錢家的承認,從而回歸錢家,如今你在京城的遭遇,錢秀影必然會不惜一切代價地幫你。」
「不過……」
「薊永年雖然是血薊幫的開創者之一,雖然在血薊幫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他終究不是血薊幫的老大,始終被陸血屠壓著。」
「同為開創者之一的薊永年,忍受了這麼多年,並不甘心,也想做老大。」
「老大,誰不想做?」
「為了能做老大,薊永年在暗中準備了很久。」
「如果再有你在暗中幫忙,薊永年想拿下血薊幫,成為新晉老大,並不是一件太難的事情。」
「一旦薊永年成了血薊幫的老大,血薊幫對你來說,不僅沒有任何的威脅,相反,因為錢秀影的關係,血薊幫還會無條件地支持你,幫助你。」
「如此說來,只要幫助薊永年成為血薊幫的老大,那秦帝就不足為慮了?」錢厚積精神一震。
「不,你錯了。」牧悠然搖了搖頭,說道:「我一開始就說了,血薊幫對你來說,根本就沒什麼威脅,不足為慮,哪怕沒有錢秀影,也依舊如此,真正對你有威脅的,是秦帝,而不是血薊幫。哦,對了,秦帝可不是那個陸傑的什麼老表,他們之間根本就沒有任何關係。」
「秦帝和陸傑不是老表?那秦帝除了是影視歌三棲國際巨星,葉輕舞的未婚夫之外,難道還有其他的身份?」錢厚積皺眉道:「而且,這個身份還非常的不簡單?難道比你們牧家還強?」
錢厚積並不傻,怎麼會不明白牧悠然的意思?
血薊幫不足為慮,葉輕舞的未婚夫這一個身份,自然也沒什麼威脅,可牧悠然卻說,秦帝才是最大的威脅。
那只能說明一點,秦帝的身份,絕對不能簡單了。
「牧家?牧家怎麼可以與秦帝相比?」牧悠然自嘲一笑,說道:「京城三大家族之首,秦家的秦大少,我想對你來說並不陌生吧?」
「你是說,秦帝是秦家的秦大少?」錢厚積眸子一縮,變成了危險的針尖狀,「這怎麼可能?不是說,秦帝是一個囂張跋扈,橫行霸道,無惡不作的超級大紈絝嗎?秦帝怎麼可能是秦家的秦大少?」
對於秦大少這三個字,錢厚積當然不陌生,相反,還如雷貫耳。
可秦大少是什麼人?
不過是京城的一個超級大紈絝罷了。
這樣的一個人,可以一人干翻數十名血薊幫的成員?甚至連槍都動用了,依舊沒能傷到秦帝一根汗毛?
怎麼可能?
紈絝是什麼?
那就是一個廢物好吧?
「現在的秦大少,可不是六年前的秦大少了。」牧悠然沉聲道:「現在他秦大少,雖然依舊紈絝不堪,橫行霸道,沒有他不敢做的事,但他個人的武力,也是深不可測,是一個極為可怕的人。」
「我牧家之前因為一些事情,得罪了秦帝,秦帝不僅見到我們牧家的人就打,更是帶人把我們牧家砸得稀巴爛。」
「更是因為秦帝,連京城三大家族之一的趙家,也摻和了進來,趙老爺子的那些孫子,都在排著隊,等著砸我們牧家呢。」
「你想收購卞氏中藥鋪,就必須擺平秦帝,而對於秦帝……不是我不想幫你,實在是幫不了。」
「當然,在確保安全的前提下,我會盡最大努力幫助你,不過,就只憑你我,還是在京城,想與秦帝斗,根本就不可能。」
「所以,你必須也得到你們錢家的全力支持。」
「這……」錢厚積的臉色一變再變,變得極為難看,「我雖然是錢家家主的繼承人之一,但與其他繼承人相比,根本就沒什麼競爭力,這一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要不是魔主在中間搭橋,我也連與你合作的機會都沒有。在這種情況下,想要獲得錢家的支持,根本就是天方夜譚,更別說是全力支持了,根本就不可能。」
錢厚積雖然是M國錢家家主的繼承人之一,但他的成績並不理想,幾乎沒什麼太大的競爭力。
自然資源也就稀缺,除了他的父親,很少有人支持他。
更何況,要對付的還是京城三大家族之首的秦家的秦大少,錢家人更不願意為了他與秦家為敵了。
如果他被錢家看好的話,還有可能。
現在……
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可有秦帝擋道,也就註定了,他的這次在華夏國鍍金的失敗。而一旦失敗,他也將會徹底失去成為錢家家主唯一繼承人的機會。
他是沒有任何退路可言的。
除非放棄競爭。
「牧少,在不與秦帝為敵的情況下,有沒有可能收購卞氏中藥鋪?」錢厚積深吸一口氣,「花再多的錢,給卞學民再多的補償,我都可以接受。」
在得知秦帝就是秦家的秦大少後,錢厚積立即就放棄了報復的想法,也放棄了與之秦帝硬拼的心思。
在沒有錢家支持的情況下,他連跟秦帝為敵的資格都沒有。
「錢?秦帝不在乎,同樣,卞氏中藥鋪的卞學民,也不會在意,畢竟,卞氏中藥鋪並不是簡單的中藥鋪,更是卞學民祖業,是一份精神,是一份念想。」牧悠然搖了搖頭,「想花錢解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那就沒辦法了?難道我就要這麼放棄了嗎?」錢厚積一臉的不甘心。
這可是他最後的機會了啊。
「想要對付秦帝,你們錢家就必須出手,而且還是不遺餘力的,唯有殺了秦帝,你才能繼續計劃。」牧悠然淡淡說道:「而想讓你們錢家出手,倒也不是一點希望都沒有,就看你的心狠不狠了。」
「牧少請說。」錢厚積精神一震,看到了一絲希望。
牧悠然微微一笑,柔聲說道:「你的姑姑,錢秀影雖然被你們錢家視為恥辱,但她終究是你們錢家的人。」
「而且……」
「據我所知,你的大伯,對錢秀影非常的關心,也曾私下祈求過你爺爺,希望你爺爺可以原諒錢秀影,你爺爺雖然嘴硬,但在你大伯多次的祈求下,心早已經軟了。」
「畢竟,錢秀影是你爺爺最小的女兒,也是唯一的女兒。」
「錢秀影之所以之一沒得到原諒,沒能夠回歸錢家,只是還差一個契機罷了。」
「你想像一下,你爺爺終於下定決心,選擇原諒你姑姑,而這個時候,你姑姑卻突然死了,被秦帝殺了,甚至你爺爺的唯一的外孫,薊天,也死了,你說你爺爺將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我可是聽說了,你爺爺可不只一次,偷偷進入京城,偷看他的外孫薊天的。」
「這……」
錢厚積臉色不由一變。
一旁的魔二十九,默默地看著牧悠然,心頭冷笑:我就知道我沒看錯了,這個牧悠然果然是一個陰貨。
不過,魔二十九卻沒說話,只是有些羨慕地看了魔十九一眼。
跟著像牧悠然這樣的人,以後才會有前途啊。
錢厚積?
