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要死了，龜龜真要死了，天道爸爸救我！天道你這龜孫子，快來救救你龜爺爺啊，嗚嗚嗚！」
「……」
龜龜縮在龜殼裡，承受了數之不盡的攻擊。
直至兩個時辰過去，空中那密密麻麻多到數不勝數的蝠妖，才被吸的乾乾淨淨。
一共十三萬四千隻蝠妖。
其中，有百來只堪比神橋境的蝠妖，生命精華濃郁的可怕。
長生果樹一共凝聚出了二十一顆長生果！
瞧著奄奄一息，樹幹不斷彎曲似在乾嘔的長生果樹，葉凡皺眉道：
「裂縫深淵的兩側崖壁上，應該還有不少蝠妖，若是全部吞掉……倒也不是在乎長生果，實在是要斬草要除根吶！」
「簌簌簌」
長生果樹瑟瑟發抖，不斷向葉凡彎腰如同跪拜求饒。
洛玉平靜道：「讓它歇歇吧。」
長生果樹險些落淚，這世上還是好人多啊。
這時。
洛玉補上了後半句：「若出去還經過這裡，再吃也不遲。」
「……」
長生果樹僵在原地，那不還是得吃麼！
但。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且在這方古玉空間裡，它根本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
再看看那隻小王八，模樣更是悽慘，一點好處沒撈到，不像它……至少還偷偷昧下了不少生命精華。
嘿嘿嘿。
不論做人啊做樹啊做妖啊，獲得幸福的最簡單辦法，就是對比！
只要龜龜過得比它慘，長生果樹就能接受，甚至還會嘎嘎笑。
讓你這小王八上次威脅我，活該！
……
……
葉凡離開古玉空間。
眼見龜龜哭哭啼啼的想要趴在他肩膀上，頓時嫌棄道：「先把身上味道去掉再說。」
龜龜踉蹌倒退，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主人，您……您開始嫌棄龜龜了！嗚，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
「閉嘴，再胡說八道就給你丟這裡。」
「……」
龜龜瞬間不敢吭聲了，哭唧唧的跟在葉凡身後，像極了受了委屈被渣男拋棄的小媳婦。
「小友……」
純陽子三人看了葉凡一眼，眼中都是深深的驚駭，想要問些什麼卻強行制止住。
多年來的老江湖經驗告訴他們，知道的多，不一定是好事。
所以他們三人十分默契的閉上嘴，同時心中再無對葉凡的輕視。
修煉一道，達者為師。
這位玉女觀弟子雖然境界低，但手段確實蠻多的，讓他們也是防不勝防，值得以同輩論交！
眾人又向下飛了大約半小時，裂縫深淵最下方，依舊是一片漆黑。
隨著方無極一道術法驅散了黑暗，眾人終於看到此地真面貌。
斷裂殘破的不拒城，橫亘在一片荒涼沒有絲毫生機的黑色大地上。
城內建築中，有不少修士被啃噬的屍骸，臉上滿是絕望跟恐懼，顯然死前遭受了極致的痛苦。
「哎！」
純陽子跟鳳陽道人同時嘆息一聲：「來晚了……」
「先救人！」
方無極開始在不拒城內搜索倖存者，葉凡也跟著加入。
可。
搜尋了好半天。
甚至一行四人不顧危險的散出神念，都未尋找到倖存者的線索。
尤其是沈嫿。
她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
哪怕是龜龜，都算不到她此刻身在何處。
「人嘞？」
龜龜瞪大本就不大的小眼睛，呢喃道：「都哪兒去了……」
「呼……」
一陣不知從哪裡吹來的陰風，讓葉凡等人渾身一個寒顫，只覺得仿佛有人在背後吹涼氣，陰嗖嗖的。
「小友，別亂動！」
純陽子、鳳陽道人、方無極呈三角形，將葉凡保護起來。
三位已然站在下界巔峰的強者，全神貫注的看向四周，
只見四面的崖壁上，有大量十分隱秘的坑洞，不仔細看根本看不清晰，它們如同有生命般在不斷蠕動。
「……那是什麼？」
葉凡挑眉看去，只見正前方的坑洞之中，竟有一柄斷裂的殘劍碎片，那熟悉的材質，讓純陽子跟鳳陽道人目眥欲裂。
那是崑崙墟弟子的佩劍！
「呼——」
這些坑洞眨眼之間，又悄無聲息的合上了。崖壁表面坑坑窪窪，看上去沒有任何異樣。
可葉凡卻知道，那些會呼吸的坑洞，坑殺了不少人族修士。
葉凡低聲問道：「三位前輩，要救嗎？」
純陽子臉上滿是悲慟：「來不及了，他們……恐怕都已經死了。」
他們晚來了三天。
純陽子心生絕望，他甚至懷疑，沒有任何弟子能夠活下來。
「看這裡！」
龜龜突然一聲驚呼，它趴在不拒城的一處牆頭上，這裡有一個用鮮血書寫的字。
赫然是——沈！
「是沈嫿嗎？」
葉凡身體一震，立刻看向龜龜，後者確信道：「主人，大概率是了。主人您先別急，龜龜這就開始卜卦，應該……應該能算到一點線索。」
……
……
與此同時。
裂縫深淵的深處，沈嫿漂亮臉蛋滿是血污，神色疲倦的坐在地上。而她身前，有著一團篝火。
有大約三十名人族修士，圍著篝火坐了一圈，或衣衫襤褸或缺胳膊少腿，看起來都十分的狼狽悽慘。
他們。
赫然便是鎮守在不拒城的人族修士。
篝火噼里啪啦的燃燒，卻無一人開口說話。
沈嫿沉聲道：「諸位，打起精神來。崑崙墟跟蓬萊仙宮，肯定已經派人來救我等了，再堅持一下！」
「……」
依舊無人開口。
堅持？
怎麼堅持！
莫名其妙的墜落至深淵裂縫中，莫名其妙的被一群蝠妖吞噬攻擊，莫名其妙的被牆壁吞掉。
其中，包括境界最高的兩位問道境長老。
城內一千多修士，如今只剩下他們三十來個倖存者，這還是靠著沈嫿的各種強力法寶，僥倖存活至今。
而現在。
沈嫿的諸多法寶已經用完，沒有奇珍異寶庇護的他們，很快就要死在這不知名之地。
「聖女，雖然現在說這話已經晚了，但……你還是自己一個人走吧，別管我們這些拖油瓶了。」
一位化神巔峰的男性修士，輕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