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面色冰冷。
自他搬到牡丹山至今，闖陣者屈指可數，山下這位境界是最高的，竟是化神巔峰。
不等師姐出手。
葉凡拎著震天錘，直接從天上砸了下去。
這一記錘法從天而降，隨著速度不斷加快，距離不斷接近，錘子在空中划過一道璀璨的光芒。
因為沒有隱藏氣息，所以那賊眉鼠眼的中年男子有所察覺，扭頭一看頓時亡魂皆冒。
他感知到劇烈的生死危機！
恐怖的威壓籠罩，男子甚至不敢躲，身體僵硬在原地，只得顫聲求饒道：「前輩饒命，晚輩是來送信的！」
葉凡沒停，神念已牢牢鎖定住入侵者，仿佛已經看到對方成為一灘碎肉。
「前輩！晚輩順風鼠，是風無月風老闆命我來的！」
「誰！？」
葉凡面色陡變。
但此時的他已經來不及收手，因為錘子已經到了對方額前三寸！
「完了！」
順風鼠腦子只有這一個念頭，近乎是下意識的將儲物戒指丟到一旁，因為其中是此次要送的書信。
他可以死。
但風老闆花了天價靈石送下來的書信，是絕對絕對絕對不能被損壞的！
「砰——」
一聲刺耳巨響。
等死的順風鼠身體一顫，那因恐懼而閉上的眼睛緩緩睜開一條縫隙，滿是恐懼跟疑惑。
只見那柄恐怖無比的錘子，砸在了一根白玉長簫之上，但長簫紋絲不動。
順風鼠瞪大眼睛，順著玉簫，看到是一位清冷仙子救了他的命，激動之餘納頭便拜：「謝過洛觀主！」
洛玉手腕微微用力，攜帶雷霆萬鈞之力的震天錘被挑起，葉凡噔噔噔倒退數十米。
每一步都將地面踩到塌陷，留下一個又一個的深坑。
如此。
才卸掉所有力氣。
葉凡整條手臂跟虎口發麻，險些握不穩震天錘，好在沒有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
「你，認識我師姐？」
「認識認識。」
順風鼠小心翼翼道：「晚輩是買賣情報的，對於玉女觀不說了如指掌，也……差不了多少。」
「等等，順風鼠？」
葉凡眯起眼睛：「就是你，向梁運賣過我的情報吧。」
「啊？」
順風鼠一怔，腦海快速回憶，頓時悚然一驚：「您……您是李長生？」
難怪。
難怪那梁運說他販賣假情報，原來梁運真正要找的是眼前這位！
順風鼠不敢細想，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不斷磕頭求饒：「前輩，誤會啊……晚輩以前不知道您是風老闆的摯友，否則就算給晚輩一萬個膽子，也不敢販賣您的情報。」
洛玉不耐道：「說正事。」
「哦對對對，這是來自上界的信。」
順風鼠將先前丟掉的儲物戒指撿起，從裡面取出四封書信，恭恭敬敬的遞過去。
【洛】
【葉】
【風】
【姚】
四封書信外面，分別有一個代表身份的字。
葉凡呼吸一窒。
上界的信……
難道是師父寫的？
雖然萬分激動，但葉凡沒有貿然去接，而是喊道：「龜龜，去拿信！」
剛從合歡宗趙潔手下撿了一條命，葉凡現在警惕小心的很。
只是葉凡忘了，龜龜不知道跑哪裡舔舐傷口去了，根本不在。
「他的確是風無月派來的。」
洛玉接過四封書信，打開寫有【洛】的那一封，只一眼便將長簫抵在順風鼠額前。
「好膽，竟敢模仿師尊的口吻寫信！」
「……」
剛站起來的順風鼠，又噗通一下跪倒，帶著哭腔道：「洛觀主，晚輩哪有這個膽子啊。上界的物品無法送到下界，就連書信都只能一字一字的傳遞……所以，這信的確是您師尊寫的。」
「不過您放心！聽信者是造價高昂的千機樓傀儡，它是無意識的。這幾封信，都是由它接收訊息並寫下，再由晚輩封裝起來的……」
「那你看過信了？」
「沒、沒看到，晚輩怎敢偷看。」
「嗯。」
洛玉收回玉簫。
她看到了順風鼠的心聲，這位年歲兩千多歲的『晚輩』，的確沒膽子偷看。
「信留下，你走吧。」
「是是是。」
順風鼠擦了下額上冷汗，扭身想要離開時，又掏出兩枚傳音玉簡。
一枚白色的，一枚黑色的。
「晚輩是販賣情報的。當然，靈株妖丹地圖法寶之類的也售賣，前輩若是有任何需求，但講無妨，不收任何靈石……」
「對了，黑色的傳音玉簡，可以聯繫晚輩的哥哥。在下界無用，但日後去了上界或許可以用到。」
「晚輩，告退！」
順風鼠恭敬一拜後，轉身離去。
葉凡看向師姐，後者輕點螓首：「嗯，他沒說謊。」
葉凡這才收起兩枚傳音玉簡，同時看向另外三封書信，不過並沒有當場看，而是先回了牡丹苑。
仔仔細細檢查一番，再一次確認趙潔沒有來過後，這才將柳盈盈從古玉空間接了出來。
同時將姚瑤跟風有雪的書信，給了她們。
二女本來還一頭霧水，只是看到書信後，瞬間便是淚流滿面。
「我暫時住在雞鳴湖，有事神念傳音。」
師姐準備離去，葉凡問道：「師姐，師父給你的信里，說了什麼？」
「你猜。」
「……」
也就是實力不夠，不然葉凡高低得打師姐兩下，讓她猜他猜不猜！
當然。
這個大不敬的念頭，是等師姐去了雞鳴湖後才升起的。
柳盈盈去了浴室泡澡，打算洗去一身的疲倦。
葉凡則打開書信，字跡的確不是師父蘇清歡的，十分工整，但行文風格卻是滿滿的熟悉，如同那慵懶的嗓音正在葉凡耳畔輕聲訴說。
「無玄，為師在上界一切安好。」
「托你的福，風無月給了為師不少寶貝，清風劍也在。」
「上界很大，命宗不可小覷。無垠之海有一位神秘強者，不知身份來歷，境界高深莫測……」
蘇清歡絮絮叨叨一大堆，大多是讓葉凡注意這兒注意那兒，隔一段就說一句『上界危險』，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讓葉凡別來尋她。
往常這些絮叨的話，葉凡基本是直接跳過的，如今卻是一字一句慢慢看。
如今的葉凡，根本不捨得跳過。
很快。
葉凡看到了最後。
信紙的最後一句，只有短短几個字。
「無玄。」
「為師想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