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呀師父。」
「因為他們是道侶!」
「……」
築基境小徒弟瞪大眼睛:「真……真的嗎?」
「城裡的說書先生——咳,你師父我親眼所見,還能有假?好徒兒你切記,此事千萬不要向外說,否則將有殺身之禍!」
師父左看右看,壓低聲音道:「此地畢竟是慶仙宗的勢力範圍,這等大人物的八卦不能討論,萬一隔牆有耳,咱們可就危險了!」
確實危險。
二人背後的樹洞裡,葉凡點了點頭。
造謠人家宗主跟長老是道侶也就罷了,還什麼一怒之下煉化了神橋境的強者……
命宗都做不到這麼奢侈!
但葉凡也知道,那些說書人的故事有不少胡編亂造,便也不再糾結。
年歲尚幼的小徒弟,一臉崇拜道:「師父真厲害,知道的好多呀!」
聞言。
這位化神境的老者,頗為得意的摸著鬍鬚:「為師當年風光時,連慶仙宗的宗主都得喊一聲趙師兄!只可惜,歲月不饒人吶。」
說到這兒。
趙姓修士神色黯然。
歲月何止是不饒人?
簡直是殘忍!
當年他是某個大宗門重點培養的天驕,而蘇石卻只是附庸勢力里的一個普通弟子。
那次相見,蘇石年紀還沒他現在的徒兒大,神色怯怯的站在角落如同嘍囉,而他趙封卻是萬眾矚目的天之驕子!
而今兩千多年過去,曾經的師門已被覆滅。
始終尋不到突破契機的他,已經快要老死了。
而當年那個怯弱的普通少年,已是東域有名有姓的大人物。
他趙封。
連再見對方一面的資格都沒有。
趙封忽然想到前些日子聽到的一首詩,不由呢喃出聲:「吾不識青天高,黃地厚。唯見月寒日暖,來煎人壽。這個煎字……用的真好啊。」
小徒弟水汪汪的眼睛瞬間瞪大。
因為師父身後,突然多了一位身穿道袍的青年男子,臉上滿是冰冷。
「此詩,你是從何處聽來!」
「唰」
趙封渾身盡被冷汗打濕。
他身體僵硬,甚至不敢回頭望去,硬著頭皮道:「前、前輩饒命,晚輩絕非詆毀命宗的長老跟宗主,只是……只是……」
只是了半天。
趙封也說不出任何辯解的話。
葉凡淡淡道:「我不是命宗的人,我只問你那首詩!」
「呼。」
趙封鬆了口氣,小心翼翼道:「回前輩,是另一位前輩所作。」
葉凡皺眉:「細說!」
「是是是。」
趙封小心翼翼道:「大約一月前,晚輩帶著徒兒在藍沙河畔駐紮休憩,遇到了一位境界恐怖的邪修想要殺人奪寶,幸得一位前輩相救。」
「性別,容貌,聲音。」
「只知是一位女子,嗓音似是做了偽裝,這位前輩身周有模糊的霧氣,容貌看不真切。但她似是饞了酒,將晚輩身上的所有酒都喝光了,醉後作了這句詩……」
趙封弱弱道:「敢問前輩,你們可是有恩怨?」
葉凡沒說話。
耳畔傳來師姐平靜卻難掩歡喜的聲音:「是師父,我『看』到了一劍桃花。」
葉凡暗自扶額。
傻師父還挺會人前顯聖的。
當下板著臉道:「我與她的確有些恩怨,你可知她去了哪裡?」
趙封不斷搖頭:「不知道,晚輩真不知道。喝完酒後,那位前輩就自顧自離去了。」
「……」
一片沉默。
趙封瑟瑟發抖,生怕剛才的回答惹怒這位強者。
小徒弟眨了眨眼,似是想要說些什麼。趙封立刻瞪眼,嚇得徒弟連忙閉嘴。
就這麼過去了兩個小時。
趙封心神崩潰:「前輩,您要殺要剮給個痛快話!何苦……何苦折磨晚輩?」
等不到答案的趙封,視死如歸的扭頭,卻沒看到『前輩』的身影,茫然道:「人呢?難道剛才是幻聽?」
小徒弟弱弱道:「師父,那位前輩早就走了……」
「走了?」
趙封不可置信道:「走了你為何不早說,害為師白白跪了這麼久!」
「徒兒想說的,但師父您的眼神太兇了,瞪的徒兒又不敢說了。」
「……」
趙封有氣無力罵了一句:「我看你這笨丫頭,這輩子也難問道了!」
他忽的聞到一股騷味,老臉一紅:「妮子,趕緊閉眼捂耳屏住呼吸。別問為什麼,立刻!」
「哦。」
小徒弟乖乖照做。
趙封迅速給自己換了一套乾淨衣衫,這才帶著徒弟跑路。
只是他並沒有注意到,徒兒的手上多了一枚儲物戒指,裡面有足足十萬枚極品靈石。
「十萬靈石,足以了卻這段因果。」
葉凡眼神閃爍道:「師姐,咱們一會兒就前往藍沙河,看能不能尋到師父。不過臨走前,我還有件事兒要辦。」
……
……
「阿嚏!」
「阿嚏!」
「阿嚏!」
有蘇長青瘋狂打著噴嚏,身體止不住發顫。
他警惕看向四周,這種不祥的感覺怎麼越來越濃郁了?似乎要發生什麼極其恐怖的大事兒!
這時,有蘇長青看到了『身材曼妙』的林妙,莫名惡寒。
是了是了。
定是因為今晚要離開慶仙山脈,回到慶仙城……
這就是他將要遭受的大恐怖,大危機!
有蘇長青莫名絕望。
老天爺啊!
能不能降下一道天雷,劈死林妙這個變態狂?我有蘇長青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只是。
天老爺並沒有睜眼。
「小蘇蘇,該走了。」
林妙的語氣早已沒了先前的柔和,反倒是多少帶些不耐煩。
因為過去這半個月,有蘇長青找了各種藉口賴在慶仙山脈不走,說什麼要跟諸位前輩共進退,務必找到那可惡的賊人!
如今——
賊人沒找到,一眾神橋也漸漸放棄尋找,想要去日月海禁地感悟一番。
有蘇長青這才沒了可以留下的藉口。
「啪嗒」
林妙摟住有蘇長青的肩膀,意味深長道:「小蘇蘇,別折騰了,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咱們也得『快樂』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