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府外有人族修士？
怎麼可能！
這座靈府位置十分隱蔽，哪怕是曾經的三大聖地都不曾知曉。
它們這些海妖平日間雖然坑殺了不少漁民，但……全都栽贓給了其他妖族。
歷經千年，始終未曾被發現！
即便發現，也被自家妖王獻上靈株或奇珍異寶糊弄過去。所以，其他妖族都逃向了妖土，唯獨它們沒逃。
以前都能賄賂人族修士，現在怎麼就不可以了？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哪怕成了修士也免不了俗。
此刻，聽到黑袍女子的話語，一眾妖修心底紛紛咯噔一下，左看右看，那叫一個猶豫。
吞噬一些凡人，隨便打點一下，附近的人族道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
可若是殺了靈府外的兩個人族修士，惹怒了對方背後的勢力，那……問題可就大了。
黑袍女子收斂起所有笑容，聲音里只有無盡冰冷：「要麼殺了他們，要麼我殺了你們。」
「是，前輩！」
正前方的三位人形妖修對視一眼，同時咬牙站起身。
它們已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蝦，不論這位神秘前輩讓它們做什麼，它們都必須照做。
否則。
就是身死道隕的下場！
隨著這三位問道初期妖修的表態，靈府中剩下的數千妖修全部起身。
黑袍女子那被遮掩住的容顏，終於浮現一絲弧度。
很好。
有樂子看了。
自從前些日子被一個莫名其妙的老乞丐，強行奪取了一半壽元，竹靈兒深感下界的危險。
她連洛玉都不敢尋找了，轉而將任務委託給一位七彩宗的長老。
哪裡想到。
根據七彩珠的感應，那位長老於數日之前暴斃！
竹靈兒不明白這下界究竟怎麼了，七彩宗的弟子、長老接連失去音訊或者暴斃。
除了她。
來到的下界的四位七彩宗修士，全部遭遇了不測。
這合理嗎？
這他媽的太不合理了！
哪怕是在上界，七彩宗都沒有這等恐怖的傷亡失蹤率。
關鍵是，還找不到兇手的出手痕跡，連報復都做不到，像是憑空蒸發了一般……
竹靈兒懷疑，兇手的境界遠超尊者，說不定是某位擁有尊號的老不死。
就跟那位神秘的老乞丐一樣。
所以竹靈兒慌了，懼了，怕了。
她如同喪家之犬逃離人海，隱藏所有身份與境界，每日遊蕩在汪洋之上。
但竹靈兒是萬萬沒想到，即便如此，還是被這些該死的海妖給驚擾到！
漁民們被吃了，她懶得管。
可要吃她時，竹靈兒忍不了了。那位問道巔峰的血蚌，被她一拳打死。
竹靈兒本想，將剩下的海妖隨手滅掉。
但突然來了兩個人類修士，難得能掌控操弄他人命運的愉悅機會，她可不會放過。
操控不了玉女觀。
還操控不了兩個小小人類？
一個問道初期，一個金丹初期，她不是輕鬆拿捏？
就是不知為何。
竹靈兒那顆本來平靜的道心，突然不受控制的加速跳動。
體表肌膚更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仿佛有未知的危險在靠近。
「怎麼回事！」
「是我太敏感了，還是這兩個人類有問題？」
竹靈兒如同驚弓之鳥，迅速掐了一道七彩術法，身影隱入虛空之中，靈府內再無她的身影。
……
靈府外。
柳依依興奮無比。
來了來了，今日便是長生觀柳無敵名揚下界之日！
從此之後。
什麼玉女觀蘇念，什麼長生觀李長生，都得給我柳依依舔鞋，桀桀桀！
「這裡，就是靈府的入口。」葉凡向海底一指。
「呔！」
「妖魔鬼怪，速速現形！長生觀柳無敵——」
柳依依握緊秋來劍，正想來一出劍仙喊門的壯舉，就見入口緩緩散發著水紋波動，竟是主動打開了。
並且。
門內湧出密密麻麻不知多少道的黑影。
「呃——」
柳依依後半句話卡在喉嚨里，美眸瞪大。
這是什麼狀況？
按照正常情況，不是應該她先叫門，對方不開並且反問她的身份，雙方發生口角，互相嘴炮一番，然後再大打出手嗎？
隨著黑影愈來愈近。
柳依依看到了那些妖修的真面目——有魚頭人身的魚妖，有十條手臂的蟹妖，還有人首蝦身的蝦妖……
總之奇形怪狀，面目猙獰。隨便選出一個，都能嚇哭不聽話的小孩子。
哪怕是鑽研黑暗童話領域的柳依依，都心生震撼：「應該沒人有這種XP吧？丑，太醜了……」
「殺！」
「殺！」
「殺！」
一眾妖修們並未聽到柳依依冒犯的話語，瘋也似的殺了過來。
而最後方。
是三位已然化成人形的妖修。
它們沒有出手，也沒有看柳依依，而是目光看向背負雙手的葉凡，心中萬般凝重！
神念感知中。
這個人類男子的威脅最大！
三妖對視一眼，紛紛化出本體，赫然是三隻觸手長達數十米的巨型章魚！
它們呈三角方位，將葉凡籠罩於正中，散出問道境初期的威壓，虎視眈眈。
「……」
葉凡同樣沒有出手。
因為師姐剛才神念傳音說，這裡……有一道讓她頗為心悸的氣息。
在這下界。
能讓師姐心悸的存在，屈指可數。
所以，他們四個問道就這麼僵住了。
倒是柳依依揮舞著縛龍繩，手持著秋來劍，直接沖向了妖修群中。
殺的那叫一個——瑟瑟發抖！
畢竟。
她只是金丹。
而數千位妖修中，光是化神就十幾位，更別提元嬰幾十個，金丹以百計……
剛衝進妖修群中，柳依依就懵了。握劍的手微微發抖，俏臉更是一片慘白。
因為她能清晰感知到，一種名為『害怕』的情緒自心底瘋狂蔓延滋生。
原來。
她一直都被葉凡保護的很好。
這才是真實的修仙界，充斥著血腥殺戮，隨時都有可能身死。
她回頭望向葉凡，嘴唇張了張，卻一個字也沒能說出口，就被無窮無盡的妖修所淹沒。
要死了。
這是柳依依腦海中的唯一念頭。
可就在這時，柳依依感覺後背撞在一個十分溫暖可靠的胸膛上，砰砰砰的心跳聲如同鼓槌落在她的心口。
她扭頭，只見葉凡手握黑色重錘，其上緩緩流淌著不知名的碎肉跟鮮血。
柳依依看的漸漸痴了。
她可能真是單身久了出現了幻覺，她居然覺得葉凡帥的一塌糊塗。
「害怕了？柳無敵沒尿褲子吧？」
葉凡斜了柳依依一眼，卻被後者懟道：「別說話，一說話氛圍全沒了！」
「……」