還是算了吧。
跟牧悠然一比,連個屁都不是。
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呢。
好一會,錢厚積心一橫,眸子中閃爍著寒芒,「那我現在就告訴錢秀影,秦帝並不是陸傑的表哥,跟陸傑沒有任何的關係。」
錢厚積之前根本就不知道錢秀影這個姑姑的存在,自然也就沒什麼感情可言了。再說了,與錢家家主唯一繼承人之位相比,一個沒見過的姑姑又算得了什麼?
死了一個錢秀影,可以讓順利完成在京的鍍金計劃,在他所看來,是非常值得的。
「為什麼要將秦帝和陸傑,沒關係的事情告訴他們呢?」牧悠然淡淡說道:「就讓你姑姑誤會才好。」
「不要忘了我之前說的,你姑爺,薊永年並不甘心做一個萬年老二,也有了反叛之心,而這個時候,陸傑的表哥,秦帝,又將他的兒子,打斷了雙腿。」
「你說薊永年會有怎樣的反應?」
「報復嗎?」
「可頭頂又一個陸血屠壓著,他又怎麼敢報復秦帝?所以,他就必須加快速度,對血薊幫進行奪權。」
「只要奪權成功,連陸血屠都殺了,那在他所看來,秦帝也就沒什麼靠山了。」
「讓他們繼續誤會下去,會加快薊永年的反擊,而我們要做的,就是暗中幫助薊永年坐上血薊幫老大的位置。」
「薊永年越快坐上老大的位置,也就越快對秦帝進行報復,這也就加速了薊永年,錢秀影,薊天這一家三口的死亡。」
「得罪秦帝的人,想要殺秦帝的人,可是沒好下場的。」
牧悠然繼續說道:「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就是給你爺爺一個契機,讓他徹底原諒錢秀影。」
「不能早,也不能晚,要將這一點控制好。」
「要在你爺爺重新接受錢秀影同時,讓你爺爺知道,錢秀影死在秦帝手裡的消息。」
「唯有如此,你爺爺才會憤怒,才會暴怒,才會不計一切代價地對付秦帝。」
「雖然你爺爺這麼做,只是為了替錢秀影報仇,可只要殺了秦帝,也就相當於變相地幫助了你。」
「嗯,我知道該這麼做了。」錢厚積深吸了一口氣,盯著牧悠然,好一會兒方才開口說道:「牧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你是在算計我,想要利用我,不,你是想要利用我們錢家,殺了秦帝。」
「是的。」
牧悠然一臉淡然地點頭。
「……」
錢厚積懵了。
你這麼誠實的嗎?
算計我,被我看穿了,你都不否認的嗎?
牧悠然微微一笑,臉不紅心不跳地柔聲說道:「誠如你所說,我的確是在算計你,也的確想利用你們錢家殺了秦帝,但同樣,我也是在幫你。」
「難道我不算計你,不利用你們錢家,你就不殺秦帝了嗎?」
「畢竟,有秦帝在,你根本就不可能完成對卞氏中藥鋪的收購,也註定了你的鍍金計劃徹底失敗。」
「秦帝不僅阻礙了你的鍍金計劃,更是阻礙了你成為錢家家主唯一繼承人的機會。」
「當然,如果你放棄這次的鍍金計劃,放棄對你們錢家家主的繼承人之爭,當我什麼都沒說。」
是算計嗎?
是的。
牧悠然都承認了。
可縱然錢厚積明知道被算計了,他也不得不上套。
這就是陽謀的魅力所在。
讓人無法抗拒。
「哦,對了。」牧悠然像是想到了什麼,「M國黑手黨以及香江的歐陽家,向家,你可以進行聯絡,他們也恨不得秦帝死,當然,不要提及你我之間的關係,歐陽家和向家的人想殺秦帝,但同樣也想殺我。」
說到香江歐陽家和向家的人想要殺自己,牧悠然那叫一個咬牙切齒,那叫一個不甘心和屈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